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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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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的变化很大，最先发现的人是见瑶，见瑶从小带楚楚长大，最了解楚楚不过了。
看见楚楚用镇北侯的名头把裴容送来的东西又给拒了，见瑶不由的有些疑惑，明明侯爷都已经解了楚楚的禁足，怎么还不收下世子的东西。
可是看楚楚上回从胭脂铺回来后的脸色就不太好，见瑶也不敢多说，让门房的小厮原路送回了齐王府。
她知道楚楚的心里是有分寸的。
第二个察觉到不对的是裴容，他连面都没见到楚楚，而门房的借口似乎也只有镇北侯这三个字，可是裴容怎么会不知道楚楚和太子私下见过面呢。
既然见不到楚楚，那就只去找太子殿下。
太子自那次和楚楚不欢而散后果然没有再次传信楚楚，两人就像是从未有过交集一样。
见到裴容，太子殿下的脸上有一种总算来了的感觉。
“荣华——”
可就算是太子亲耳听到了楚楚的话，似乎对裴容说出来也有些困难。
“荣华连你也不见吗？”
裴容的神情焦急，“太子殿下，楚楚同您说了什么吗？”
太子略显艰难的开口道：“荣华，以为借着萧墨此事能一举扳倒齐王，可萧墨在离京前亲自跟父皇为齐王求了情，父皇允了齐王此事无罪。”
裴容下意识的觉得后面的话或许不是自己想听的。
果然，太子殿下接着道：“荣华不想再等了，想亲自动手，孤也拿不准荣华的态度，就像是和齐王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孤让她三思，哪怕是看在你的份上，□□华却异常坚决，甚至不惜不顾齐王是你的亲生父亲。”
太子殿下不懂得其中的道理，裴容却是再明白不过的。
他原先就知道，前世的事情自己虽然没有想起来多少，可从楚楚的言行和裴瑜的言语里，还有镇北军中被齐王早早就埋下的棋子，这和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前世镇北侯府之难，和齐王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裴容原以为楚楚能等到和自己成亲后在慢慢伺机而动，可没想到，楚楚等不及了，那这桩婚事呢？她不要了吗？
那——自己呢？她也不要了吗？
裴容的神色大变，额前用力的挑了几跳，终究还是忍住了。
“太子殿下，楚楚从前还对您说过了什么？不拘什么的，太子殿下还能想起来些什么吗？”
太子乍一想，如今印象最深的也就是楚楚在进宫前和自己见面时的那句话。
“荣华，当时萧博进宫前，荣华曾经说过一句，觉得齐王府的这个封号有些晦气，不愿意嫁进齐王府，说是要让齐王府换个封号，可当时孤只以为她在说笑。”
裴容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和裴瑜都没有前世的完整记忆，所以自己和裴瑜毫无负担，把前世只是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之后就是今生，可楚楚不一样，她记得前世今生的所有，所有的苦难，所有的血泪，楚楚都完整的经历过。
甚至裴容直到今日都不敢细问楚楚前世的事情。
前世到今生，楚楚已经死过一次了。
裴容不知道这其中楚楚隐藏了多少的血泪，可是如今的每一步，都是楚楚用前世的每一寸血肉换来的。
全都错了这一切全都错了。
裴容还把楚楚当成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哄着她，可殊不知楚楚早就已经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了。
裴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东宫。
太子殿下在身后还不忘记说上最后一句，“若你能见到荣华，告诉她，先前孤说的那句话，是孤思虑不周了。”
也不知道裴容听到了没有。
只见裴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红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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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并不是在在无用功，这些时日她已经托人打探到了齐王经常去的一家茶肆，说来也奇怪，这间茶肆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开在离宫门不远的地方，南来北往的商人行客总有在此处歇脚的，楚楚也让见瑶去过一次，可惜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见瑶在隐晦打听的时候，那茶肆的妇人却很干脆的承认了此处的确会有贵人来喝茶。
那妇人还说，自家的茶水都是亲手采摘的茶叶，并无其他特别之处，甚至连她自己一开始也不知道那贵人是何身份，只是时日长了些，难免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嚼舌根。
楚楚听完见瑶的话，也有些奇怪，那卖茶水的妇人应该只是京中的百姓，和齐王或许并无干系，可齐王究竟是为何呢，若说是因为茶水，以齐王的权势，什么名贵的茶没喝过，这会不会是一个迷魂阵。
让来探听消息的所有人都在茶肆这里无功而返，齐王真正想隐藏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地方。
可楚楚暂且顾不了这么多了，她脑海里隐隐有一个声音，执着的一遍又一遍。
她告诉自己，只要解决掉齐王，那爹爹和娘亲就都会安全了，自己重生这一世，最大的期望不过是镇北侯府的平安，哪怕手上早早染血，自己也在所不惜。
即使楚楚本不想牵连无辜，可自己不会武功，或许到最后也只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了。
齐王去茶肆的时间十分规律，基本是在休沐前一日，下了朝会后，那个时候的人不多，若是当面下毒的话很有可能被发现，而且齐王身边，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暗卫，楚楚自己能豁得出去，可是没办法顶着镇北侯府的名声。
经此一事，楚楚也明白，圣上或许是随着时间的原因，心也变得越发柔软了，对待齐王，是决计不会下杀手的。
楚楚也知道齐王在京中深耕二十多年，世家里不知道有多少都是他的党羽，楚楚不敢赌，甚至开始夜夜做起了噩梦。
像是回到了前世的自己，只能看着早已不复往日风采的镇北侯府日渐破败，镇北侯府上下四百三十八口人，尸首甚至都只能在乱葬岗被草草掩埋，楚楚哭出了血泪也无济于事，成王败寇，楚楚的恨极了自己，也恨这世道不公，最终只能倒在自己亲手造就的火海里。
临死前，她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烈火灼烧着，远远抵不上心痛的感觉。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只能无助的带着悔意死去，没想到还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那么齐王府，就是她第一个要清算的人了。
楚楚不是没有想过裴容，今生的自己对裴容是无穷无尽的悔意，可终究不是那个被无辜暗算的裴容了。
自己也早就不是那个无知的时楚楚了。
斯人已逝，莫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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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并未对镇北侯夫人和镇北侯告知所有，只是知女莫若母，镇北侯夫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楚楚对裴容，不像是从前那边在意了，门房递进来了无数张帖子，镇北侯夫人若是瞧见了也会把裴容请进来坐上一坐，可是只要镇北侯夫人让裴容进府，楚楚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悠悠居里，谁请都不出来。
久而久之的，裴容仍旧递帖子，只是镇北侯夫人也不再执着于让楚楚和裴容见上一面了。
若是硬闯的话，裴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逼楚楚和自己见面，可他不想。
楚楚就像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闭了起来，自己要想走进去，裴容知道，前世的事情或许对楚楚的伤害很大，自己没办法成为前世的裴容，可今生的楚楚就是前世的楚楚。
他们两人之前，似乎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裴容身边没有趁手的人，只好从太子殿下的手里借来了两个暗卫，只要楚楚出了镇北侯府就立刻告知于他。
太子殿下二话没说，让冥龙选了两个善于隐藏的暗卫，就太子殿下对楚楚的了解，楚楚的心思极其敏感，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有可能打草惊蛇。
裴容他知道，楚楚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可至少在意镇北侯府，在意镇北侯和镇北侯夫人，至少，在意前世的他。
楚楚一连在镇北侯府沉寂了好些天，裴容才收到暗卫给他的消息，楚楚做了伪装，独自一人从镇北侯府的小门走了出去，看方向是去齐王府的方向。
裴容本就在齐王府中，不再犹豫的出府，既然楚楚是伪装出府，那么肯定不会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
果然，裴容在某一个巷子里看见了穿着一身侍女打扮的楚楚。
一身青色的衣裙，神色凝重，裴容看楚楚快要走出了巷子，大手一扯把楚楚拉进了一家药铺里。
“你——”
裴容没说话，很快牵着楚楚的手来到了药铺的后院，穿过后院就是齐王府的对面。
“裴容，松手——”
楚楚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裴容就敢拉着自己，而且今日自己明明都没有从府门出来，裴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难不成他一直派人守着镇北侯府的各个出口？
楚楚想到这里，用力的挣脱开了裴容的手。
“裴容，你到底想做什么？”
眼看着到了齐王府的门口，裴容才松开了楚楚的手，身子却仍旧挡在楚楚的身前。
“不是想杀了齐王吗？我带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