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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荒霸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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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倒是流传着一件事，前任Mafia首领在擂钵街出现了。
这也算是给Mafia一个危机，如果是真的，最遭糕的情况会是,Mafia近一半的前任派都与首领为敌。不管他是赢是输，Mafia都会毁灭。
而近时间擂钵街出现了一场黑色的爆炸，就好像空气突然向人们露出愤怒的獠牙一般，横扫万物，压倒一切，肆意横行。
我倒是觉得死了的人无论如何绝对不可能从墓里爬出来。死而复生这种事在现实里怎么可能，怎么想都不可思议。
“不过中也倒是很在意‘荒霸吐’的事。还有一些人被Mafia抓住了。”何普刚从便利店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份服务员打热的打折的鸡排盒饭。
“而且你还是别坐在楼梯上比较好。”
她将盒饭递给我继续说：
“给，便利店都是人，等久了。”
我慌忙地接过，捧着热腾腾的盒饭，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何普说的意思。
“荒霸吐”其实就是熟知的天照大神，传说中的神之眷属，是比日本神话更古老的上古之神，也是绑在小腿上的胫布之神。可是因为他实在太古老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形态是什么，所以不同地区的人添枝加叶，塑造出了各种“荒霸吐神”。
“啊，”我毫无意义的感叹，顺势拿着一次性筷子，“‘荒霸吐’啊。”
“你知道这个？”何普缓缓挨着我坐下，听见我的说的询问。
比在匆忙的通过斑马线的人群我们显的更加没有存在感，人们匆匆忙忙地路过，我难得注意他们走路的资势和神情。在绿灯下，他们急于走过斑线，没有人在意陌生人。
“不，The first time，听。”我看似坦然的说，顺便往口中扒了一口饭。
我本来打算说第一次听说，但是听说和第一次我并不会，就只能英语参半的讲话语序全是乱的。好在何普已经大至了解并习惯了我的说话方式了，有时过长的话也能用我的方式跟我讲出来。
我嚼了嚼口中的饭，黏腻的米饭基本上只嚼几口就没了，因为是原来就做好的，一直在封闭的空间中，保质期要过了，隐隐能闻见一些丝恶臭。
将它咽下去后：
“没有，想，他，会，相信，有，神明，这种，东西。”
我是不是用了“东西”这个词？
罢了，用东西这个词来形容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神是东西，人也是东西。高傲，无视他人的人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也没有什么错。只是想法不同而已。
“也不知道他调查这个有什么用 。”
他之所以会调查荒霸吐应该不是出于巧合，恐怕是和其他人一样听了流言，所以想调查真相吧。这种这听就是假的流言也没有什么可调查的，只会越传越离谱。
“不知道啊。”
我扒拉了几口饭，嘴巴里特别干燥，“啊，有点想吃冰……”
“哦。”
“我想吃冰，哪里有卖的吗？”
“那就想啊。”
“……”我试着改了一个字，“我要吃冰，哪里有卖的吗？”
“没有。”沉默片刻，何普又补充了一句，“那种东西最好饭后半小时吃，况且现在连春天都还没到啊，现在没有卖的。”
我只听清了“那种”“东西”“春天”“没有”“卖”，刚刚好连成一句话。
我突然想到什么，抬眼望向何普：
“那你会做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光用水冰住又不好吃……”何普说着说着，脸上飞快闪过郁闷的神情，然后生硬道，“抱歉，我不会。”
“不用，道歉。”
“不过春天很快就会到的，”何普说真从口袋中拿出一板便利店老板送的口香糖，“你要拿一块口香糖吗？”她说罢向我展示一下冰淇淋味的口香糖。
我看了眼口香糖，感到很疑惑，还是说了句——
“不要。”
“它至少是冰淇淋味的，可以代替一下，开玩笑的啦。”她直接把口香糖咽了下去。
“对了，”她突然问，“你下一单去哪啊？”
日本的外卖远远没有中国的发达，大多数店铺都是由自己的员工去发送，专门订外卖的人也少。
饭店里除了厨师和她之外之前还有一个人叫山田的男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负责送外卖。去年秋天枪乱后受伤，被送到医院后忘了告诉老板。这是上次老板生气的原因，也是为什么那次保护费比上次少的原因。
得知因为我一个人让保护费交不起时我突然感到很难为情，便认真细致的把工作完成。现在告诉我是这样，我的心闷的慌。该高兴吗。
“怎么样，”当时老板问我，“这单比端盘子工资高一些。”
只不过现在他回老家去了，送外卖的任务被人推来推去慢慢的推到我的身上。这是意料之中的，天气在慢慢回暖了，后面会越来越热，这附近又偶尔会有持枪的“羊”来抢劫，也没人愿意去送。
如果负责端盘子和送外卖的话工资比较高。
我想了想现在的时间，脱口而出：
“老地方。”
是一家在商业街的电子游戏中心。离店里算是比较近的了。客人是一位没被录取的高中生，在电子游戏中心里浑浑噩噩的混日子。骗父母自己还在读书，用一笔学费勉勉强强的活着。
偶尔晚上在网咖里，倒是经常在那电子游戏中心打游戏。
因为这家的外卖比别的便宜，就经常在固定的时间点同一份外卖。久而久之就成了老顾客了。
“哦，”何普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他啊。”
“嗯。”我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用筷子夹了一块鸡排送入嘴里。
那味道结果并不是我想象中那般松脆的面衣，而是湿哒哒的，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
好难吃啊。
我细细嚼着鸡排，发现里面的肉没有熟，还带着一丝凉。
说实在的，那口味真不怎么样，把米饭拌着鸡排吞了一两口，也顾不上是什么味道。但最初的胃闹翻消失，我发觉手中的盒饭令人作呕，连饥饿本身也很快厌恶它起来。
胡乱吃了几口后，我感到后悔。
为什么要让何普帮我跑腿买这个啊，还不如买饭团吃。
我假装看了眼时间，发现差不多了，匆匆把没吃完的盒饭包好，便回头说：
“好了，不早了。回见。”
与何普告别后，我去送外卖的路上路过一条河流，抬头看到了写有「鹤见川」的路标，指的是旁边那条安静流淌着的河道。不远处的河道好像飘过去了什么东西，应该是错觉吧……
我迟疑了一下，收回目光，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又停住脚步。
我的内心有些扭曲和纠结，忍不住走走到河边探头望了望，不明物体逐渐靠近，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钱包。
看起来不怎么厚，甚至还有一些薄，应该没有多少钱。
我摇了摇头，正想将它捞出来时，却突然想到自己居然下意识的猜测里面有多少钱。果然是被“羊”的人传染了吗。
我把手伸进去，在进水的瞬间我打了一个寒颤，仿佛一般人碰到下水沟的老鼠一般，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天气虽然还在渐渐回暖，临近春天，但是水中的温度丝毫没有升高，几乎是快结冰的样子。
我伸长手臂，向着钱包伸去，还差一点手指就能碰到它了。
费尽心思地将它从水中捞出来，黑色的钱包湿淋淋的滴着水。我颤颤巍巍地扒开钱包，定睛一看，里面塞着皱巴巴的钱，几乎是要融在一起。我一点点把它们理平。
一共2150日元，折合人民币大约100多元。
“……好穷。”
真是糟糕透了，我想。
不过应该可以买两个饭团过个一天。想到这里我立刻一把将钱连带钱包塞讲兜里。其实这些钱对丢钱包的人是来说无所谓，又不算多。
我原本以为会是一份非常简单的轻松普通的事。原本。
虽然在热闹的电子声，客人的喧哗声，这样的环境中找到人有点难，但是客人的样子我还是记得的。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第一眼就看见中原中也显眼的头发，他正在和他的手下争执，还有一位绷带黑发少年坐在凳子上挑拨离间。
这也没什么，只要绕过去就好了，我只要将外卖送到，客人给个好评就行了。
我想着，黑发少年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慢慢的转过头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与他对视。
他偏棕色的头发微微卷起，柔顺的的发梢暴露在空气中，额头上缠着白色绷带，右臂打着石膏，身上披着一件过大的黑色风衣。
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凄惨的美感，眼里闪烁着的光微弱。
他向我笑了，我连忙将视线移开，装作没看见将外卖递给客人——他的笑对我来说太假了，总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我拿到钱后，正准备快点离开，就听见“羊”的人和中也争吵了起来。
而中也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好了，‘荒霸吐’的事情就这样了。”
“荒霸吐”？
我脚步一顿，总感觉这个词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向出口走的方向并没有变。
“哎呀，”黑发少年注意到了我的停顿，“看来这位小小姐也对这个感兴趣呢。”
他笑眯眯的站起来，走到我的旁边，凑到我的眼前。
“小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可以确定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的样子只要见一面就不可能会忘的。硬要找一个的话，唯一可以算是他的只有上次在河里见到的人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还记得我，当时他应该已经看清了我离开这个世界又回来的全过程。
良久，我才转过身来，看着他开口：
“我是静辛，我不是小小姐。”
那是怎样的眼睛呢？挺好看的我想，原来没得感情的眼睛长这样啊。乍一看像一颗无机质的玻璃珠般空无一物，又隐隐约约倒映着点什么。
“喂！”中也忍不住提醒黑发少年，“太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