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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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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卓南回头看,顾星维顺着墙滑到了地上……
“咔”,门开了,卓南忽闪一下眼睛,视线又回来,裴极站在门内,一脸平静。
对视中,卓南从口袋里掏出顾星维的手机和车钥匙,递到他面前。
裴极伸手接过,卓南什么都没说,重新走到电梯口,又看一眼顾星维,下楼了。
车钥匙和手机都沾着股酒味,裴极扔到玄关上,瞧一会儿跌在墙边醉得不省人事的顾星维,几步走过去,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只手往他肩袖伸。
顾星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一胳膊抡过来,把墙当床似的在侧了个身。
裴极看到他裤子上沾了灰尘,皱了皱眉,也不管力度了,拽住他的肩袖将他提溜起来,直往屋里拖。
顾星维的脚步一阵儿错乱,门关上,又往地上倒,同时眼睛睁开一条缝,忽闪着看他:“裴极……”
裴极甩了甩手腕,蹲下拽着他的肩袖又重新给他提溜起来,到书房,将人扔了上去。
抬手关灯,顾星维突然在床上来回乱扭,脑袋悬在床外,一点一点往木地板上落,裴极眉梢一挑,迅速捞过一个垃圾桶过来,蹲下捏住他的后颈给他掰过来。
“胃难受……”说着,顾星维的后颈微微一拱,对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裴极顺手拿过纸巾,等他吐到实在没东西可吐了,自动垃圾桶封了个口,他抽出几张纸巾扔到顾星维下巴上,起身就走。
迈了几步,他停了,面无表情地走向客厅拎起垃圾桶,又转身回来,回到书房,坐到床边,一张张揭掉顾星维下巴上的纸巾,抽出几张湿纸巾在他脸上利落擦几下,一同扔了。
顾星维三天两头往这里运东西,杯子都有几十个,他打开柜子拿出最前面的一个,接了杯温水又回到了便捷床边。
垃圾桶往床边挪了挪,捏住顾星维的后颈又给他提溜到床沿,水杯杯沿递到嘴边:“漱口,不然伤嗓子。”
顾星维的睫毛缓缓动了两下,眼睛半睁开朝他看来,笑了起来,接着磨磨唧唧地挪出来一只手扶住杯底,仰口喝一口,咕噜咕噜漱几下,吐了出来。
裴极给他扔回了枕头上,纸巾擦完脸上的水渍,捞过毯子,捏住两个角,忽闪一下盖住整个顾星维,拎起两袋垃圾,关灯出去了。
暗夜里,顾星维迷迷糊糊又睁开一条缝,那道背影越离越远,脸一侧,睡了过去。
七月末的夏夜,星星亮得扎眼。
月光漫过窗沿,半掩在厚重的帘下,有一抹打到了旁边沙发上坐着的陈瑞的侧肩上。
她单手撑额,眼睫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手里的笔转个不停。
桌上传来不轻不重地咚咚敲击声,她抬脸看去,许植微微皱着眉问:“你说我是不是动静有点大了?”
陈瑞放下胳膊,浅浅呼吸一声:“商业上的事我不懂,别问我。”
许植微微歪起脑袋:“你怎么可能不懂,你……”
话未说完,门从外打开,老方睡衣外披着件针织衫,拿着眼镜走进,陈瑞和许植同时起身。
一道异口同声的“老师”落地,老方关上门,戴上眼镜,不紧不慢于桌后的椅子落座,看着对面二人:“一起跑来,还是大半夜,什么急事?”
许植看陈瑞,陈瑞抄着双兜走到窗边,漫不经心道:“星维又捅娄子了。”
“热搜的事也叫篓子?”老方眯起眼:“芝麻点事慌成这样,明天你俩一起乡下种地去,欠磨练。”
“不是这个。”许植从包里拿出两个棕色的牛皮袋,倾身放到他面前,抿抿唇,“是您让我们查的事。”
老方疑惑地扫一眼两人,拆开了牛皮袋。
气氛沉寂,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老方翻到了最后一页。
灯下,他渐白的头发泛着细碎的银光,摘下眼镜,抬手掐眉心,肩膀松下去的瞬间,不像是刚年过半百的中年,而是暮年之人。
“我只是想单纯往上扒几层,帮您多做些事情。”许植垂下睫说:“我也没想到能挖出这么多。”
老方的胸膛高一下低一下起伏好几次,指关节不离眉心,另一只手摆两下:“都先回去吧。”
许植眉心皱了皱,走到陈瑞旁边,两人颔首,退步出去了。
隔日清早。
顾家庄园。
书房里,顾游正在研究君子兰拉花,尝试两次都失败了,摸索第三遍时,手机响了。
“腾不出手,帮我接一下。”
前段时间翻完当年的地震支援照片,时元菱怀旧情绪泛滥,正在翻顾星维小时候的相册集,顺手接起,开免提。
“公事私事?”顾游缓缓开口。
老方出声就是叹气:“公私都有。”
一般这种话,就是涉及到顾星维了,夫妻俩各自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我这段时间在帮星维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周白晴。”老方说:“昨天半夜结果出来了,情况非常不乐观,我找人去她待过的几家小公司查她的过往,居然五年前和一年前都有人用过同样的手段去打听过。”
“两拨人。”接着,老方报出了两个名字。
听完,顾游皱起了眉。
时元菱不解道:“这两位是商界的?”
老方解释:“五年前的那位是况野的设计师,一年前的……是禾乙的人。”
时元菱倏地看向顾游。
顾游抬手覆上她的肩,眉宇间却渐渐凝重。
兴樾早些年一直受禾乙掣肘,这几年慢慢转型,就是为了脱离禾乙掌控,周白晴作为卓有康的心腹,转型的项目都要经她的手,禾乙查她在情理之中。
但,兴樾五年前就在转型了,禾乙为什么一年前才查?
更意外的是——
“禾乙的这位我听过。”顾游问:“是老周的人吧。”
老方深深呼一口气:“嗯,要是书鸣掺和的,这事好办,哪怕是裴嘉平安排的,也不难,可是老周向来只听老钟的派遣,老钟……”
是拥有禾乙最高话语权的人——裴老爷子的心腹。
顾游沉思一会儿,说:“你都收到消息了,以裴老爷子的信息网,肯定也听到风声了,禾乙既然没找上门,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该查继续查。”
老方沉默了,片刻后,他声音沉道:“……行,可以。但我嘴碎提醒你一句——”
“早些年姚裕脑子拎不清,好奇心泛滥查他们家的事,裴老爷子可是直接灭了姚家两个领域版图!”
时元菱一眼不眨看着顾游,顾游扶了扶她的肩,浅浅笑道:“你是在觉得我意气用事?”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老方急了:“一波平完一波又起,老顾,孩子不是这么养的!总有兜不住的时候。”
“兜不住的时候再说兜不住的事。”顾游收起笑容,语气冷了:“姚家不是顾家,我也不是姚裕。”
说完,顺手挂了。
再看时元菱,她细眉紧紧皱着。
“要不……”她沉声道:“我和星维聊聊吧。”
顾游摇了摇头,端起他的咖啡继续研究拉花:“他现在有想做的事,挺好的。”
时元菱眉心皱得更紧了。
顾游笑意不减:“惹怒裴老爷子,那是商界的事,我尚可应对,可是惹怒你儿子——”
这次拉花成功了,他递到时元菱面前:“我后半辈子都别想太平了。”
时元菱恍惚一会儿,无奈笑一声,接过:“敢情不是你儿子。”
他们的儿子睡得正香。
穿过客厅时,裴极淡淡扫了眼书房,顾星维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着,毯子一半在肚子上,另一大半堆在地上。
他在玄关换完鞋,推门走了出去。
正午太阳当空,覆盖之处较多,裴极从单元楼出来,踩着少数的树荫暗影出了小区。
小区正门左边的便利店门口有几个人在扎堆抽烟,视线飘过来,裴极眼睫忽闪一下,没回望,踩着斑马线到了马路对面。
往左差不多走了百米,拐进了一家餐厅。
服务员带路到包厢,推开门,里面窗帘紧闭,灯光明亮,几双目光同时看来。
齐墨在窗台上掐了烟,裴极落座时,他挥散着烟雾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是金瑜。以陈瑞的办事效率,估计也已经查到了。”
裴极面无表情地在看屏幕上的内容,齐墨又说:“金瑜也不是突然发疯,顾星维动静太大了,上来就扒他老底,搁谁都得急。”
裴极目光仍没变化。
这时姜姜叹了口气:“当歌手真麻烦,名声动不动就朝不保夕,比危楼还棘手——金瑜会继续反击吗?”
齐墨看着她问:“他还能怎么反击。”
姜姜不解地微微歪过脑袋。
齐墨笑了,指一下裴极:“你当他成立况野第一年就坚持自产自销是为什么。”
就是先解决金瑜这个定时炸/弹,用资源利益绑着金瑜不敢有大动作。
金瑜可以攻击顾星维,可以攻击裴极,但绝对不能攻击Yordy,不能针对况野。
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公司旗下艺人在忙的项目多少是况野运营投资的。
姜姜长长“哦”了一声,似是想起来了什么,“比如顾星维撬走的那个广告。”
齐墨摊了摊手,接着,他又看向裴极,“接下来怎么说?”
裴极点开齐墨手机里的况野官方号,眸也不抬:“兴樾状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