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诛颜(gl)》苏*

14、番外 蓉支

　　蓉支还小的时候，曾听村中的老人说，村后的那条河叫清河，与天上的银河是双子河。那时候的蓉支最喜欢在打着赤脚，在家乡的河滩上看星星，然后幻想自己正走在银河中。只是后来长大了，也就不常去河滩了。
　　十四岁的那年，父亲托了许多人，将蓉支送进了洛阳柴府。听说那里不仅给的银子多，柴府的小姐还是皇帝未来的妃子。如果有幸能随柴府小姐入宫，那就是一辈子的锦衣玉食。
　　那时候蓉支觉得自己只是个新去的小丫头，这种好事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可进了柴府才知道，柴家一向节俭，虽然月钱高一些，但请的佣人却很少。而自己能进柴府，就是因为要随柴府小姐进宫的丫环人数不够。
　　宫里的管事早早就来了，还不等蓉支适应新的环境，就开始教她宫中的礼仪。同她一起的还有九个人，只是她们之间彼此熟络，除了偶尔有几人找蓉支搭话，都在忙着相互吹捧。
　　柴府的管家张伯也是清河村的人，多少给了蓉支一些帮助。同样的，对蓉支的要求也高了一些。“蓉支啊，你这步子不对。总是比别人慢半拍。”
　　蓉支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行了，今日你先不要跟着大家练了，自己去找找感觉吧！”说完，张伯摇着头，又去监督其他人了。
　　蓉支在原地呆了一下，看张伯夸赞他人走的好，不由觉得委屈。用力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睛越来越酸，慌忙朝柴房方向跑去。
　　柴府为了讲究风水，把柴房建的十分偏僻。平日除了早晨起来有家丁负责劈柴，然后搬到厨房，几乎再没别人靠近这里。
　　蓉支也是偶然绕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在没人的时候来这附近练习学过的礼仪。遇见姜沐争，她觉得只是一个意外。
　　一个人在专心的走着宫中的小碎步，蓉支心中默默的念着拍子。虽然觉得自己走的和其他人没有差别了，但既然张伯说了不对，也只好继续练习。
　　就这么一走神，蓉支一脚踩在了一块尖石子上。慌忙抬脚，步伐一乱，就失了重心，直直朝后面摔去。
　　蓉支避紧了眼睛，都做好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准备。突然觉得有人将自己扶住，回头一看，竟是前几天住进来的姜公子。
　　“啊！姜公子！奴婢知错了，求您千万别跟张伯说。”蓉支站稳了脚步，脸一下子通红，慌忙低下头认错。
　　只听姜沐争笑了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说。”
　　“啊？”蓉支一下子呆在那里，不该怎么接下话去。
　　好在姜沐争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名叫蓉支。小姐马上就要入宫了，奴婢有幸被选入宫陪嫁。但张伯说奴婢走路的姿势还是不对，要我勤加练习。”
　　姜沐争无奈的笑了笑，突然问道：“你说，你是要陪柴小姐进宫？”
　　“是啊！”
　　“那你自己呢？你想进宫么？”
　　“这……”蓉支不知姜沐争问这个有什么用意。只是想到他是柴家老爷的救命恩人，也就不再隐瞒，道：“其实，奴婢的父母还在乡下。听姐妹们说，一入宫便再也出不来了，所以……”蓉支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豪爽的说道：“但是小姐对我有恩，现在柴府人手不足，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你还真是善良呢！”
　　受到了表扬，蓉支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再抬头，却已经见不到姜沐争的影子了。难不成刚刚的是幻觉？

　　眨眼间，就到了进宫的日子。蓉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进宫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脑海中不断出现姜沐争的身影。
　　就这么想着想着，眼皮也就越来重。等在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黑的。蓉支想翻个身，却惊觉自己并没有躺在床上。
　　外面早已是日上三竿，蓉支从床底下爬出来，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突然想到要进宫，又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正好与进门的赫连云乔撞个满怀。
　　赫连云乔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姜沐争再三跟自己强调不要伤及无辜，自己肯定选择杀人灭口。看蓉支想要呼救，赫连云乔慌忙抬手捂住了蓉支的嘴，将她逼到墙角，笑道：“小姑娘，想回家么？”
　　“唔……唔……”蓉支口不能言，却是用力点了点头。
　　“我放开手，你可别出声啊！不然我就有理由杀你了，呵呵。”
　　赫连云乔一放手，蓉支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受姜佑所托，带你回家而已。”
　　“姜公子？”蓉支还是有些迷茫。“可是进宫的事情……”
　　“这些你都不用理会，你只要乖乖跟我走就好。”
　　就这样，蓉支被赫连云乔带回了清河村。虽然父亲很生气，但看到赫连云乔扔过去的黄金时，又忙着跟赫连云乔道谢。也有那么几天，天天把蓉支当成宝贝。

　　契丹攻陷大梁城的第三天，一小批契丹军循着小路找到了清河村。因为战乱，村里的大部分人都逃到了南方。只剩一些老弱病残还留在村中。蓉支坚持要照顾生病的母亲，所以没有跟着父亲离开。
　　契丹军挨家挨户的搜索，见人便杀。看见好东西，能拿的就拿走，不能拿走的就砸个粉碎。
　　当见到蓉支的时候，契丹士兵□□着，几个人一同冲上去将蓉支按到在地。其中一人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病怏怏的老女人，二话不说，一刀捅了过去。
　　“娘！”蓉支失声叫了出来。想挣开束缚，却哪里是契丹士兵的对手。
　　契丹士兵不停的进出蓉支的身体，一个累了，就换另一个。蓉支开始还知道反抗，但是后来却慢慢的麻木了。因为她明白了，不管自己如何哭喊求救，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契丹士兵一个一个走出了房间。蓉支却还是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空洞的双眼看着母亲的方向。突然，感觉母亲的手指动了一下，蓉支全身一震，这才勉强自己起来。
　　稍稍一动，就觉得下腹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本以为早就流干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捡起地上被撕碎的衣衫，遮住暴露的身体，蓉支几乎是爬着凑到母亲身边。试探的着喊了一声：“娘？”一次没有回应，蓉支就喊两次。本就沙哑的喉咙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才停了下来。
　　契丹士兵拿光了东西，开始在村中点火。
　　小小的木屋中慢慢充满了黑烟，四周传来木头燃烧断裂的声音，。蓉支不想逃跑，就这么伏在床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想起了姜沐争。想起了自己小小的愿望。
　　拘魂锁叮铛作响，蓉支与母亲的魂魄被勾了出来。前来勾魂的白衣鬼吏虽然完成了任务，但脸上却是一副不忍的表情。如果不是身边的黑衣鬼吏一直催促，她真不愿动手。
　　“江南，你说如果她活着，她的愿望会实现么？”
　　“姜沐争是女人，她们不可能成亲。”江南冷着脸，却还是耐心的解释。
　　“哪怕见过那么多女子间的爱情，你也不愿承认么？”白衣鬼吏叹了口气，收起了拘魂锁。
　　江南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走吧素祇！至少下辈子，她能投胎个好人家。”

作者有话说

　　为避免之前章节跨度太大，特地放上番外。
其实这篇文本来想加些玄幻在里面，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因素，还是放弃了 。（正史什么的最烦人了~）
本章里面有鬼吏江南友情客串，请大家热烈鼓掌。
（什么？江南是谁？去看看人家别的文章就知道了。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