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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大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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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不远处。
沉水太子正在一摊贩前饶有兴致的看摊主画糖画,对身旁的侍卫道:“这苍云的京都还真有意思,这人画的糖画活灵活现的,我们沉水虽也有,但孤总感觉那些人画的粗糙了些,没这里有意思。”
侍卫满脸无奈,“殿下,不就是一个糖画而已,你想看,对苍云的那个三皇子说,属下保证,他能给你送一堆来。”
沉水太子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孤这是第一次出使别国,有些东西,还是自己看比较有意思。”
就在这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混乱尖叫的声音。
他抬头望去,却见一人纵马疾驰向他这处奔来,街道里的人纷纷往两旁躲避着,一时间,大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侍从拉着他就是往旁边退去,“殿下小心!”
也就在这时,沉水太子脚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像是石子,他足下一个趔趄,也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就来不及了。
祝必骑马飞奔至他身前,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他骑在马上,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根本不在乎底下众人的惊恐和害怕,更莫提怕踩着人了。
眼看着马儿的前蹄就要踩到沉水太子时候,侍卫一脸惊恐,满头冷汗,准备以身阻挡的时候,却见马儿痛苦的嘶鸣一声,身子竟往旁边倒去了。
笑的猖狂的祝必也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落地声。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纵马行街,这苍云的京兆伊,都是吃干饭的吗?”侍卫满脸后怕的怒道,沉水太子也捂了捂胸口,脸色有些难看。
他着实是没想到,出门遛个弯,还能遇上这事。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那马蹄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他沉声道:“把这人押了,给苍云皇送去。”
“是,殿下!”
摔懵了的祝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侍卫给抓住了,往皇宫押去。
他心下慌乱,忙嚷嚷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的爹是谁吗?本公子的姐姐是谁吗?敢这么对待本公子,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沉水太子闻言笑了,“哦,你爹是谁?你姐姐是谁?”
祝必道:“我爹是祝国...”
就在他要说出人是谁的时候,忽然,他反应过来,对着沉水太子嗤道:“你算什么人,也配知道本公子的爹和姐姐的名字,还不快放了本公子!”
沉水太子笑意更深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没想到,来苍云,孤还能遇上这么猖狂的人,不送他一个礼物,简直是太对不起孤方才受的惊吓了!”
祝必没听懂,一脸吵吵嚷嚷的走了,沉水太子对着侍卫招了招手,在侍卫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随后,便看着躺在地上的马。
马儿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正在躺在地上不停的扑腾。
沉水太子仔细观察着马儿,在发现它身上什么伤痕都没有的时候,满心疑惑。
方才这马明明是快要踩到他的,临到身前却倒了下去。
行事如此落水无痕,看来,苍云的京都,卧虎藏龙啊。
沉水太子眼神暗了暗。
隐藏在暗处的阿九见祝必被侍卫押走,悄无声息的走了。
柳羌也出了岳阳楼,回到了听雨院等他。
见他回来,笑道:“阿九,事成了吗?”
阿九点头,“殿下,成了。”
“他没伤到什么人吧?”
“没有,我一直看着的。”
柳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多少天了,多少天了!
这事终于成了。
她的眼眶泛着微微的红,隐隐有泪花藏在里面。
她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并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她坐在房间里,透过雕花的窗棂好似望到了那遥远的坟冢。
果儿。
阿姐,阿姐终于给你报仇了!
你放心,他很快,很快就会下来陪你的。
事情果然也不出她所料,皇上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当即就把祝必下了大狱,祝家大惊,忙连夜进宫找了延贵妃。
延贵妃跪在宫殿外为祝必求情,跪了整整一日,皇上却见都没见她,直到她晕倒的时候,皇上才出现了,让底下的人把延贵妃带走。只字不提祝必。
此次,延贵妃已经保不住他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柳羌心情很好,连柳河十回来了,夏清来找她麻烦她都难得的没有用冷脸对待她。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春桃喂兔子,兴趣来时,自己也拿了一片青菜逗了逗兔子,看着它们追着青菜到处跑憨态可掬的样子,轻笑出了声。
夏清的脸色很不好看,“柳羌,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柳羌回头,满脸抱歉道:“啊?你方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把!”
夏清气极,胸口直上下起伏,“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柳羌脸冷了冷,“别以为本郡主给你好脸色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再多说废话一句,本郡主就把你扔出去!”
柳羌一向以人为善,不太喜欢自称郡主,但面对夏清,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可言。
夏清看着她的冷脸,再看了看她身旁的阿九,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道:“你,你大伯回来了,休想还像之前那般猖狂!”
柳羌嗤笑一声,直接转头看着兔子,无视她了。
“阿九,送客!”
夏清大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马跳了起来,忙转身离开了。
“柳羌,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柳羌根本没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不过,让她有些好奇的事,她让阿九打断了柳佑年的腿,柳河十怎么没来找她麻烦呢?
他难道不心疼他的儿子吗?
柳羌有些疑惑,和身旁的春桃讨论了起来。
春桃道:“肯定是郡主您厉害呀,再有阿九这个杀手锏,他想来找你麻烦,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柳羌道:“是这样吗?”
她看了看阿九,总觉得最近的他有些古怪。
被她看着的阿九神色慌张了一瞬,又立马恢复如常,继续站着当个木头桩子。
他没有告诉她,在她伯父回来的第一天,他就上门“拜访”了。
至于这个拜访结果,自然是以柳河十满脸惊恐,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连连点头答应不找柳羌的麻烦后,这才“友好”结束。
柳羌不知道,她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他们不找她麻烦,她也乐得轻松。
她从椅子上起身,想着岁节快到了,该给院里的下人们置办一身新衣裳。
王府每年临近岁节的时候都会给府里的下人们置办一身新衣裳,但今年夏清出了一大笔银子,可能不会给下人们做了。
柳羌想着,年后她就离开承恩王府,带上春桃,雇上几个镖师,去其他城池一边行医,一边走遍这世间的大好河山。
这是她待在承恩王府的最后一年了,往后这里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了。
在这离开前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也算是对她们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有个了结吧。
她想去边疆看看哥哥,想去曾经去过的满城繁花盛开的东渡城,也想去传闻中长河环绕的沉水朝,还想去繁荣昌盛的姑也朝。
有太多想去的地方了,只是,一想到和阿九分开,她竟有些不舍。
柳羌叹了一口气,心道世上无不散之宴席后,便带着院里的所有人出门了。
她院里的人不多,除了春桃就还有四个丫鬟,一个厨娘。
她院里原本除了春桃就只有两个的丫鬟的,只是果儿去了以后,她院里的丫鬟就都到她这里来了。
进入布庄后,柳羌格外大方,允许她们挑两样布匹带回家做成衣裳,也可以留下布匹,让布庄里的裁缝做,全看她们自己。
众丫鬟得知这个消息,纷纷高兴不已,对着自己喜欢的布料就是一阵比划。
“诶,双丫,你看我穿这个颜色好看吗?”
“可是,我觉得这个颜色更好看,更适合你。”
“春桃,你快帮我看看,这几种颜色哪两个颜色好看啊,我都快纠结死了。”
几个丫鬟纷纷互相讨论着,满脸兴奋。
阿九站在柳羌的身后,眼眸平静无澜,并没有跟着一起去挑选。
柳羌看了看他,好奇道:“阿九,你怎么不去?”
阿九摇摇头,“殿下,我的衣裳还没坏!”
柳羌闻言笑了,“衣裳又不是坏了才买,马上要过岁节了,换新衣意喻为除旧迎新,丢掉过去,迎来新的好日子。”
“所以,过岁节的时候,一定要穿新衣。”
说到这,柳羌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穿除了黑白两色,还有其他颜色的衣裳呢,来看看,这些布料里,你有什么喜欢的颜色没有?”
柳羌拉着他的袖子,带他来到了布匹前。
她伸手轻轻抚过一卷鸦青色的布匹,纤细的指尖在布料的映衬下格外白皙,“阿九,你快看,这卷布匹的颜色挺不错的,你看你喜不喜欢?”
“喜欢。”
柳羌又指了另外一卷胭脂红的布匹,“那这个呢?”
“喜欢。”
“这薄柿色呢?”
“喜欢。”
一圈下来,柳羌指哪个颜色,阿九都说喜欢,柳羌也无奈了,但当她望向他时,又见他的眼眸是十分认真回答的,并未敷衍。
还真是实诚。
她笑了笑,当然没有买下全部的布匹,而是着重挑了三种颜色出来,让这布庄的裁缝给做成衣裳后送到承恩王府里去。
她道:“阿九,你过了岁节再走吧。”
阿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殿下,怎么了?”
“阿九,果儿的仇已经报了,我现在实现我当初对你说的诺言,让你离开。”
“你本就没有签卖身契,只能是算是我请的护卫,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过了岁节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