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诛颜(gl)》苏

5、第四章 归降

　　赤塔族人一窝蜂的涌入族长帐篷，看着姜沐争跪在歌舒华的尸体面前，竟没人去问清事情缘由，只是不停的指责。
　　“歌舒祭，族长当你是亲兄弟，没想到你竟为了自己的利益，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这个赤塔叛徒！滚出去！”“他杀了族长，今日别想活着走出这里。”“对，杀了他！”“杀了他！”
　　耳边的声音大了起来，姜沐争像是刚刚听见一样。慢慢起身转过头，冷眼看着冲进来的族人，道：“都给我闭嘴！谁再打搅大哥休息，我绝不饶他！”
　　“叛徒！你杀了族长，还装什么好人。兄弟们，杀了他为族长报仇。”“杀！杀！杀！”
　　帐篷里又暴乱起来。直到姜沐争举起手中攥着的一柄弯刀，才渐渐安静下来。那是只有赤塔族长才配拥有的，代代相传的宝刀。
　　“现在，我才是赤塔的族长。谁有意见，就叫他亲自去找大哥说去！”
　　突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柔弱的身影。沙耶看着歌舒华的尸体，眼泪霎时流了下来。看着姜沐争手里拿着弯刀，呜咽着问道：“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耶，别跟这个叛徒废话了，杀了他为族长报仇！”“对，不用多说，直接杀了他。”“他杀了族长，企图篡权。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受不了旁人的言语。沙耶捂住了耳朵，几乎是哀求道：“你们先出去，让我跟祭谈一谈。”
　　“这人已经丧了良心，你一个人危险。”“是啊！沙耶，不能对这种人心软。”
　　“够了！都别再说了。你们出去，都出去！”
　　沙耶是族长的妻子，平日里也受众人尊重。此时发言，族人也没了主意。这时有人带头离开，人们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姜沐争两腿一软，跪在沙耶面前。
　　沙耶不敢相信的摇着头，“祭，为什么……”
　　姜沐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沙耶突然冲过来，撕扯着她的衣服，哭道：“为什么？华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契丹……契丹给了你什么好处，不过一晚而已，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你说话啊，我会听你解释的。说啊！”见姜沐争还是不说话，沙耶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臂。
　　姜沐争倒吸了一口气，但疼痛只是转瞬即逝。慌忙看去，竟是沙耶哭晕了过去。轻轻将沙耶抱到床上，姜沐争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面，赤塔的族人并未散去。见出来的是姜沐争，慌忙问道：“你把沙耶怎么样了？”
　　“大胆！这是对族长的态度么？”姜沐争提高了声音，冷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刀。“你们听着，现在我是赤塔的族长。若是想反抗，一律按军法处置。”
　　“哼！你以为有了这把刀就能做族长么？你也配？”
　　“我是不配。但是沙耶还在我手里。你们若是不想让她有事，就必须听我的。”

　　赤塔归降那天，全族人都身穿白衣，为歌舒华守丧。也是为了守护自己仅剩的尊严。
　　那天，赤塔族人全部闭门不出。只有姜沐争一人，身穿薄衣，背负荆棘，三跪九叩的来到耶律翔烈面前。
　　耶律翔烈慌忙扶起姜沐争，为她卸去身上的荆棘。一脸笑意，道：“辛苦你了，歌舒族长。”
　　姜沐争已经是筋疲力尽。后背满是血痕，却还是推开了耶律翔烈，冷冷的说道：“别忘了你自己说的话。”
　　耶律翔烈再一次凑到姜沐争身边，耳语道：“放心，我身为契丹皇子，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反倒是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次，他不让姜沐争有时间逃离自己，却换了温柔的语调，道：“天凉，拿件衣服再走。”
　　“不必。”
　　“你大可不必这么敌视我。我不想与你为敌。”
　　“但我们已经不可能做朋友了。”
　　耶律翔烈愣了一下，放开姜沐争，突然换上了命令的口吻，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是我的军师。你不愿跟我做朋友，我也不在乎用赤塔来威胁你。”
　　“耶律翔烈！”姜沐争恨不能出手杀了这个男人。但是如果耶律翔烈死了，那赤塔就会彻底失去保护。到时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你没有选择。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有魅力了。留你在赤塔，让我放心不下。而且你留在赤塔，也实在可惜。”
　　看着耶律翔烈、，姜沐争还是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证明自己。我可以助你灭晋，但也仅有这一次。事成后，我要自由。”
　　“自由？”耶律翔烈又听到一个令他发笑的词汇。只是这个词也令他向往。契丹本来也是追求自由的民族，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权力蒙蔽了自己心。沉默了一阵，耶律翔烈道：“如果我还你自由，我们还能做朋友么？”
　　姜沐争没料到对方还在想这件事，想都没想，反问道：“如果我杀了你的大哥，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么？”
　　耶律翔烈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姜沐争可以离开了。

　　一个人回到赤塔，等待姜沐争的依旧是众人的冷漠对待。这比让她一个人去契丹更让人心酸。因为她本该是英雄。
　　姜沐争并没有再回族长的帐篷，而是回到自己原来那个林间小屋。自己处理了伤口，换了衣服。把血衣到小屋后面烧了。
　　小屋的后面是姜钦的衣冠冢，是歌舒华和沙耶立的，有姜沐争的署名。姜沐争恨他，所以自己能动后，硬是将墓碑毁了。而自己的名字，更是用刀划了千次万次。若不是歌舒华赶来，说不定姜沐争下一步就是毁了这个衣冠冢。
　　但是现在，姜沐争破天荒的跪在了衣冠冢的前面。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纵是女儿身，这些天姜沐争也不知跪了多少次。而她唯一能明白的，就是哪怕自己拿命去换，有些东西也已经回不来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姜沐争知道是沙耶。也只有沙耶会在这个时候还在意自己。
　　沙耶亦是一身白衣，看着一旁尚未焚烧完的血衣，不由道：“祭，你欠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只要记住，大哥是赤塔的英雄，这就够了。”
　　“不！不够！我要知道真相。祭，你不是这种人。我不相信你会背叛赤塔。你忘了，你临走的时候还叫我相信你。我信你，所以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姜沐争不想回答。两人就这么耗着。直到姜沐争觉得沙耶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才道：“起风了，你回去吧！”
　　“不！”沙耶从未这么坚持过。
　　在姜沐争印象里，沙耶是个温柔的女孩。她懂得顺从，懂得如何利用顺从来安抚人心。现在她这个样子，姜沐争没了办法，只好说道：“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起身，将代表族长身份的弯刀塞到沙耶手里，又道：“这是大哥的东西，该由你来保管。”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赤塔的族长，不该由我这个没骨气的叛徒来做。耶律翔烈已经答应我，只要他在一天，便不会对赤塔兵戎相见。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让我看见赤塔最伟大的女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