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雨燎

2、0.01

　　文诗从梦中惊醒，分不清几点，他摸了下身旁的衣服穿上。缓慢下床。在桌上摸了摸，不小心把杯子碰倒在地。文诗愣了会，想去捡杯子碎片。
　　门突然开了。文丞见文一场景连忙过来，拉起文诗：“醒了不会叫我一声，还有东西掉了别去捡，伤到手怎么办？”明明是指责，语气却说不出的自责。
　　文诗轻声道：“没事”
　　“哪里没事，你就不能让人放点心吗？”文丞都要气哭了。把文诗按在床上，将地面清理干净。给他找了套衣服：“先换好，等会吃饭。”文诗轻笑：“好”
　　文丞当他关了门，去厨房先把粥冷下，免得等会吃起来烫嘴。他将粥放桌上。文诗也刚好出来，文丞扶他坐好，帮他把粥里的葱花全挑掉：“好了，快吃吧”
　　文诗没动，他拿出手机问文丞：“几点了？”文丞看了一下手机：“马上7点。”文诗应了声把手机放一边吃早餐。一碗见底，文丞想帮他再打一碗，被他止住了：“不吃了，你上午没课？”
　　“今天老师来不来？不上了。”文丞垂眼。今天上午有课，但他想在家里多侍会，看着文诗。文诗知道他说谎，但没有拆穿他，静坐在桌前：“那没什么事,陪我去外面游一会儿。”
　　文诗让他陪着，文丞很高兴。他将碗洗了，就带着文诗出门。文丞的快乐感化了文诗。他有些好笑的说：“这么高兴？”文丞当然高兴，能陪着他，让他开心，这是他最快乐的事情，有文诗的地方，不开心也不行。
　　“哥，你想去哪？”文丞扶他下楼，文诗失笑：“马上20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那不是要看谁，我在你这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文丞抱着他的手撒娇。弄得文诗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这人只会一在逗他，也是，他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没有别人，他如何开心得出来。也就只有在文丞这儿，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他才会真正的开心，：也才会笑得出来。
　　“在别人面前别说我是你哥，丢人。”
　　“我哪丢人了？”文丞气得脸鼓鼓的，撇了撇嘴，又说：“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文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大学生，你哪科专业的？”
　　………………
　　两人一路打闹，时间一晃到了中午，A大对面的奶茶店里，人已经差不多空了，文丞有些不放心文诗他一个人在这，但他知道文诗的性格，犹豫后还是去了学校。
　　文诗在奶茶店里坐了会儿，手机响了。是刘校长打来的，对面刘校长好像有急事。文诗问：“你有事吗？刘校长。”
　　“真有点急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我听着。”
　　“哎，麻烦你了，就是这学期……”
　　文诗挂了电话，又点了杯烧仙草，打包好后拿着去学校，中间只有一条马路的题，这会没有人要过去，他不能通过人群流动来过马路。需要一个能带他过去的人。文诗心下叹了口气，只能一个人过去了。他听着车速，在一辆车驶过后过马路，可没走两步，被一个人拉了回来：“你眼瞎,不知道这是红灯”
　　文诗微顿。他站好，推开拉他的人，低声道：“谢谢！”
　　封决一愣，看到他手上的收缩盲杖。那一瞬间百感交集，他张了张嘴，又闲上。
　　“对不起。”
　　“能带我过去吗？”
　　两人异口同声，封人内心更为愧疚。他都说了什么？人家自尊心不要的？文诗一愣，没想到他会道歉，对于他的眼睛，他从来不在意，别人也不会真的戳中他的伤口。
　　文诗轻笑了下：“不必，带我过去就行。”
　　封决有那一瞬愣神，反应过来脸都红了：“我，我带你过去。”他想什么呢？绿灯，他带着文诗过路，文诗向他道谢，封决内心不自在，他看着文诗：“你去哪儿？我送你。”文诗闻言转头：“不用，我就在这”
　　封决没懂，他下一秒就懂了，十几米远的校门口，校长急急忙忙的出来。看到文诗直接跑了过来，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刘设生差点没吓死：“我都送过来接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负责。”
　　文诗轻笑，心知刘设生担心他：“没事，路上遇见你校的学生，他带我过来的。”
　　刘设生才注意到一旁的学生，穿着A大的校服，他问封决：“你是哪系几班的？”封决还在想找事，没听到。他盯着文诗，很是怀疑，这人是怎么知道他是A大学生的？他不是看不见，如何分辨。
　　刘设生见他没反应，又叫了声。封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回答：“金融系二班封决”刘设生看着他：“两点半了，快回去上课吧。”封决“嗯”了声便走了，临走前看了一眼文诗。
　　校长不好当，没一会儿电话就来了，对面不知道讲了什么，刘设生让文诗在校门口等会，他去对面超市车库接个人，文诗应了声，在保安室先坐着。
　　不过多久，刘设生和几个人进来，全一起去了图书馆3楼。
　　刘设生说明了来意，他校老师周美林两天前失踪，今早在图书馆三楼发现她的手机，学校构建图，还有两年前的一场事故档案，今年入学学生手册都不见了。他想让文诗替换周教师上课。
　　文诗答应，吴诚几个人就有点意外了，一个盲人，如何上课？这时刘设生才想起双方不认识。道歉后正式介绍。文诗知他们看不起盲人，但没有因此感到自卑，他通过声音分辨方向向吴诚他们伸手：“你们好，我是文诗”
　　封卒瞥了一眼他转身走了，吴诚尴尬的跟上，文诗并不尴尬，他收回手，跟上吴诚他们的脚步，刘设生知这些人脾气，走前面带几人去办公室。一路上沉默安静，文诗一直没拿盲杖，收缩成20厘米的铁棍放在衣兜里，他走路不紧不慢，刚好跟上封卒他们的步子，几人并肩走，吴诚几人诧异，如果不是知道文诗是个盲人，他们都要以为他是个眼明的普通人。
　　一个任何东西都看不见，却又不被任何东西绊倒，只怕只有他文诗一人了。

　　2班1班的黑板赶换了，学生疑惑，怎么好好的突然换黑板了？
　　2班没上课，干坐着看工作人员把黑板换了。孟语走进教室，工作人员弄得差不多半个小时，上课也没十几分钟时间了，孟语干脆不上了。自习。
　　“孟教授，为什么突然把黑板换了”文丞总有点心里不踏实。
　　孟语推了下眼镜，头也不抬地看书：“没什么，就你们班新来的新教授需要。”
　　全班满头问号，谁换谁了？这教授为什么要把黑板换了？孟语没理会他们，接着说下去：“你们周老师以后不来了，新来的文教授教你们，他各方面都很好，5年前还来过全国教金融第1名。”
　　班上又疑惑了，如果是很好的教师教授都会上档案，5年前不算久，全国教金融5年前的第1名不是李正源教授吗？
　　孟语给他们解惑：“都想知道李正源教授为什么会拿第一吗？李正元教授当年其实不是第1名，但因为王教授……”孟语垂眼，好一会儿才道：“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不能上档案。”
　　文丞心里一疙瘩。5年前他才上高中，上初中以后他一直住校，每月回来他哥都会给他一笔钱，他哥从小就没缺钱过，从来也不知道他哥钱从哪来，更不知道他哥每天在家做什么。到了大学，始终关于他哥的他任何事情都不知道。也没有多想过。
　　直到一年半前，无意发现他哥的银行卡每月自动收款10万。他始终不明白，谁给他哥的钱。
　　5年前，5年前他哥都在干些什么，他不知道。
　　孟语不知道文丞是文诗是弟弟，他接着他刚才说的，声音不比平常讲课大，与其说是对他们说的，更不如说是自言自语，他又推了下眼镜，抬起头看下面安静的学生：“你应该都知道，6年前A大历史，A大多出一个混乱班级，而这个班级里，学子18人进入国际科学院，36人入外留学，各有各的事业，6人进入国际农物产植中心。那你们知道这些人是谁教出来的吗。”
　　全班安静，全在震惊中，六年前A大历史每年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都会重讲，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班级学子如有成立，是谁教的他们。
　　“好了，你们体息会”孟语走了，班上开始论。
　　文丞出教室，被封决拦在门口。全班看过来。
　　文丞抬眼：“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今早敢放我鸽子？”他早上有有事没来，听程风说文丞也没有来，他俩昨天约好今早分个胜负。文丞没来，他也没来。文丞不知道他来没来，那他当然得找点麻烦。
　　“你不也没来。”文丞撇了眼他，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不确定孟语口中的文教授是不是他哥，如果是，他哥为什么要瞒着他，如果他哥来他们班教他，那他瞒着他哥的那些事情不就完了。
　　封决一噎，转头看像全班，谁出卖了他，结果就听到文丞说：“还真是，没，来。”封决气得牙痒痒：“你tmd骗我？”文丞勾唇：“骗你，骗你什么，让开。”
　　“不让”
　　“封决你……”文丞闭嘴。
　　前门，文诗走到门口，问坐在门口的学生：“这是金融二班？”
　　“对啊，同学你找谁？”
　　“我不找谁。”那同学疑惑，文诗没解释，走到讲台上，叫你喝完的奶茶放桌上，问坐一旁的学生：“还有多久开课？”
　　文丞整个人都僵住了，生硬的转头看向讲台上的文诗，封决一愣，这不是中午那个瞎子吗？他怎么会在这？他转头看向文丞僵住的表情，误以为他是来找文丞麻烦的，便出口询问：“同学，你是来找文丞……唔”文丞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这人要害死他？
　　文侍一愣，循着声音方向看去：“文丞？”文丞哭丧着脸，放开手，掐了下封决的腰，封决双眼微睁，他肉都要掉了：“咝 文丞你个王八蛋，痛死我了。”他拍掉文丞的手，刚想向文诗添油加醋，就听见文丞很不情愿的喊了声：“哥”
　　封决还在想着他的腰，没反应过来：“哥什么哥，我掐你试一下,不痛……”口快了。
　　刚好铃响，缓解了尴尬，学生坐回座位,除文丞外没人知道文诗，有学生好奇：“同学，你是文丞的哥哥，现在你不去听课吗？我们教授马上来了。”
　　文诗听闻轻笑，文丞一副脸疼的模样，封决低声问他：“你这什么表情？”他上堂课没来不知道换教师这事，文丞没说话，盯着文诗。
　　那同学不明所以，只见文诗拿起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
　　“文诗，我的名字，你们新来的大学数学教师。”
　　全班安静，他就是孟语口中的文教授？？？？？
　　“文教授，你真不是学生？”
　　“还是你回老还童了？”
　　“呜，亏我之前还想会来个怎样的老头”
　　“别，我脸疼。”
　　文诗一愣，这些人在想些什么？文丞听这些话有点气，他哥怎么被他们想成个老头了？
　　封决有些意外，他是他们教师？他推了推文丞：“什么时候的事？”文丞心烦，一手拍他爪子上：“上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