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王的重量 ...
-
“你在渴求什么？”
周雎的语气比起疑惑更多的是不信任，只有一半的笑容是冷的。
仁淚没有被吸血鬼奴役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此，这根本就说不通，但是血液检测更不可能出错。周雎自诩有些城府，但现在在仁淚面前却像是一间四壁漏风的茅草屋，而且是对仁淚大门紧闭的茅草屋。
“我需要我需要的人类。”
仁淚仰躺在沙发，翘起腿，目光落在周雎身上，形成了俯视周雎的视角。周雎明白了仁淚的意思，仁淚这是要把他心目中人类统领的权利交给他，同时，现在也是周雎提条件的最好时机。他收起微笑，令两半边脸表情相同。
“但是我没有能力决定人类，连决定一个军队的能力都没有。”
“这事得缓缓，待我加冕后自有办法。”
“吸血鬼那边……”
“暂时不必担心，现在我们更偏向盟友的关系。”
“你做了什么？可以询问原因吗？”
“我也希望我能告诉你。也许你可以靠自己知道。”
仁淚言毕，任洛宓去取书置于周雎面前的桌上。
“看看吧，它现在归你了，对你也许很有帮助。这是我的诚意，那么你的呢？”
幽灵种，可以做到虚实转化，催眠，还有夺舍控制，这是仁淚不惜把重要情报抛出，接近周雎身边的幽灵种的原因，得到一个幽灵种可以在面对生死局时有存活率，反威胁能力也可以提高，甚至做得到翻盘。
周雎翻看几页，就被内容吸引，惊愕之意流露。
“好吧，认识一下吧，梅杰德。”
周雎身侧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这么说也不准确，是一个类似吃豆人游戏里的幽灵小怪的身影，或者说是一个披着白色床单的人，一对白皙的双脚是极不易察觉的，容易让人误解她是悬浮在空中的。
仁淚立刻挺起身，来到她身前端详着，他对这凭空出现的家伙很好奇。很快仁淚就明白了为什么称呼她要用“女字旁的她”，仁淚用手掀起那“洁白的床单”，然后，他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即使他还什么都来不及看到。这是一只来自床单中的手，应该说从床单中伸出来的一只手，普普通通的手。
“周雎，其他人类都这么粗鄙？还有，不是说没别的事别叫我吗？”
周雎也是没想到仁淚会这么做，只好也先起身把仁淚带到一边，小声解释。
“王，你有所不知，你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极无礼的，你这就相当于去掀一个少女的裙子。”
端着茶水，立候一旁的洛宓听闻，轻噗出一声，清唇微微抽动。
仁淚没想到，毕竟书中根本没有记载，就像是自学外语就跟这门外语的母语者交谈一般，况且这“外语”只能算学了一半。他其实仅仅只是想找到梅杰德的手，然后跟她握个手而已。
为了缓解尴尬，洛宓来到梅杰德身旁，给梅杰德递上一杯早早泡好的茶，旨在让她消消气，“床单”伸出一只手把茶连带茶杯带到内部便溶化在空气里，无声无息得消失了。
“我说，周雎，我这是被讨厌了吗？”
“额，大概吧。”
“你，你有什么办法吗？”
“只能说尽力吧，我会和她说说的。”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7月23日晚上十点，也就是加冕的时候，再来找我，到那时我希望我能让我可以让你们完全托付。”
“王命何不从。”
周雎得到逐客令后不再久留，出了门外，拭去额头上不易察觉的汗籽，庆幸仁淚没有看出来……
在仁淚这边。
“王，那本书，真的没问题吗？很重要的吧。”
周雎刚带走那本书，洛宓就焦急地凑上来。
“无所谓，既然是重要情报，我自然完全背下来了，其次，我认为周雎可以信任。”
洛宓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于仁淚的记忆力还是眼光。
“洛宓。”
“嗯？”
“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我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你带向地狱，即使如此你也愿意跟着我？”
“我想想，嗯，为什么不呢？”
“当初骂我引起我的注意，然后刺杀我让我对你信任，一切太巧妙，我甚至认为你是克苏洛有意在我身边安排的间谍，让你除掉人类官员，起初我想不通，为什么人类要帮助吸血鬼，当我知道了血奴这东西，我以为我确信无疑，但那份难民资料，你并没有显示为血奴，并且那些官员确实是血奴，那么你仅仅为了义就可以骂我，刺杀我，让我制裁官员，不顾后果，以及行事作风深合我胃口。我兴许真的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恭喜你，你合格了。”
仁淚第二次向洛宓伸出了手。
依然，洛宓没有犹豫两只手握了上去。
“那么，你有什么特长吗？”
“我兼职过修女，那时附近来过我所在教堂的人都说我是最好的修女，这个算吗？”
“呵，那么就拜托你帮我祈祷了，纵使可能是向主祈祷我能杀死主。”
“宗教，不过求个心安理得罢了，成事仍在人。”
“说得好，但是现在凌晨两点，你，睡觉去，没有精力可没办法帮我好好祈祷。”
明明只有一张床，洛宓沾沾自喜地直接就躺了上去，不管是否会和仁淚共枕。不过这仁淚确是不识相，撂下洛宓，竟去睡了沙发。
周雎那边处理完了，洛宓也安排好了，明明没有其他事，仁淚总觉得忘记了什么，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起身环顾四周，直到他的视线落到带来的手机与那个粉红色的充电宝。
拿起电话，他没有理睬十几个来自名为“养母”的未接来电，直接拨通通讯录里标注为“傻妹妹”的号码。
铃声响了一阵，仁淚也踱了一阵，当号码拨通时，仁淚也正好行至天台。他流着泪，摸摸那被洛宓捅的一刀的疤，深吸一口气，心中做好了决定。
“你那边没问题吧？”
一接通一个15岁左右少女的声音就焦急穿来伴随着周围嘈杂声。听得出她明显的沙哑和哽咽。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先打来电话。唉，感情淡了。”
“抱歉啦，我这边也无暇，爸逃亡时腿受了伤，妈又病倒了……”
“他们关我屁事，我没死在他们手下都算我命大了。”
仁淚的憎恨使得手不自觉攥紧。
“我知道他们对你不是人，但姑且也是我的父母，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好啦好啦，别发牢骚了，你看，我们都活着，这不就挺好。”
“罢了，遇到事了吧，要不要跟我说说，你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好。”
“没事，没……”
怎么可能听不出有事，但这种时候也不适合逼问。
“没事就好，现在在哪呢？我说不准还能去找你。”
仁淚是必然不可能去找她的，只是看看她是否脱险罢了。
“我们还在车上，正在从吸血鬼管辖区前往北川省人类驻军处。”
“可惜，我在晋京人类反抗军总部。既然如此记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也不小了，不用你操心的。你才是照顾好自己，上次去你那出租屋找你玩，乱的啊……”
“停，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哦对了，听同行的人讨论，那个什么人类王好像也在你那里，他好像和吸血鬼的王签署了什么东西才让我们能回去的，你清楚吗？太奇怪了，什么种族之争，什么王，净是些怪事，这也太乱来了，还有啊，人类竟然会溃败成这样，根本就不合理！”
“是啊，不合理……”
仁淚当然可以告诉她自己就是王，但又有什么用，她理解又如何？被一口咬定自己想法的周围人视为异类？人民的想法会因此改变？人民只会认定人类王抛弃人类，不与人类一同战斗，还有意隐瞒情报，最后还与吸血鬼签订丧权辱国的协议。怎知他们的王活着就用尽全力。是啊，他们即使知道也会再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的王连活着都难，太无能。
相比之下洛宓还真是开明，能直接读懂这无奈，理解战力的不对等，仁淚想着。
作为自小相处的妹妹，她自然听出话锋好像不太对，就赶快想办法打个圆场。
“不说这个了，等局势稳定了我再去找你吧。”
“别，不要尝试去找我，我们从此没有任何关系，懂了吗？”
“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最好，从此你是你何茉，我是我仁淚，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给你电话……”
王始终孤单，这是成为王的重要条件，也是无懈可击的雏形。同时是王的重量。
“你哭了吧？即使没有一点颤音，但是我能听出来，作为你的妹妹……我知道了，你都这么说了，我会销毁与你的一切有关的东西，即使你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
何茉那边再也绷不住了，抽泣声不断传来，但无可奈何。在她看来仁淚只是被她父母压榨，积怨已久，这次找到机会彻底脱离她和她的父母。
“谢谢你能理解。”
仁淚挂掉了电话，删掉了号码，在天台的风中站了很久，泪痕干了，体发寒了。不知为何，他的泪总是那么冷血。
何茉也被迫挂掉了电话，蜷在移动的满载货车集装箱角落，将头埋在双膝间，透过缝隙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盖着白布，一具是她妈妈，另一具是她爸爸……
两个互相欺骗的人。
……
听到其他女人的声音，洛宓立刻惊醒，狐疑地随到天台查看情况，目睹了一切。
“这是您的亲人吗？”
洛宓走上前来，打探地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概不是洛宓走路没有声音而是仁淚没有余力留意。他回过头看看洛宓就又转会头来，在露天天台凝视着星空。
“或许吧，至少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但她现在孤立无援，走投无路恐怕对我恨之入骨，已经不认我这个哥了吧。”
“那为什么不把她接来，以您王的身份应该不愁保几个人吧。”
“正是因为我王的身份，她随时会有危险，同时我也会有被威胁的风险，我这么做只是为侥幸，能撇清与她的关系，别被我牵连。实在不行，在被拿她的生命威胁时我也可以自我麻痹，她与我没有一点关系，不带迟疑地牺牲她。”
洛宓也朝仁淚看的方向望去，墨夜混沌，胶着，掩盖了众星辰，遮蔽了皎月，前面什么都看不清……
“王，我们不是伙伴也是朋友了吧？”
“怎么了？”
“您打算一直瞒着我吗？我们坦诚相待不好吗？况且您都了解我了，我却不了解您，这也不方便我服侍您不是？”
“‘服侍’就免了，我受不起，不过你要真想知道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洛宓好奇地背着手，垫步凑上前，与仁淚并肩站在天台上。
“我也许有亲生父母吧，太久远了，我连那两张面孔都记不住，尽管我不想忘。我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只有‘仁淚’这个名字，即仁慈的泪水的含义，因为我幼儿时总爱哭，也就是泪失禁这个病。”
“是个好名字，很好的寓意啊，您的亲生父母一定是不错的人吧。”
“可能吧。19年前，我的父母人间蒸发一般淡化在我的生命里，警察给的解释是两张死亡证明，转手几家亲戚，没人接手，最后也只有去孤儿院。之后便被何茉一家收养，不过待遇嘛，还不如流浪大街，没有何茉接济，我恐怕就饿死了，我那时认为何茉就是不谙世事，跟这些人渣待久了也就变成她父母那样了，我错了，她只是傻，太傻了。到现在，我到了可以独立打工的年纪，被养父母逐出门外，为他们打工赚钱，美其名曰‘孝敬’，他们心安理得地抽走了我工资的十之八九，依然是何茉把她上学的生活费分我不少，我才勉强能活下来，她还因为要太多钱被她父母骂败家，讽刺的是，他们给何茉的钱就是从我这里来的，现在只不过一部分物归原主罢了。”
仁淚自顾自地讲着，让洛宓接不上话，但她总认为要做点什么，于是她从后方靠近仁淚，然后反抱住仁淚。
仁淚先是一怔，然后轻叹一口气。
“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非要把这些绞心事抖出来。”
洛宓从背后拥紧仁淚，她摇了摇头，在仁淚背上蹭了蹭。
“您一定很重视何茉吧，但作为王，您不得不抛弃她，为了当好这个王，为了人类您竟然不惜做到这一步，背这样无情的骂名。”
“我只不过是终于找到不得不活下去的意义而紧抓不放罢了。大部分的人不理解我才该是常态，王的路难走，王的重量也难背，不过，无所谓，即使如此又怎样，我本不伟大，也不配伟大。”
“不聊了，这个话题，您能让我看看您开心的样子吗？我的印象里您从来就没有笑过。”
“你啊，总是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不过仁淚没有拒绝，转过身，抚揉着洛宓的头，带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你是第一个向我这么说的人，所以我的赐予你我的微笑。”
虽然仁淚在笑但是眼里却是洛宓惨死的样子，他知道亲近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特别是现在仁淚还没有威慑众种族的能力，反威胁能力太弱。不过明明对洛宓的牺牲不该有一点情绪波动的仁淚此时竟开始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作者有话要说： 即日起，作者有话说，将更新这个世界中的各物种的介绍。
吸血鬼种
中位种
碳基水基生命
诞生于第六次种族之争后（曾与龙人种交好，仇神）
生命：3000岁
社会：封建社会
外观：类人外观（部分无法收起耳和翅），尖牙，红瞳黑仁（大部分），面色惨白
能力：透视理解，血奴，基于血液的血族科技，蝠化，自愈增强，毒抗性，指甲坚固，饮血，避光生存，惧Ag元素和大蒜中的蒜素……
（补充，血族中有高纯度的血的个体，寿命更长，各项指标也更高，同时生育率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