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竹子吃熊猫

20、第二十章

　　最近对柳若水来说有两件喜事，她的大嫂和侍女福儿都先后有了身孕，，她可以当姑姑和姨娘了。

　　福儿手巧，已经开始帮着自己和宁夫人缝补小孩儿的衣服。虽然有了身孕，宁如意到底是江湖儿女，与福儿不一样，她依旧指挥着山寨，恐怕只有到了临盆那几日才会安歇。

　　“所以说，以后不准再来伺候我了，要顾好自己的身子。”从福儿手里接过果盘，柳若水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也是闲不下来的福儿撅起嘴，“屈玄也不让我做这做那的，那我闷得慌嘛。”

　　“闷得慌和我聊聊天就好，打水洗衣这些你还做什么呢。”拿过橘子剥好，柳若水笑着递过去。

　　“唔，我吃不下一整个。”

　　手指用劲，将漂亮的大橘子掰成两份，这下福儿高兴地接过去吃着。还剩下一半，柳若水托着手里清香的橘子，走到门外，看到廊下抱刀守着的少年。

　　“吃橘子吗？”她问。

　　“吃！”

　　这话并不是封刀答的，刚动了动嘴，一声洪亮的大嗓门震天响。阿虎从走廊过来，笑哈哈地顺走了柳若水手里的橘子一口吞掉，然后嬉皮笑脸地搂住封刀的肩膀。

　　“二当家！大当家说明天寨子里搞擂台比武，大家都在扎台子，你让小刀也参加吧！”

　　封刀并不想掺和这些，却没想到柳若水想也没想，就笑着应了。

　　“好啊，到时候我也去看看。”轻快地答应了，柳若水瞄向封刀，发现他面瘫的不吭声，“不想去比比吗？”

　　“……”

　　结果还是在柳若水的期待中点头了。

　　“我也要看，屈玄那家伙还说他明天也要比呢。”福儿从里屋走出来，搂着柳若水的胳膊，像是撒娇那般说着。

　　有了身孕后，她似乎特别爱黏糊着柳若水，像个小孩似的。封刀多少是有点羡慕的，但也不能因此就想当个女子吧。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有些发笑，然后发现柳若水盯着自己瞧，他飞快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愫。

　　忽的，他胸口被柳若水捶了下，引得整个身体震颤，只觉心跳好快。

　　“封刀，正好测测你的武功，看看如今到什么地步了。”
　　“好。”
　　“大哥也会比试，他如今是山寨武艺最高强的，你拿个前三可以吗？”
　　“我试试。”

　　倒是没有夸下海口，封刀也只是怕如果说了做不到，那就太糗了，并不想在柳若水面前丢脸。

　　擂台比武这天，风和日丽，看台下最前排就是柳爹柳娘、宁如意、柳若水和福儿了，后面几排是摆着板凳乱七八糟坐着的弟兄们。

　　喝茶的、吃点心的、聊天的，和台上的热闹劲差不多。

　　直到上台比试前，封刀都是站在后面观望，偶尔他会看一眼柳若水，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异常，才会放心地去观看台上的比武。

　　学了刀谱后，封刀确实感觉自己踏足了一个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境界。虽然现在依旧觉得走火入魔的娘亲是恐怖的，可也渐渐地，有些了解她当初对钻研秘籍的痴迷。

　　他没有像封晚成那样急躁地去练，初心是为了能护住柳若水，但如果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伤了最亲近的人，那是极为不明智的。

　　所以在练刀的过程中，他总是有意压制体内那股躁动，心想着再慢一点，再稳妥一点。直到他能够驾驭天纵刀，不被秘籍的内容扭转心态，控制心神。

　　《诡刀录》一共九层，除了封家最初的创立者，无人能够突破，大多数都止步于第八层而疯魔，然后便引发了各种糟糕的事迹。

　　“封刀，该你上了。”

　　柳若水柔和的声音穿过人群的喧闹而来，封刀从愣神中醒悟，看到擂台上的虎哥对着他勾手指。看起来像是要好好和他比试的样子。

　　台下人群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就好像封刀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从最初的小豆丁变成如今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这蜕变不能说不大。

　　膀大腰粗的阿虎刚猛有力，拳腿工夫在山寨里数一数二，就是柳净月不用红杆银枪，也不敢正面与他斗上几回，只能找破绽对招。

　　将天纵刀放在了兵器架上，封刀抱拳作揖，两个占据擂台边缘的身影在第一声锣响后动了起来。短短几个照面，已是拆了十多招。

　　擅长用刀的封刀被一记直拳打得指骨都在疼，他甩了甩手，缓解这一瞬的痛感，余光瞥见满脸认真的柳若水，他怎么着也不能丢脸。

　　眼珠子转来转去，柳若水虽然不能学武了，但她对武功路数是很清楚的，很多招式能一眼看出破绽和走向。就比如现在，看着像是封刀被压着，但实际上阿虎也没讨到便宜，反而被消耗了不少体力。

　　第一回合的赤手空拳没能分出个胜负，台下的柳爹做主，让两个人械斗试试。

　　阿虎抢先转身，回头就拿了三十斤重的板斧抡了过去，封刀后掠几步，翻手一拍兵器架，施展的巧劲让天纵出鞘飞旋，落于他的手中。

　　刀在手后，众人都感觉封刀像是换了一个人，沉静无害的眼神登时变得阴鸷，幽幽如寒潭，瞧不出深浅。

　　他只看了阿虎大开大合连劈的招式，左右斜身闪躲，右手上挑一削！
　　黑色刀身带起一抹冷光，只听一声脆响，再是哐啷两声，沉重的板斧竟是被一刀斩断。

　　“好！”

　　台下爆发出喝彩声，鼓掌的声音也像海浪一样涌过来。看着只剩下木柄的武器，阿虎摊开手，无奈地大笑几声，也过去恭喜封刀。

　　少年收刀回鞘，目光落在柳若水温润的眉眼上，她似乎也是骄傲的。

　　没有让她失望就好。

　　最后封刀在与柳净月的比试中还是输了几招，但在这次的比武中，他的实力排位挤上了山寨前三，就在屈玄后一位。

　　退隐后不爱管事的柳爹种种菜，养养鸡，甚少过问什么，但自从封刀决定练刀后，他也总会去看封刀练几手。开头他还能指点，等人家学到了后面，也就渐渐说不出个什么了。

　　发现这小子和当初才来的窝囊劲儿不一样了，柳爹还感叹着小孩子真是一年一个样，封家的后人到底是与众不同的。

　　未来可期。

　　秋天时，封刀得到了一个跟着柳净月跑江湖的任务，协助官府的官兵押送犯人。本该是屈玄或者阿虎带队，但屈玄近日要照顾身子不爽利的孕妻，阿虎还要带着巡逻队，选来选去，还就他最适合了。

　　柳净月并不是直接命令封刀的，而是去找了柳若水，想看妹妹愿不愿意把人借出来。山寨上下，都默认了封刀是属于柳若水的私人护卫。

　　作为山寨的二当家，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柳若水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封刀，希望他以后也能多为山寨效力，而不仅仅是围着她打转。

　　在寨子里崭露头角，以后她的二当家位置也能交给他，或者对方直接另起炉灶也是可以的，雄鹰自当遨游天际。

　　送队伍离开那天，柳若水和大嫂都来送行了，此去应有两月，也难怪大嫂很是担忧，她如今身孕也有六个多月。

　　看着身前的少年，柳若水也叮嘱着，“自己要当心，江湖险恶，外人言语不可尽信，始终保持警惕。”

　　“知道了。”
　　“我大哥也拜托你了。”

　　听到她这么说时，封刀有些讶异，却冷不防撞进她信任满满的眼眸中。

　　“过不得多久，你就会是山寨里最厉害的，我哥当然还要靠你了，一定要平安回来。”

　　封刀不敢自尊自大，但这话真的让他有些飘飘然。他看了眼旁侧，柳净月握着宁如意的手黏黏糊糊的，他万万不敢这么对柳若水，想了半天，也只是滞涩地说了句。

　　“二小姐保重，我会照顾好大当家，绝不让他出事。”
　　“小笨蛋，也要照顾好自己。”她笑着捶了少年肩头一下。
　　“……是。”

　　小声应着，他的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明天继续晚八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