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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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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楚楚侧过身去,不去看裴容的脸。
裴容用力的扯过楚楚的手,“楚楚,你都敢在太子面前说,怎么在我面前不敢了吗?这些天在府里躲着不见我,怎么,不相信我?还是觉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裴容你够了。”
楚楚猛的推了他一把。
“那你说,你为什么对我拒之不及,你说,究竟是为什么不见我,是不敢还是因为心虚。”
“我为何要心虚?”楚楚硬撑着,不肯在裴容的面前示弱。
“因为你想杀了你的未来公公,楚楚,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些吗?”
楚楚像是忍受不了了一样,“裴容,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若你想就此退婚,我无话可说。”
裴容知道楚楚不轻易示弱,没想到都到如此了,楚楚红着眼角,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裴容一眼。
“时楚楚,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非要我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还是不是红的。 ”
楚楚眼角猩红,却还记得此地是在齐王府门口,压低了音量,“你从未知道我经受过的,裴容,你不该对我说这话的。”
裴容却仍旧是步步紧逼,“那你呢,你为何这样对我,让我在心悦上你之后才发现,原来你从来对我都只有愧疚吗?那我呢,在你眼中究竟是前世的我的替代品,还是在你眼里,我其实就是你用来安慰自己的。”
楚楚总算是抬头看向了裴容,“你和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又何必用这种话来激我。”
“不是!”裴容猛的抓住了楚楚的手,“我不是他,你看清楚了,时楚楚,我从来就不是他,我没有那么大度,在你心里还有别人的时候就娶了你,也没有那么懦弱,护不住心爱的人,更没有那么无能,最后只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楚楚像是没想到裴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顿了几瞬的功夫,才用力的挣脱开了裴容的手。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裴容——”
裴容就像是要把楚楚彻底惹怒一样,嘴里的话越发狠毒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他明知齐王府里有虎狼豺豹,还能把你一人孤身留在那里,他没有你想的那般爱你——”
“裴容——够了——”
楚楚捂着耳朵,不想听裴容的话,此时此刻,她觉得,面前站着的男人一定不是她的世子哥哥,世子哥哥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世子哥哥绝对不会的。
楚楚用力的捂住耳朵,又被裴容很用力的掰开,“但是我,楚楚,你能不能看看我,当初是你从深渊里把我拉了回来,我义无反顾的心悦上了你,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不是他,我只是你的世子哥哥,是被你从周邺救出来的世子哥哥,是永远都以你为先的世子哥哥,我是今生的裴容,我不是他。”
楚楚的泪滴落在裴容的手心里,她的身子都被裴容拥进怀里。
裴容像是今天不肯放过她一样,打横把她抱进了齐王府,楚楚先前察觉到裴容的意图,反抗的在裴容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却立马被他威胁着:“楚楚,我劝你别动,一会儿被人发现你的身份,那你想和我退婚的事情算是就此作罢。”
看着楚楚瞬间在自己的怀里安分下来,装作昏迷的模样,一时间裴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难道就因为自己承认了和前世的裴容无关,楚楚就这么想要摆脱自己吗?
裴容毕竟是齐王府世子,抱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进府还是很简单的。
等到走进了裴容的卧房后,楚楚闭着眼睛听见裴容叫再门外伺候的人都出去,又关上了门,这才迫不及待的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你为何要带我进齐王府?”
裴容瞧出了楚楚急不可耐从自己怀里离开的模样,神色越发难看。
“不带你进齐王府,你怎么杀齐王。”
“你——”
楚楚不知道裴容这话是故意在气她还是如何,自己都被他给抓了个正着,还怎么去杀齐王。
“楚楚,我不信你没有感觉出来,我和前世的裴容是两个人,完完全全的两个人,我这条命是被你救下来的,你为什么不肯多给一点点的信任给我呢。”
“我给你信任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亲手手刃你的亲生父亲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像是第一次认识了裴容一样,楚楚被惊讶的不敢说话。
心里却下意识的明白了,若是前世的裴容,一定不会这般说话的,前世的裴容是一个极致的君子,所以才在就算知道自己心有所属后也能听从齐王的选择,娶了她,就算知道自己那么多的恶劣行径,也能永远用温和的眼神包容着她,于楚楚而言,前世的裴容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可就是这样的一位清风霁月的大哥哥,最后却被自己害死在边关的沙场,连尸骨都寻不回来。
楚楚怎么能放下。
越发这样想着,楚楚看着面前有些生气的裴容也越发明白,若是前世的裴容,定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露出这般神情的。
只有她的世子哥哥。
“你为何帮我,你恢复记忆了吗?”
裴容算是发现了,楚楚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精准的踩在了他的雷点上。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梦中偶尔会梦到的景象,要换做是从前的自己,或许还会认错那梦里的人,可如今,却越发的清楚了。
只是如今他不想告诉楚楚,生气也罢 ,置气也罢。
裴容想让楚楚彻彻底底的知道,自己只是她的世子哥哥,不需要她每次都带着前世的愧疚面对他。
“没有,我能想起来的,你都知道了。”
楚楚脸上也不知道是遗憾的神色更多些还是庆幸的神色更多些,她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完全恢复了记忆的裴容。
每每想到,她就恨不得杀了裴瑜和齐王,以此泄恨。
“那你为何说你要帮我,你担得起弑父的名吗?若是太子殿下知晓的话,说不定还会把你请到圣上面前去。”
“其他的我不管,你说要我如何,我便如何,楚楚,难道真的想让我把我的一颗心掏出来你才知道吗?”
楚楚仍旧闪躲着不肯直视裴容的眼神。
“你——”
楚楚环顾四周,却发现这屋中的一切都很前世有了细微的改变。
此刻要说裴容并未记起来多少,那楚楚是万万不信的。
“你为何把这屋内的装饰都改了大半,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裴容无奈,自己自从在梦里经常梦到前世的裴容和楚楚在此处相处的时光后,每每从梦中醒来,便会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自己究竟是谁,思来想去,也只能变换一些在这屋中的装饰,好让自己更加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梦中的裴容绝不会是一个人,自己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自己的夫人,更要自己守护。
“楚楚,我不是他,我相信你不会没有察觉的,我们在一起喝过酒,可前世的酒是裴瑜同你一起喝的,我们通信三年,这三年,我只是你的世子哥哥,你也永远都是楚楚,我只是裴容,我只想让你没有任何负担的面对我,楚楚,你懂我的心吗?”
楚楚心中的酸涩弥漫。
她看向了被裴容裱好的一副荷花图,那是她画的,也不知道裴容是从何处寻得的。
“可是裴容,不管你承不承认,一开始我只是因为前世的种种才和你有了交集的,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裴容,是我亏欠了一辈子的裴容,若不是因为这个,当初的我绝不会让爹爹派人去周邺的。”
裴容知道,现在的楚楚就好像是把自己给缠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即使清楚的知道今生就是今生,前世就是前世,可楚楚仍旧要带着悔恨和愧疚面对他。
“那我呢——你可有心悦过我?”
裴容颤抖着,从后面缓缓抱住了楚楚的腰肢。
“时至今日,我仍旧记得楚楚第一次叫我世子哥哥的模样,也知道当初因为我在镇北军受伤,楚楚在宫中被人恶意刁难,甚至危及性命的时刻,你从未在信中于我言明,可自那时起我便发誓,一定不再让你受此屈辱,哪怕是圣上,也不行。”
楚楚猛然听裴容说起从前,浑身像是从雪里出来了一般,止不住的打着寒噤,当时的她尚不把自己的姓名放在眼里,放肆一搏,最终也搏得了一个郡主的封号,那时的她只怕裴容当今生的世子哥哥,什么血泪都宁可自己吞下,只是那宫里的雪,真的太冷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裴容。”
楚楚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却仍旧不想在裴容的面前落下来。
“裴容,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的重生,就是为了复仇,为了我镇北侯府的四百三十八条人命,为了前世的裴容,更是为了我自己。”
“那我就是为了你,只要是为了你,楚楚,我愿意放弃一切,也愿意背叛我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