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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君子见机达人知命9 ...

  •   ---[皇宫]---

      未央宫。

      正是各宫娘娘前来请安的时候,却是有德妃拖病不来,白嫔怀着孕也不必来,又有位冯良娣,昨夜里刺绣吹了风,病了也没来。

      三座虚席,其余满座。温昭仪是贪睡的主,可请安是从不误时的,此刻宁愿打着瞌睡,也叫般巧把自己摇醒了坐在椅子上。

      王皇后坐一宫主位,带着和气道:“日后天要慢慢冷了,就不必日日早上来了,像今早,是还下了霜吧?”

      赵婕妤道:“皇后娘娘怎知晓结霜了的?臣妾的碧霄宫离得远,卫贵人与臣妾一同来,才能在路上看到的。”

      张贵妃道:“赵婕妤不知,皇后娘娘有习惯,每日晨起观天,这多少年下来,都能凭借朝阳,预示一天的天气了。”

      温昭仪也是来了精神:“咱们皇后娘娘这才叫毅力,要是臣妾,哪怕是起来了,也冻得不敢出去。”

      张贵妃告诉大家道:“是呀,今年的冬天热退的快,冷的也快,叫人猝不及防了。瞧我们冯良娣,就是昨夜给昭仪绣汤婆子,没披衣服才着了冻,今早就起不来了。”

      温昭仪便大惊失色:“是给臣妾绣汤婆子才冻着的?罪过,怎么才说呢贵妃娘娘!”

      张贵妃道:“人家为了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作诞辰礼的,叫本宫瞒着,本宫若不是看她都病了,她这好心也还不告诉你呢。”

      温昭仪顿生怜意:“唉呀好姑娘,本宫过会儿亲自去你宫里看她!”

      赵婕妤羡慕道:“温昭仪真是有福气,怀了皇嗣,姐妹们个个都替你想着。不像臣妾,几年了,肚子也没动静。”

      王皇后安慰她:“总会有的,婕妤还年轻,陛下龙体也康健,日后我们宫里还要多添皇嗣呢。”

      赵婕妤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只不过,这白嫔,倒真是会摆谱,自从怀了孕,没见她来请安过几次的,这不是家里又来了人,在咱们后宫耀武扬威,一个宫女无意冲撞了白嫔的步撵,就把人家罚跪两个时辰。”

      王皇后道:“白嫔娘家人也是仗着女儿的势,到底不能与那些夫人比的。至于白嫔,一切等她孩子生下来了再说吧。”

      卫贵人道:“昭仪娘娘近日总是在喝这茶呢,不知是什么泡的呢?”

      温昭仪便大方的告诉她:“这是德妃前几日给本宫的果茶泡的水,很好喝,贵人要是喜欢,明日本宫带给你。”

      卫贵人谢道:“多谢娘娘了,臣妾也只是好奇一问,既然是德妃娘娘的好意,臣妾还是不与娘娘要来了。”

      温昭仪道:“这算什么,主要是这茶叶,是户照所产,也是跋山涉水而来,难得,本宫才喜欢。”

      赵婕妤道:“户照,臣妾记得,是昭仪娘娘的家乡吧?”

      温昭仪便是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张贵妃看出来,便替她答道:“就是了,咱们昭仪,是睹物思乡呢。”

      闻此一言,座上个个捂嘴笑起来,未央宫内一片祥和。

      温昭仪:“好啦不拿臣妾说笑了。方才贵妃娘娘说皇后娘娘会观天,那今日天气如何呀?”

      王皇后道:“本宫观天不过是依着个‘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的俗语,其实也看不太准,要看的准,那是钦天监的事了。不过,今日是个好天。”

      ……

      话题再变了几遭之后,各宫娘娘便回去了。温昭仪急急带着方才一直未开口的容淑仪去了张贵妃的缀霞宫,看望冯良娣,未央宫内,只剩下王皇后和张贵妃两位娘娘。

      张贵妃待众人一走,便感伤起来了。

      王皇后道:“月汀,公主和亲也已过了几日,该去送瑶瑟出宫了。”

      张贵妃只是想了想与瑶瑟分别的场面便落了泪,用帕子擦了擦,才道:“臣妾知道,臣妾今日不会拦瑶瑟的,所以臣妾才告诉温窈冯良娣生病的事呢,为的就是将她支走。好了,走吧。”

      (原来是这样。)

      (可是,安庆怎么出宫呢?)

      王皇后带着张贵妃,这回走的有些神秘和隐蔽,避开了其余宫人,甚至连自己贴身的侍女都没有带着。

      而至养心殿,二人进去了。皇帝在此,张丞相和瑶瑟也在此。

      瑶瑟见到张贵妃便扑了上去:“母妃!”

      张贵妃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皇帝走来拍拍母女俩:“都好啦,瑶瑟安心过去便是了,秦布政在宫外接应。”

      一语毕,他又不舍的看着瑶瑟,这个自小在他膝下长大的无忧亦无虑的长公主,已经不知不觉,长的与她阿娘一般高,到自己肩头,却是娇柔可人,他道:“瑶瑟啊,日后,若想见父皇和母妃了,要托秦裕安告诉父皇,父皇会在养心殿等着你。”

      瑶瑟噙着泪点点头:“瑶瑟明白,父皇,母妃,女儿不在你们身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女儿也会照顾好自己,不会乱跑。这宫里不过少了位远嫁的公主,但女儿仍然是你们的女儿。”

      张贵妃不忍落泪,眼泪却是如断了弦的珠子,如何也收不住。

      王皇后道:“陛下,事不宜迟。”

      皇帝顾虑到时间,便松开手,与张丞相对视一眼,众人便静待皇帝举动。

      他们走到养心殿右殿,在南墙,是一幅鎏金壁刻,双龙戏珠。皇帝抬手,转动了双龙之间的那颗金珠,而后,居然动手拔了下来。

      一阵轰隆清晰的响于墙里,便是密道正在徐徐开启的声音。

      双龙壁刻一分为二,密道开了!

      (皇宫的密道!)

      皇帝将手中的金珠交到王皇后手中,便转身率先进去,而后是公主,张贵妃,张丞相。

      见几人隐入了密道远去,王皇后将手中金珠重新安回了凹槽,密道便又合上了,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独自一人守在这里,等待着密道再次开启之时,也防止有人进来。

      却是在此时,殿外有人求见。

      蒲秋入殿,却不见一人,正欲退出,王皇后听到外面动静,主动出来了。

      蒲秋见皇后从侧殿出来,没有多想,便道:“娘娘,班太傅求见陛下。”

      王皇后沉稳道:“陛下歇下了,请太傅回吧。”

      蒲秋便出去传话了。

      她对殿外等待的班太傅道:“太傅,陛下歇下了,还请太傅先回吧。”

      班太傅紫袍衬着的面色算柔和,但那双眼睛,有些不怒自威:“是吗,那只好如此了。”便转身去了。

      他却是径直去了宫外。

      ---[左掖门]---

      今日守门的不是宫人,而是两位禁卫军。

      禁卫军除了皇帝不必跪拜,他们便拜道:“太傅。”

      班太傅只是说:“今日可有人从这里经过?”

      左者如实答道:“回太傅,仰奉县布政使司前来纳贡,落轿门外,其余没有。”

      (遭了,难道密道就是从这出宫的吗?)

      他问:“为何不进来?”

      左者回:“没有陛下谕旨,任何人不得入。”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还问这些?)

      班太傅没有说什么,又转身走了。

      果然,班太傅是不相信就这么简单,他在一处隐角,仔细观察到了一切。

      他看到皇帝从密道出来,携着张丞相,张贵妃,还有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是谁,他看不见,但他知道,必定是本该在和亲路上的安庆公主,瑶瑟。

      那人对皇帝行的跪拜大礼,正是标准的公主礼。

      行完礼后,两位禁卫军打开左掖门,黑衣人出去了,上了秦冼的所谓纳贡的马车。

      他便一切,都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觉得张丞相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于是紫袍蓦然离去,无影无踪。

      殊不知,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太极殿]---

      翌日,早朝。

      明堂之上坐着天子,一旁站着张丞相,一侧站着班太傅。

      皇帝道:“诸位爱卿,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赵鸿影?你都能来上朝了?)

      不错,朝臣中的确有赵鸿影,他面色仍然有些苍白,但他站的笔直,一身墨蓝色,戴着官帽。

      刑部尚书娄焘上前一步:“陛下,凉州案有新进展。”

      皇帝道:“爱卿请讲。”

      娄焘:“赵尚书与李外史核对粮税发现不妥之后,臣又亲去凉州契勘,发现确有疏漏,这少去的公款并没有在马右曹府上搜刮出来。”

      赵鸿影附议道:“陛下,臣认为,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能将此罪责加于右曹身上。”

      班太傅在其上道:“尚书,可你觉得,搜不出赃款来,便能洗去马右曹的罪责?”

      赵鸿影毫不退却:“不然?若断案不能高悬秦镜,仅凭谠言嘉论而忘了凿凿有据,一切罪名不过子虚乌有。”

      漳州总督费有羁也道:“赵尚书此言,难道不是谠言嘉论?虽说没有证据,那倒是将这找不出的公款找出来!凉州一乱,多出来多少流民难民,百姓没有营生就要乱跑,我漳州上个月,收了凉州难民二百余户,叫下官如何处置,尚书可有好法子?”

      他又面向皇帝:“陛下,还请严惩马右曹,早日平息凉州案,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南部乱矣!”

      赵鸿影道:“费总督,严惩马右曹也要罚有所依,案件草草了结,并不能解决问题,亦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

      费有羁道:“那尚书大人倒是想想难民怎么办。”

      班太傅道:“尚书,总督,此案归根结底还是刑部所辖,你们既不知全情,还是不要盲目妄议了。”

      费有羁恭敬道:“太傅大人,臣这个总督当的不能服众,百姓困匮,臣同样身心交病,臣也有罪啊!”

      他又道:“只是臣听闻尚书大人想接手凉州案,臣愚以为,怕是不能吧?”

      赵鸿影:“为何不能?”

      皇帝也问:“是啊总督,为何不能?”

      费有羁道:“陛下,此案牵连众多,本就是太子殿下在查验,殿下英明,派人围了右曹,才有了接下来的进展,功不可没。尚书大人毕竟没有全全参与,不能知悉详情,恐怕查起来,会有吃力。再者,尚书眼下还是先以身体为重吧。”

      (呵,你就是太子的党羽吧?)

      赵鸿影坚持道:“陛下,请允准臣接手凉州案,臣身体已无恙,对于凉州案也尽力剖析,况且,臣与右曹并无任何利害关系,绝无对任何人的袒护,能保证公正。”

      皇帝肯定他:“尚书的公正,朕相信。娄爱卿,现在凉州案还在你手上,你觉着呢?”

      娄焘为了保稳,回答的中立:“陛下,臣认为,还是先将费大人所提的难民问题解决,实为首要之务。”

      赵鸿影道:“陛下,臣有提议。”

      皇帝:“尚书请讲。”

      赵鸿影:“会有难民,是百姓没了生计,才会去别处闯一闯,不过为了谋生。如若有水利工事,一来可抵百姓劳役,节省农时,二则可有收入,百姓不必外出寻生计,难民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皇帝点头:“嗯,尚书言之有理,只是这水利之事,也不是凭空就能有。”

      林淮举言道:“启禀陛下,尚书大人已与臣商议好此事,臣以为可行。凉州西部的滾水每遇夏季多发水涝之灾,欠于疏浚,如若修筑堤坝,可抵御水灾,这是项大工程,臣去查过,修起来,要半年,恰好能赶在明年酷暑之前修筑好。这设若要动工,人力自然要从凉州摊派,百姓就有收入了。”

      皇帝龙颜一悦:“哈哈好,两位尚书何不早说。既然如此,费爱卿,你也不必再有何异议了。”

      费有羁无话可说,自觉退回去了。

      赵鸿影再道:“那陛下,凉州案,臣可否接手了?”

      皇帝挥手道:“交给尚书吧,娄爱卿,你要尽力满足尚书的要求。”

      娄焘不敢怠慢:“是,陛下,臣当竭力辅助尚书查清此案。”

      皇帝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上奏的?”

      众人没有应答。

      皇帝起身:“那就退朝吧。”

      众人跪拜:“恭送陛下。”

      皇帝却是对身侧的张丞相压声道:“丞相,去查查费有羁跟太子是何关系。”

      张丞相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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