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62、第六十一章

　　“让我们荡起双桨~~”回鲤鱼镇的河上，秦红英坐在船舱里边唱歌，秦红鹿笑着说她：“又瞎唱～”上次去东阳县她就唱划船歌，问她在哪里学的，别问，问就是无师自通。

　　“哈哈哈。”秦红英笑道：“我开心嘛！”

　　那天钟换庭还给她们带来一个好消息，这件案子里，还搜出不少银子呢，有可能会给一笔奖励，让秦红英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这是一艘十人船，划船的是钟员外家的家丁，护送两人回来的。

　　看俩人在鲤鱼镇靠岸，认了一下鲤鱼酒家，说是有消息了，通知这里就可以，认清了才转了个圈回转回了东阳县。

　　二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秦红鹿看着熟悉的地界，恍若隔世，她问道：“小五，我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外婆家？”

　　“你还喊她外婆？她都把我们卖了！”秦红英一听这个称呼就不舒服，喊她外婆，她干了外婆该干的事了吗？听着这句外婆，她对得起这句称呼吗？

　　“那也要叫外婆啊，还有父母把女儿卖了的呢！”秦红鹿从小在秦张氏的洗脑话中长大，心里的气愤反而没有秦红英多。

　　她娘经常这样说：“你看谁谁家，闺女卖了给儿子娶了媳妇，这闺女多懂事，知道为家里做贡献。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吃！”

　　其实这话偏颇了，姐妹几个不仅不知道吃，还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狗差，起得比鸡早。

　　相比红名，几个姐姐可以说从五岁开始，就干活养活自己了。

　　而秦张氏例子里的谁谁家，都是她记忆里的，至今杏花村还没有卖过孩子的先例。三十多年前逃荒的时候可能卖过，但当年秦张氏才出生，也不可能亲眼所见。

　　“哎～”秦红英在外面舒畅的心情到底是受了影响，没办法，母女之间的关系是不能斩断的，先回去再说吧。

　　她说道：“直接回家，去外婆家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刚刚船本来要去栈桥停的，她让绕了路，就是不想路过外婆家门口，嘿嘿，等官差突然上门，好想看外婆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可惜了，家还是有点远，等她赶过来，估计人都走了，秦红英心里不是不遗憾的。

　　“什么？外婆也会有事？”秦红鹿被秦红英扶了下来，她觉得船坐久了，上了地面还是有点晃悠，慢慢走着适应一下。

　　“当然啦！外婆又有人脉，又有迷药，还这么熟练，绝对是老手了，说不定外婆还做了啥大案子呢。”秦红英猜测完，左手支肘，右手托着下巴，啧啧感叹道：“想不到外婆竟然还是个高手，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不是啊，小五，万一外婆有事，娘会吃了我们。”秦红鹿有点急了，她本来以为外婆没事的，因为在她娘嘴里，卖女儿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比如叔叔提脚将侄女卖了，爷爷把孙女卖了，各种例子。

　　她娘说，要不是有红名，她们都得被提脚卖了。

　　所以秦红鹿看来，卖没啥问题，没被卖掉就非常庆幸，大不了以后不来外婆家了，避开危险不就行了？

　　现在不去提醒一下外婆，万一外婆出事了，她不敢想她娘会怎样？

　　“没事没事，我只是我猜的嘛！二姐别怕哈。”秦红英安慰秦红鹿的功夫，周全出来了，他说道：“你们从哪里来的？”他刚刚去了后厨，并没有看到两姐妹被船送回来那一幕，还以为她们是从外婆家出来玩呢。

　　两姐妹在鲤鱼镇停留那两天，也碰到过周全，今天是第四天，周全以为两姐妹还是住外婆家。

　　“回家了回家了。”秦红英看周全还想说些什么，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回家了，虽说在钟府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睡了个午觉，但人还是困乏得不行。

　　“那你们慢点。”

　　周全从忙跑向后厨，拎了一条咸肉道：“带上回家吃。”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秦家姐妹有点不一样，不是以往那种活力满满，而是有点萧瑟的感觉，可能是太累了，送点肉补补吧。

　　“二姐，接过来，我们家去啦！”秦红鹿离周全近些，秦红英喊她接肉，和周全道：“记得记账哈，今天我就不画押啦？”说些竖了竖按指印那根手指。

　　“好。”周全看秦红鹿接过了肉，和秦红英慢慢向杏花村路口走去，也笑着摆了摆手。

　　他爹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周万家说道：“这个姑娘的年龄才和你相仿嘛！这才对，老牛吃嫩草什么的，不适合你。”

　　周全白了他爹一眼道：“爹说得对，老牛吃嫩草只适合爹。”他继母就比他爹小多了，可真是太适合了。

　　“打死你个没规矩的臭小子。”周万家给了周全一巴掌，周全笑嘻嘻地躲开了，周万家就骂：“你还敢躲？”

　　“大杖则走，小杖则受嘛！周越夫子可是说过这句话，我专门去问过呢！”周全笑着笑着不笑了，因为他爹的脸阴沉了下来。

　　周万家警告长子道：“以后不许打扰你弟弟读书！你弟弟读书，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我们这个家的大事！”

　　周全委屈的泪差点落下来，但他忍住了，自从没了娘，他再也没哭泣的资格了。他想说，夫子讲那些书的时候，他一听就会了。但是想起来上次这样说，爹打来的大棒，到底是低着头没说话。

　　他闷闷地说了声：“知道了。”扭头回店里擦花瓶去了。

　　周万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谁让周全出生的时候家里没条件供他读书呢！这都是命，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认为自己是比较偏心周全一点的，毕竟将来鲤鱼酒家，还不是周全的嘛，他弟弟读书又不能经商，没读过书就是不行，死脑筋！

　　秦红鹿拿了会肉条，觉得勒手，就喊秦红英给她拿。

　　秦红英白了她一眼道：“你吃的时候怎么不让我替你吃。”说完随手在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根拇指粗细的短棍，让秦红鹿把棍串在麻绳上，拎着棍走。

　　秦红鹿惊喜道：“小五，果然好多了，有时候你的点子还是挺好用的。”

　　“我的点子什么时候不好用过？”秦红英一点也不谦虚道。

　　“你不会教书！”秦红鹿直指要点，秦红英反驳道：“那是你笨。”

　　两姐妹谁也不服谁，你来我往，抬了一路杠，看到家门口了，才互看一眼，“哼”了一声。

　　正好秦红波二人从地里回来，看到她俩，尖叫一声，惊喜道：“二姐，小五，你们终于回来啦。”

　　秦红波说着眼睛就忍不住往肉条上打转，目不斜视地说道：“这是外婆给的肉条吗？好不好吃？”

　　“好吃，今晚就吃。”秦红英没回答那个是不是外婆给的问话，外婆配吗，十文三把那种？

　　几个姐妹又说又笑的进门，大姐正在锯木头，她力气小，锯的颇为狼狈。

　　看两个妹妹安全回来了，她的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她说道：“红鹿，小五累了吧，快去喝点水。”

　　秦红鹿点点头，就跑去灶房喝水。秦红波俩人跟着肉去了，说今日早点做饭。原来现在是她俩在抽空做饭，可累得不轻，怪不得见了秦红鹿犹如见到了救世主，原来不光是肉的原因。

　　秦红英则夺过大姐手里的锯，三两下把木墩锯成了片。

　　“力气大了真好。”秦红彩由衷感叹道。

　　“大姐，锯木头干嘛。”秦红英问道。

　　“娘说了，把床支起来，让红名去东厢房睡，天气太热，挤着娘了。”说完她看了一眼几个木墩道：“也不知道够不够，到时候拼一拼，四张床板够不。”

　　秦红英心道，当然不够，因为她娘就没准备让她和二姐回来！当然不会准备她们的床板了！

　　原本屋子起了以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床板，就这么搁置下来。

　　秦红英她们去镇上以后，她娘看着东厢房只睡着三个女儿，宽松得不得了，相反自己屋睡了三个人，夏天又热，她受罪女儿享福，想得美。于是让秦大看哪里有树根捡回来，锯开拼一拼，虽然沟沟洞洞的，又不是她睡！

　　秦张氏完全没想过，这样的床板怎么拼，秦红英都被她卖掉了，谁去山上运石头，不过想来，以她给女儿花一分钱都心疼的葛朗台，总能找到她的奇葩方法吧，比如以前的东厢房，只有一根柱子和一个床板，至于怎么睡，让她们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后来秦大没找到床板，倒是二叔秦大力家要修院墙了。

　　每年春秋会组织两次打狼活动。牵头的是县衙，狼下山祸害牲畜或者人，是农人最大的灾害之一。

　　而东阳县这样的地方有好几处，杏花村周围的山上便是其中一处。

　　县里的衙役，大户人家的家丁，甚至学院的学生都会参与这样的活动。

　　春天是狼繁衍的季节，这时候打狼，破坏它们的生存规律，有助于维护村民和牲畜的安全。

　　相对来说，杏花村是比较不受欢迎的一处了，山路难走，中间还是水路，不能骑马，学院的学生都不喜欢被分配到这里。

　　每年打狼，声势浩大，本地村民也会协助，打死一部分大家分，必须成群地打死，狼有落单的报复心比较强，会回来报仇的。

　　所以每年打狼，需要几个指挥出色的人坐镇，先把狼全部包围，才能一网打尽。剩下的狼被吓到了深山，半年都不敢冒头。

　　等下半年有人发现狼的踪迹，或者运气不好被咬伤咬死，就又开始新一轮打狼。

　　目前是七月份，狼群已经有回来的踪迹了，有个猎户寻到了一处狼的新鲜粪便，便通知大家，注意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