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诛颜(gl)》苏

18、第十六章 求药

　　回到小屋前，姜沐争专程去了一趟野狼岭外围，抓了两只野兔。对于赤塔人来说，这样的晚餐已经算是奢侈。但是柴雨斐却很难习惯，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姜沐争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不合胃口？”见柴雨斐不答，又自顾猜测道：“你若不希望看见我，我就去别的地方。”说完，起身欲走。
　　“别……”这一声，柴雨斐几乎是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又慌忙的咬紧了下唇。
　　姜沐争停止了动作，疑惑的看着柴雨斐。只见她脸色微红，举手之间却没什么力气，不由皱了皱眉。起身凑到柴雨斐身边，伸手摸了摸柴雨斐的额头，惊道：“你生病了？”
　　“我没……”柴雨斐想要摇头否认，却没力气再说下去。
　　姜沐争忙将柴雨斐扶到床上。同样的事情一晚上遇到两次，姜沐争就算在冷静，此时也有些慌了手脚。赤塔族中极少人会医术，曾经救过自己的老大夫也早已仙去。此时能想到的人，竟然只剩下元毅。
　　看着已经昏迷的柴雨斐，姜沐争叹了口气，又朝着族长帐篷走过去。
　　如姜沐争所料，元毅还在帐篷外面守着沙耶。当姜沐争一靠近，元毅忙挡在了帐篷门口。
　　姜沐争冷笑了一下，道：“行了，这附近没有别人，你不用在装模作样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要是不想让我拆穿你的身份，就跟我走。”
　　元毅先是吃惊，但有很快冷静下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姜沐争笑道：“既然你记性不好，我就给你提个醒。两年前，就在这里，你不是曾经喊过是我杀了歌舒华么？”
　　隔了半晌，元毅才道：“不过是你的记忆，谁会相信。”
　　“是啊，你是救死扶伤的大夫，我是叛族的细作，就算我拿出真凭实据，恐怕赤塔中也没人会相信我。但是耶律翔烈不一样。我们虽然都是棋子，而我有能力让耶律翔烈杀了你，对么？”
　　元毅的表情一僵，随即笑了出来。“这一次算我疏忽了。只是你又能拿我怎样呢？我死了，五殿下会再派新人来。而且这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赤塔了，希望归附五殿下的人多的是，你又能认出几个？最重要的是，沙耶的病只有我清楚该怎么诊治。我劝你还是对我客气些，这样我念在你对契丹有功，兴许会治好她。”
　　提及沙耶，姜沐争暗暗握紧了拳头。面上却装作不在乎，依旧从容的说道：“我本就没有揭穿你的意思。只是你承认了你的身份，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铁质令牌，问道：“你可认得这个？”
　　元毅皱了皱眉头，道：“这是赫连家的黑铁令。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这黑铁令对你来说的意义就好。柴雨斐病了，你随我去看看她。”

　　元毅，原名拓跋毅，是鲜卑族的后裔。与赫连一族关系密切。赫连云乔的这一身本事，就是元毅所授。但二人并非师徒，却是主仆。赫连云乔是主，元毅为仆。只是这个关系，耶律翔烈并不知情。
　　既然姜沐争有黑铁令，元毅的态度也有了转变。仔细为柴雨斐检查了一番，才道：“她已经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尽快治疗，恐怕会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姜沐争愣了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
　　元毅只当姜沐争不明事理，解释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她……有了身孕？”看了看元毅，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柴雨斐，姜沐争勉强自己笑了一下。
　　只听元毅接着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她现在病成这样，能不能治好还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
　　“赤塔这个地方药材太少。要是我回东丹采购药材，来回就是四天，恐怕她也撑不到那个时候。眼下，就只有……”看了一样姜沐争，元毅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果然，姜沐争急着问道：“你只说需要什么药材就好，别拐弯抹角的。”
　　“我曾听赤塔族里的老大夫说过，野狼岭深处有一种奇草，叫‘九幽草’。形如枯枝，色黑，味苦，有续命之功。眼下能救这女人的，恐怕只有它了。只是这种药草只是老一辈的传说，到底存不存在，我也不敢保证。”
　　“此话当真？”
　　“当然。你有黑铁令在手，就算要我死，我也不眨一下眼。”
　　“好。你且留下照顾她，我去采药。”姜沐争边说，边拿了弓箭和短刀，准备出发。
　　元毅皱了皱眉头，又道：“我留在这里，族长那里怎么办？”
　　“野狼岭并不大。我大概知道那药草在哪里，天亮前就回来。”说完，再也顾不上理会元毅，马不停蹄的朝野狼岭奔去。

　　野狼岭其实真的不大，不过树木交错，道路也是弯弯曲曲，才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赤塔的先辈一向视野狼岭为禁地，一代传一代，最后自然也就没人再敢进去了。
　　而姜沐争却另有理由。她不相信姜钦就那么轻易死了。伤好之后，曾几次进入野狼岭。自从狼王死了之后，狼群散了大半，但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危险了。几次下来，竟也将野狼岭的情况摸了个清楚。元毅说的那个深处，恐怕就是自己以前没能越过的湿地。印象中，那片湿地上的确是有不少黑色的枯草。
　　顺着记忆来到湿地附近，也许是因为夜晚湿气重，四周笼罩着一层雾气。
　　姜沐争下了马，走近俯身细看。地上的草果然如元毅所说，漆黑发亮，形如枯草。时间耽误不得，姜沐争慌忙伸手想要采药。只是手还没碰到药草，药草竟像有生命般自己缠了上来。
　　姜沐争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几步。但药草的速度更为迅速，眨眼间，竟从四面八方都涌了上来。姜沐争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眼看着药草就要爬到自己身上了，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狼啸。药草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动作。姜沐争也屏住了呼吸，一时间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四周又突然没了声音，但是药草却不在前进，停顿了一下又齐齐的退了回去。
　　姜沐争长出了一口气，不由望向远处狼啸的方向。或许是雾气的原因，远处一个黑影闪过，身形动作，竟像极了姜钦。姜沐争一愣，也顾不得害怕，回头见马儿还在，忙上马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