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44、第四十三章

　　“大姐，你还练字不练了？”秦红英看姐姐也拿了书和湿布，碳条就放石头上了，改天还要用，这东西不怕丢。

　　“不练了！”秦红彩今天学了个秦字已经很开心了，她让张温良帮她画了几个姓，比如说她的秦字，红字，舅舅家的张字，二婶的孙字。

　　已经学会了一个啦！先巩固一下再学下一个。

　　“那大姐帮我梳梳头。”秦红英这么一说，秦红彩才看到她的发型，惊艳道：“天啊！我刚刚光注意字了，你这头谁给你梳的，太好看了吧！”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秦红鹿洗好了碗，正在擦手，闻言一看，顿时惊艳得不行！

　　忙说道：“都别动，都别动，我来梳！”

　　秦红波和秦红玉正在新房看房间呢，想着怎么布置，走出来也过来扎堆了。

　　姐妹几个在院子里，坐成一圈，秦红英坐在中间，其他人围在周围。

　　“真的要拆了？这么好看的发型，拆了我梳不起来怎么办？”事到临头，秦红鹿有点胆怯，万一拆了梳不起来多可惜啊！

　　秦红英说道：“我早晚要睡觉的啊？还不是要拆！”

　　“好吧！好吧！”秦红鹿就要上手，秦红波又说话了。

　　“拆慢点，咱们几双眼睛都看着，就不信一个也记不住？”

　　“对，一个人记三步，这样好些。”秦红玉赞同！

　　这就开始拆了。第一步秦红鹿就惊讶了，说道：“小五，谁给你梳的呀？这么大方，里面还藏了好几个小钗呢！”

　　虽然是铜的，但对于农家来说，一根红绳都是不错的首饰了。

　　几个姐姐拆下一根小钗，只是简单的铜丝折弯，弯曲的地方是扁的，上面还刻了梅兰竹菊，正好一套，好固定头发。就这已经让几个姐姐惊叹不已，传着看。

　　一会双丫髻就拆完了，秦红鹿当即再梳一下练练手。

　　“不是，这步错了！”梳到第三步，秦红波还纠正了一下。

　　后来哪步错了，几个姐姐你一句我一句，还讨论一下，终于把双丫髻梳好了。

　　“看起来容易，梳起来难！”秦红鹿说道，而且还需要很多小钗固定。

　　“让我也上手试试。”秦红波也蠢蠢欲动。

　　“哎呀，我累了，我去睡会了，你们互相梳吧！”秦红英跑了那么久，又吃饱了，这会特想睡一会儿。

　　“不行！还需要小钗呢！”秦红波不放人。

　　“你们拿去练吧！”秦红英无奈了，反正她要睡了，拆了正好。

　　“不过有个要求哈，你们每人每天轮流给我梳头。”

　　“好好好！”几个姐姐开心地上来把她的头发又拆了。

　　秦红鹿还感叹：“小五头发好多啊！咱们的头发梳不梳得起来？”

　　“试试吧！”秦红彩说道。

　　“要小心点，咱们头发少，掉一根都很明显！”秦红波唏嘘道。

　　秦红英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回东厢房睡了。

　　等她醒来，她娘秦张氏正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烂心烂肠烂肺的玩意儿，不干活不许吃饭！”

　　秦红英就知道在骂自己了，哎，可能又要开始吃不饱饭的日子了。

　　她又躺了回去，不能白挨这名声，必须坐实了不干活！

　　这一觉儿到天黑了，大姐秦红彩偷偷踹了个饼子过来，给秦红英吃。

　　“大姐，你自己吃吧，我晌午吃饱了。”秦红英实话实说，但她大姐不行：“晌午的饭怎么抵晚上的饥？快吃快吃！”

　　秦红彩自从定了亲事，鸡蛋的待遇也不见了，还好秦奶奶现在偶尔送点吃的过来，姐妹几个都胖了。

　　秦二叔家。

　　老人孩子都睡了，秦二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秦二叔被她搅的也不能睡，问道：“是要喝水？”

　　秦二婶闷声闷气地说：“不是！”

　　“那是小解？”秦二叔故作惊讶：“不会是大解吧？”

　　肩上挨了一拳才舒坦。

　　正色道：“说吧，又有什么心事了。”

　　“就是我又小气了，这次娘给红彩她们送了点吃食，我这心里又不舒服了！”

　　“你呀！”秦二叔说道：“你不是想着，让红彩找小良问问，有没有同窗合适小月？你这磨还没卸呢，就开始杀驴了？”

　　秦二婶想到这些，态度一下子转变了，对啊，她怎么光看眼前巴掌大的地儿，最近给小月踅摸得人家她都不满意。

　　还想和红彩说说呢，咋就这么小气呢！其实她剖开自己的内心，还是因为内心嫉妒大嫂吧，大嫂虽然生得多，但是省心啊！

　　红彩小时候，秦奶奶帮着看孩子，红彩红鹿大点了，能帮着干了，秦奶奶来这边了，老人又成了她的责任了。

　　她自己就是操心的命，看到这种大撒手的，是有羡慕嫉妒，又做不成人家的事。

　　秦奶奶往老大那里送吃的，她总觉得是省了大嫂的事，心里就不舒服。

　　但是只给侄女吃，她会同意送吗？她会同意的，不说现在，以前她也偷偷给过几个丫头吃食。

　　一想几个侄女多可怜啊！内心她肯定是想侄女过得好的，但是不能比自家小月好！

　　对了，小月，想起女儿，她又跟秦二叔说道：“小月年纪大了，是让她去镇上？还是回家待两年？”

　　“回家吧！”秦二叔就是跟人做事，这在锈楼住，哪有自家自在。他说道：“我明天上工，去锈楼说一声，小月已经在锈楼做满三年了，可以回来了！”

　　“哎～”秦二婶摸了摸眼睛，有点想闺女了。

　　当时去锈楼学习，不仅要出二两学艺银子，定的契还要在锈楼待够三年，能接闺女回来，她是真高兴！

　　第二天，秦红英仍然吃上了饭，现在几个姐姐都会阳奉阴违了，秦红鹿都敢多弄点面粉，糊糊做多点，让秦红英在灶房偷偷吃了。

　　不过秦红英也不是那种光吃饭不干活的人，早上把水缸打满。

　　“小五，今天忙完你去秦里长家里帮忙收麦吧？”秦红彩主要是想要点秸秆，村里只有秦里长家里种的麦子，收麦时候村里需要秸秆的人家就去帮忙，到时候秦里长给点秸秆。

　　她主要是为了铺床，四个床的褥子，冬天之前她娘肯定不给准备，只能多收集点麦秸，到时候用麻绳编成草席，编厚点，以前也这样过活。

　　上面到时候她再用嫁妆，做薄点的褥子，做四床，就差不多了，这冬天肯定就没问题了。

　　被子她娘应该给准备，实在到时候没有，也只能从嫁妆银子里再取点做了。不知道张家到时候给多少聘礼，她现在动嫁妆都扣扣索索的。

　　“成！”秦红英点点头，说道。家里大姐秦红彩从小给她们安排活，已经习惯了。

　　“红彩也来了啊！”秦二婶也过来帮忙，她不要秸秆，她就是和秦王氏交好，过来帮忙。

　　“二婶！”秦红英打招呼。

　　“哎？不叫五丫啦？”村里消息落后的，还不知道几个姐妹改名了呢！

　　“对，咱叫秦红英了！”秦二婶满脸笑容地答道。

　　几个人一起走到秦里长家地头，已经有几个人在地里忙碌了，赶紧把随身带的镰刀拿出来，上手割麦。

　　秦里长家的地，四四方方的一块。里面的麦子都是横着的，只有地头几垄是竖着的。

　　秦红英就光割横的，到地头就拐弯。

　　一会儿一个婶子不干了，说道：“红英，你把地头也割一割啊！顺手的事儿！你看你割的，光秃秃几撮立在地头，也不好看啊！”

　　“不顺手！好看！因为横草不动，竖草不拿！”

　　“啥？啥？她说啥？”婶子都懵了！这丫头叽里咕噜一堆，她学不来。

　　这时，地头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了。

　　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秦里长，张温良，秦学章三个人在地头。后面低着头跟着的，是秦红彩。

　　跟未婚夫一起站在村里，迎接大家伙的目光，让她有点羞涩。

　　今天张温良过来了，秦里长虽然家里割麦，也不舍得耽误读书人的假期，就决定带着秦学章今天去东阳县司山书院。

　　秦红彩就拿那个“紅”字问张温良，是不是下面的四个点全部去掉，还成一横，才是对的。

　　张温良马上说那样才是错的，并问她这是谁告诉她的，秦红英就被招出来了。

　　张温良路过，就是想告诉妻妹，正确的字，识字这件事马虎不得。

　　到了地头，又听见秦红英振振有词的理论，他忍不住笑了。虽然他没在哪本书里见过这个词，但里面的意思不难推测，绝对不是妻妹所说的意思。

　　“小五，你过来一下。”秦红彩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妹妹的不是，喊她去一边。

　　三个人离众人远些了，站定。

　　“小五。”张温良随着未婚妻称呼妻妹，他问道：“你刚刚说得横草不动，竖草不拿，是在哪里看到的？”

　　秦红英比他还疑惑：“你知道？那你快告诉我，我还纳闷呢？怎么脑壳突然出现了一个词，又应景！”

　　张温良难得被噎住了，接着问道：“那你觉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横着的草不动的话，竖着的草坚决不拿，可能是说办事有条理吧？干完一样再干一样！”

　　“我觉得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懒得干活，横草不拿，竖草也不想拿。”

　　秦红英寻思了一下也明白了，她笑了笑说：“那我下次就不这样干活了！”

　　张温良笑着点点头，从秦红彩手里拿过一本书，翻开“查后斳紅”那页，说道：“红字的正确写法是这样的！”说着又给她找到“宦艾魚容”这页。

　　指着“魚”字道：“你看到这个魚字没有，是不是像一条魚，下面是不是像水一样，你要是给它一横，启蒙学童初学就很难理解。”

　　“姐夫，你快和秦里长出门吧？你看秦学章都累了！”秦红英被大姐夫念得头晕，关键是她觉得不难理解啊，她一下子就理解了！

　　可是这话像吹牛，就不说了，真是第一次晓得了读书人的可怕，她赶紧转移话题道。

　　张温良一扭头，可不是，秦学章因为今天拜会夫子，穿得比较整齐，又不能下地，这会蹲下拔草呢！

　　秦王氏就催他起来。

　　确实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