《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64、第六十三章

　　“还要打她！把她打死！”秦红名觉得声嘶力竭，不敢相信自己满头糊糊，竟然只得来轻飘飘的一句不许吃饭了，不是本来就不让吃饭了吗？

　　“这满头糊糊，擦了就浪费了，去猪圈让猪舔舔就好了。”秦红英看秦张氏回屋拿了布巾来给红名擦，她插着胳膊说风凉话。

　　秦张氏还真考虑了那么一下，秦红名感受到了娘的手一顿，叫得更响了，哭道：“不许让猪舔我，我不许，把她们几个都扔猪圈里，让她们去舔猪，不舔干净猪，不许她们回来睡觉，呜呜，……嗝～”

　　哭到最后嗓子也哑了，还打起了嗝。

　　秦红彩心肝颤了下，没想到弟弟这么恶毒，以往弟弟只会让她给他洗衣服，当马爬，往她身上扔虫子，第一次秦红彩感受到了弟弟的可怕。

　　秦红鹿讽刺地想到，这就是娘说的给她们撑腰的兄弟？这样的兄弟，别说给她们撑腰了，会第一个提脚把她们卖了吧？

　　秦红波和秦红玉抱在一起发抖，从娘胎就这样抱着，这样有安全感，她们俩关系最好，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秦红英看着这场闹剧，仿佛都可以看到这个家庭的未来，一盘散沙，姐弟相残，还好，还好她有武力，大不了进山当野人，她都饿不死自己。

　　最后碗筷还是几个姐姐收拾的，娘还要给红名洗头，烤头发，爹洗了脚就睡了，上了一天工，到家又闹了一场戏，他累了。

　　其实都很累，但是也不知道怪谁。

　　秦红英一觉到天明，连个梦都没有做，黑甜的一觉，醒来心情特别好。

　　尤其是家里秦大和秦张氏都去鲤鱼镇了，上工的上工，回娘家得回娘家，秦张氏怕红名受欺负，还带走了红名。对家里的猪啊鸡啊一点不操心，反正出了差池，就拿闺女问罪。

　　秦张氏在灶房倒是留够了面，谁让上次秦红英借面做饭，她去还的时候，被损扁了几下，可把她气坏了。

　　这次秦红英在家，她怕她又去借面，干脆留了两碗，加点野菜，豆渣，总够了吧。

　　是的，秦张氏连豆渣都算进去了，不就是一筐猪草吗，家里好几个丫头呢，绝不能闲着。

　　秦红英一看山中无老虎，这下她可以撑霸王啦。

　　“大姐，要不把小月请家里来吃饭吧？这几天没见小月姐，她在家干嘛呢？”因为她娘一直在家，几个小丫头谁也不能当家，请小月吃饭，那就更不可能了。秦红英还记得小月姐给她那身衣裳呢！

　　“二叔家弄院墙呢，家里人乌泱乌泱的，我去问问小月来不来？可是，家里没什么菜啊？”秦红彩喂好了猪，在院子里缝补衣裳，不知道啥时候，她把大家的衣服都收拾了出来，看到开线和划破的地方补一补。

　　作为家里的老大，她照顾大家都习惯了，在没人注意的地方，这个大姐默默做了很多。她当然很愿意请小月，她的亲事，二婶很是出了不少力。

　　“早知道昨天的肉就不炒了。”秦红鹿在院子里洗碗，她有点可惜，要是肉今天做，岂不是能好好仔细地吃了，昨天囫囵吞枣一样，想不起来具体什么味儿了，只觉得好吃了，语言太匮乏了。

　　说完这个，她又喊秦红英道：“小五，水缸里水不多了，记得打点水回来。”

　　“知道了。”秦红英回答道，心里也在想，到底做什么菜招待小月。

　　“地里有韭菜，鸡窝有鸡蛋，一个菜做韭菜炒鸡蛋。”秦红英比划第一个菜，大姐和二姐都点点头，表示认可。

　　家里实在是食材有限，竟然只有这一个菜，秦红英站起来道：“不行，我还是去镇上买点，自己家吃还成，待客就太不像话了。”

　　大姐放下针线，从屋里拿出来一把铜板放秦红英手里，说道：“带上这些钱，看想吃什么买点。”说完，准备去请秦月，她想起来了，赶紧说道：“等我问了小月来不来，你再去，要不买了菜就浪费了。”

　　秦红英想，有她在，怎么可能浪费？一辈子不可能浪费的。

　　趁大姐喊人的工夫，她提了桶去池塘打水。

　　秦月最近一直在绣花，这两天家里垒墙，每天嘣嘣响，爷爷奶奶也在家里支应，这个家突然就人多得不行，转不开了似的，觉得家小的可怜。

　　正好秦红彩让她去家里玩，她还先问了下大娘在不在，说不在，高兴地拿着绣花崩子和针线来了。

　　双方在院子里碰头，说了几句，就各干各地去了。

　　秦红英看水缸满了，就放下木桶走了，还拐到地里。让三姐四姐下晌回家带把韭菜，反正韭菜鸡蛋好炒，临时带回去也来得及。

　　走到村口又碰到李铁牛，秦红英一拍脑门，还可以炒个豆腐呀。李铁牛是要挑去镇上的，她也不可能现在买，带去镇上，再拎回来，只得回来再买了。

　　李铁牛一开始还以为秦红英只是上山，出了村口，见她还跟着，就劝道：“你个小孩子别乱跑，跟前段时间不一样了，现在都害怕狼下山哩，家去吧！”

　　“大白天没事，李叔家最近生意可好？”哎，秦红英后悔自己该晚会走，你看这一说上话，就走不开了。

　　“还成，勉强糊口。”李铁牛憨憨地笑道，对谁都是这个说法，不管大人小孩。

　　“你二叔整院子，你家不整整？”李铁牛也不认为一个小孩会找话题，于是挖空心思找了一个双方都还算熟悉的话题。

　　两人俱松一口气。

　　“我家种了梧桐，中间也用石头垒了，没啥可整的了。”秦红英说完，话题完结，又沉默了。

　　“叔家院子整整不？”秦红英只能又绕回院子，总不能问我婶子身体好点了吧，万一没好，岂不是戳人伤疤。

　　不料李铁牛叹了口气说道：“叔家得整，大门还是篱笆呢，等不忙了就整整。”

　　二人从来不觉得，怎地去镇上的路如此漫长。

　　“哎，这朵花不错。”

　　“是呀是呀，这是猪草？”

　　“哎那个草不错。”

　　“就是就是，不知道猪吃不吃。”

　　等看到镇边的青石板路，双方均松了口气，秦红英说道：“李叔去忙。”

　　李铁牛回：“赶紧买完家去。”

　　二人背道而驰，双双加快了脚步，秦红英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艾玛，好尴尬。

　　李铁牛又何尝不是如此，决定一会回家看路上有小孩，就放下担子歇会，要是小孩等自己？那就再歇会……

　　秦红英也懒得买大姐说的肉什么的，镇上只有一家卖猪肉的，还时常断货。

　　干脆去鲤鱼酒家，买点现成菜回家。

　　鲤鱼酒家还没上客人，周全在柜台用红纸剪小鱼，秦红英凑过去看看，问道：“剪这个什么用？”

　　周全正聚精会神地剪纸呢，听她一出声被吓一跳，差点剪到手。他说道：“也不知道喊一声，可把我吓得不轻。”

　　秦红英反驳道：“明明是你想事情太入神，管我什么事。”

　　“剪这干什么用？要不要帮你。”秦红英问道。

　　周全如蒙大赦，把剪刀和红纸，挪到秦红英常做的桌子上，说道：“就在这剪吧，这有太阳光，我给你倒壶水去。”

　　说完逃回了灶房。秦红英挑挑眉，将纸裁成长条，再从中间折叠一下，成了一个细细的长条，又对折几下，下两剪刀，就出现了一群鱼。

　　周全回来了，看到，一拍脑门笑道：“这不是窗花的剪法吗？我怎么没想到，哈哈，我爹去卫东县找合适上新的菜，下次你来就有烤鱼啦，等会儿，我在鱼上给你写几个字，可以免费吃一条。”

　　周全开头写了吃鱼凭证，满三百文，送烤鱼一只。后面还写了他的名字，虽然不好看，但也工工整整的。

　　“这个能给我？”秦红英疑惑地问道。

　　“当然！你是咱们鲤鱼酒家最大的客户，光存的饭钱，都二十两银子呢。”上次秦红英领到的赏银，除了打了一艘船，剩下的都冲饭钱了。

　　她说道：“说不定以后还会增加。”她忍不住期待，这次赏银会是多少，都怪钟叔叔，非先说出来，扰人心神。

　　周全说：“不是说不定，是一定增加哈哈哈。”越吃他爹越心痛，他越开心。不是老唠叨把酒家给自己吗，自己先提前花点也没什么吧，周全想。

　　“那就来个猪头。”秦红英还想着上次的猪头呐！

　　周全道：“没有整猪头，都是猪头肉啦，分拆啦，不年不节的，谁会买一整个猪头。”

　　“好吧，那就来一盘猪头肉，一只烤鸭，随便炒两个招牌菜带走。”秦红英点道。

　　“关键你怎么带走？店里倒是有食盒，太重了，你带着翻山能行？”周全虽然知道秦红英力气大，但是看她个头儿还是忍不住担忧。

　　“别怕，半路累了，就把菜吃了，就轻了，没什么大不了，放心好了。”秦红英无所谓摆摆手，光棍得很，一副认真的样子。

　　周全信她才是傻，他总算发现了，秦红英说谎话一本正经的很！

　　周全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你二姐怎么没跟你来？”

　　秦红英哈哈叉腰大笑道：“我知道了～”周全顿时结巴了，说道：“你知道，知道什么了？”心不禁提了起来。

　　“你没有姐姐，就羡慕我有姐姐～我告诉你，我有四个姐姐呢，羡慕去吧你～”说着还不忘和他做了个丑脸，说道：“你先准备菜，我一会儿过来提～”说完就跑走了。

　　周全松了口气，又有点啼笑皆非，现在才可以看出秦红英是小屁孩，以前她大多数时间都挺老成的，以为她很靠谱，没想到她这么离谱，好在来日方长～

　　秦红英出去当然是去外婆家探探消息啦。而她来的似乎刚好，已经有两个衙差守在门口了，外婆家大门敞开着，似乎里面在哭喊，不时传来一阵“冤枉～本分人家～”这不外婆的声音吗？哭得好惨，好想再听会儿。

　　不过看了看日头，家里还要请小月姐呢，她只能遗憾地蹦高高看了一眼，回去拎了周全打包好的食盒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