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凌晨的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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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万籁俱寂，我躺在床上，手机备忘录里是满屏的电话号码，我重复着前几天晚上的睡前工作，把一个号码复制到□□的好友搜索栏里，点下“Enter”，显示查询无果，返回备忘录，删掉该号码，继续下一个......
屏幕左上角的时间跳到03:48，我伸着酸疼的脖子，揉了揉眼睛，要不今天先到这吧，眼睛好痛，还有几百个号码，唉。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划开了浏览器，输入L城，任**，然后搜索。屏幕里跳出一排有关L城的网页，我缓缓下划着，然后......!我盯着手机屏上的一则L城通知，不敢眨眼。通知里，联系人那一行，赫然写着：任**，电话号码183***********。
我提着一口气，放大屏幕，再次确认，那个名字就是九尘告诉我的名字。难道，是他吗？我晃了晃头，又定睛看着屏幕：城市对得上，姓名对得上，是他吗？也许呢？万一呢？万一就是他呢？手指不由自主地摁下截屏键，截下网页图。
睡意全无，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漆黑的周围，眼里是晶晶光亮。我打开手机电筒照明，双脚不等大脑思索地就跑到行李箱前，掏出很久之前就不用了的亲戚送的附属电话卡，插进手机。
悄咪咪地摸进洗手间，打开手机的拨号界面，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我咬着唇，他现在还在加班吗？或者，应该睡了吧。他那么忙，这个时候打过去，会吵到他，本来他就睡不够......要不要打电话啊，要不要啊......我蹲在门后，咬着左手指节，右手拇指一个一个数字地输着刚刚的电话号码，选择SM卡Ⅱ，拨出。
电话被接通，传出慵懒低沉的男声：“喂，您好？”
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是九尘吗？是他吗？真的是他......
“喂？”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音量小了几分，困意绵绵的。
我还是不敢说话，我害怕，他知道是我的话怎么怎么样？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想对他说的万语千言，这一刻，全化作沉默。
得不到回应，电话“嘟嘟——”挂断。
我回过神来，电话怎么就挂了啊？我还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我再次拨了过去，等了七八秒，还是接通了，依旧是不急不躁的声音：“喂，哪位？”
胸腔里，我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可嘴唇就是紧闭着不肯动，只有激动着无法压抑的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道他那边是不是听见了我呼吸音，他轻“嗯？”了一声，问：“喂？”几秒后又挂掉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忍不住捂住嘴，想要笑又想哭。是他，真的是他！是九尘，就是这个号码，是那个声音，他的声音，就是他！我找到他了，终于找到了......
逐渐冷静下来，食指关节顶着下巴，浓浓的担忧浮上我的心头。找到了九尘又怎么样呢，我是他什么人呢？我连个电话回应都不敢给他，我害怕他知道是我，害怕他会生气，生气我背地里这样搜查他，说不定会被厌恶吧，怎么办......如果说之前无尽的思念是一种折磨的话，那现在就是地狱级的折磨。我好像离他那么近，那么近，而他，却不知道这边的我是谁......算了，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了≧ ﹏ ≦。
我默默地把号码存下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发消息骚扰小鹿：“我找到他了，嘿嘿，好激动啊，真的，比你有十个未婚妻还要激动！”QwQ
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我把手机压在枕头下，然后侧身躺下，不自觉地咬着手指，整个人无比清醒，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默记着那个号码，直到快天亮了才渐渐睡去。
“这算什么？你追人原来连个手机号码都没有吗？你TM这就是（堪比）十个未婚妻（的消息）......”第二天下午小鹿才回复我，满满的全是鄙视和吐槽，“我还以为你中彩票要分我点钱，激动个毛线。”
“我乐意，我开心。”我傲娇地。
“那关我什么事，”小鹿愤愤然地，“还以为有什么大瓜，你这个恋爱脑。”
“你不懂。”我乐呵呵地，转而问他，“如果一个喜欢你的妹子偷偷地查你，你会生气吗？比如你的手机号码？”
“我的手机号整个街道都晓得啊。”小鹿不按套路地回道，“你说的是你吗？这么怂？”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小鹿怒其不争道，“直接问啊，偷偷摸摸地。”
我有些委屈，“我怕，一问，万一他不喜欢我，那就连普通的相处都做不到了。”
“痛快点啊，不喜欢就下一个呗。”
(￣_￣|||)......不要，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要万一，绝对不要。
之后两天，我只要闲下来就会点开九尘的手机号看，陷入诡异的发呆状态。我苦笑着，夜宵，你在害怕什么呢？其他的你都可以解释，你都清楚，九尘未必会因为那些事而生气，你最怕的，其实是他的答案吧。害怕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的喜欢没有结果，害怕他对你，根本没有同样的情感，对吧？
下班后，闺蜜发来下半年教资报考的流程文件。我看着上面的报名的时间，心道：9月马上要来了，夜宵，你没时间了啊。如果你还想要跟他在一起，还想再靠近他一点，赶紧，下决心吧。
酝酿了很久的勇气，我拨通了九尘的电话。“嘟——嘟——”薄暮时分，微暗寂静的房间里，拨号音显得尤为清晰，我不由得放缓了呼吸。
“喂？”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低低地，微沉哑。
我听到自己的话音颤微，轻声问：“是，九尘吗？”
“嗯。”那个声音又低了一份，更添沉厚。
我低了低头，觉得他应该听出了我，小声地说：“我是夜宵。”
“嗯，”果然，他没有很吃惊的样子，只是稍意外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
那边断断续续的传出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他应该又在加班吧。我是不是又打扰他了？夜宵啊夜宵，你真的是，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说我百度搜的你信不信。”
他轻“呵”了一声：“我不信。”语气里透露出认为我肯定是通过其他途径得到他电话号码的猜测。
我联想到他的职业，连忙解释道：“真的，我真的是，我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不知道如何说起，我急了，“我，你知道□□有个可以通过手机号添加好友的功能吗？”
“好像是吧。”他那边的键盘敲击声不断。
我有些委屈，又有些心虚：“我，我去查找了所有移动运营商的L城归属地的电话，一个个试……”（剧情需要，不要纠结不要学习，遵纪守法爱国敬业遵纪守法爱国敬业遵纪守法爱国敬业.......QwQ）
“然后搜出来了？”他有些好笑地问，“你是用‘九尘’号搜的吗？”
我更委屈了，“不是……”
“嗯？”
“我在网上搜L城和你的名字，然后搜到了一篇通知，里面有你的电话。”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九尘肯定要生气了，我这样在背地里搜查他，完蛋……
“哦……”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那个招标的？”
“嗯。”我仍然老老实实地，“那上面的时间跟你开始消失的时间差不多能对上，所以你不见了是去忙那个事了吗？”
“那个我只是一个联系人而已，不是因为那个事。”他淡淡地解释。
我不明白，如果没有事为什么一连两个多月不见人影？“那你为什么两个月都没有消息呢？”
“我那时候，有事要忙了。”他继续说着，“然后他们也没兴致继续做游戏了，我就也没弄了。”
原来这样啊……可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忙着忘记了。”
“我还以为你死掉了......”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九尘顿了顿：“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那你这种行为就很让人担心啊。”
“没事啊，担心什么？”
“......小鹿，小鹿说，你要混不下去了。”
“谁？小鹿是吧？”九尘的语气稍稍严肃起来。
我心虚死了：“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九尘的语气柔和下来。
“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他笑问：“怎么，我死了你要给我随个份子钱？”
我炒鸡委屈又生气地：“我一直在等你，一个月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最近忙了点，两个月的时候，我才觉得你不会回来了，找不到你，小鹿他们那里也找不到你。”
“我，那段时间忙起来，他的消息我都不一定回，”键盘敲击声停了停，九尘有些无奈道，“有时候他找我，我都两三天才回复他。”
“可是你在忙之前，可以告诉我的啊，”我就是生气，“你只要跟我说一声就好的，可是你一句话都没有就不见了，之后也没有告诉我。”
九尘似乎觉得好笑：“我后来也没上□□了啊。”
“你有！我知道。”那□□好友的离线（请留言）状态和离线状态就是不一样的。
“没有，我上它干嘛。”九尘辩解着，“要不是因为游戏那个事，我都不用□□的。”
我疑惑：“那你用啥？”
“微信。”他轻声回答，键盘敲击声又开始响起。
“那我不知道啊，”我气结，“我又不知道你不上□□，怎么都找不到人……”
“你找我干嘛呢？”他笑问。
“你说呢？”天来告诉我到底是他傻还是我傻啊，我不信他不知道原因，也许是他装作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九尘避而不谈。
“你是猪吗你？”我气道。
“对啊，你咬我？”
一时无言以对，我破釜沉舟地正声道： “那我现在要问猪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问吧。”
我大着胆子，心里把想要说的问题过了好几遍，一开口，却还是退而求其次地问道：“猪现在心里有没有喜欢的猪？”
“猪，有没有喜欢的猪？”他再次停止敲键盘，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我该说有还是该说没有呢？”
“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嘛！”我闷声道。
“有没有……”九尘的手指叩击着桌沿，缓缓说，“嗯......那就是有吧。”
啊，是谁啊……可是我已经没勇气问第二个问题了，满脑子的都是九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完了，我完了。夜宵你真的就是个SB吧，这下好了，丢人了吧。
我呆了两秒，突然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无比气愤：“哦。祝你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再见。”我对着电话喊道，忽觉不对，又改口，“不是，不见。”
那头的九尘还说了什么，不过我没听请，“啪”的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趴倒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气死我了。惦记他，惦记个鬼，再也不找他了。啊！烦死了。呜呜呜，可是好难过啊，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心里有喜欢的人，还跟其他妹子打语音聊天说“晚安”的，渣男！大渣男！可是，他喜欢谁啊？很喜欢吗呜呜呜。没有机会了吗？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呀……都怪小鹿，我不应该听他的话的，问什么问啊......
我在被子里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无法消化这个事实。过后还贱兮兮地给九尘发了条信息：那你有喜欢的人，别人还能追你吗？
发完我就后悔了，尤其是没收到九尘的任何回复后，更后悔了。夜宵你可要点脸吧……
于是我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把被子一扔，下床跑进厨房里去做饭。洗菜做饭什么的，最能静心了，反正也饿了TAT……
可是难过它并不会消失，只会滚雪球。晚上洗澡后，我一边刷着牙一边打开手机一看，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下午挂掉电话后的悲伤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瘪着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想，好想哭啊。怎么连个机会都没有呢？太失败了。
“呜呜……”连牙膏都是苦的……即便理智告诉我，我口苦大抵是由于这几天熬夜导致的，但是我还是难过啊，九尘，九尘有喜欢的人了啊。
“睡觉，赶紧睡觉。”我劝诫自己，“睡着了就不难过了。”我自我催眠着，塞着耳机听歌努力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感觉，我才睡着10分钟，最多10分钟了。手机铃声讨厌的响起来。我摸索着按了接听，里面传出九尘的声音。
“睡着了？”
“嗯……”
“我问你个事。”
？“嗯，你问。” 我迷迷糊糊地，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前两天凌晨四点多的两通电话是不是你打给我的？” 九尘的语气不容置疑地。
我一下醒了大半，支支吾吾道：“不是……”
他更加确定了：“不是吗？”
呜呜呜……九尘大BOSS的语气什么的，我最吃这套了：“嗯……我那天是刚刚找到你的电话号码，太激动了……”
“哎，那个。”他忽然道。
“什么？”
“你喜欢我什么啊？”他的声音哑了几分，有水过喉间吞咽的声响，而后又舒了一口气。这声音，太性感，太诱人了。
呜呜呜~我否认道：“我可没说，”我压下心里的难过和气，假装平静地说：“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你呢？”
……“我是傻子吗？”九尘执着地问，“你跟我讲讲呗，你喜欢我什么呢，嗯？”
不傻吗？世界第二大傻瓜就是他。至于世界第一，不就是我咯。我顿时来了气：“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反问：“怎么，有就不能问了？”
“那你，”不知为何，我有些结巴，“那你有喜欢的人了，你还管我喜欢干嘛？这个问题也就没必要了。”
九尘又喝下一口水，吞咽着说：“好奇。”
我吓唬他道：“知道得太多不太好的。”
“好奇心害死猫是吧？”
我“嗯”道。
“没事，猫有九条命。”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要是今天不问你那个问题，不知道答案，也不会……”
“我心脏很强大的。”
我更气了：“都怪小鹿，我就不应该听他的怂恿，问什么啊，问个问题结果，”我嘟囔着，“都没希望了，还不如不问呢……”
“你跟小鹿还聊得挺嗨？”九尘的重点抓的莫名其妙。
我急忙解释：“没有啊，那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们职业相近，我可以参考参考啊嘛。而且，自从他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呜呜呜。”
“他跟你说了我什么？”九尘来了兴趣，问。
想起之前小心翼翼地打听消息的时候，瞬间我又难过起来了：“没什么啊，他没说什么，连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都不肯告诉我，还，”我控诉道，“还想坑我奶茶钱，可是最后也没有告诉我，他说他不能出卖兄弟。”说完，我哀伤地叹了一句，“怎么想打听一下你就那么难呢……他今天知道这个事了还说我是SB啊。”
“小鹿，那家伙，”九尘压低声音，“他才是SB。”
“所以，我才不要告诉你呢，你就自个儿好奇去吧。”我傲娇地说。
“怎么，要好奇到什么时候？”九尘更加傲娇，“好奇到我什么时候没喜欢的人了你再告诉我啊？”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嗯。”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却有些不自然，“顺便报复你一下，报复你四点多给我打电话。”
我？？“你能再无聊一点吗？”
九尘的话里有报复的快意：“我没凌晨四点给你打电话就不错了。”
“……哦。”
“是不是？”
“哦。”
一时沉默无言，我说出下午没敢问的问题：“你有多喜欢她呀？”
“多，喜欢她？”
“对呀。”
“想听实话？”他的尾音勾出些许逗弄的笑意。
我气道：“那不然呢？”
九尘回忆着，“现在也没多少了，更多的可能就是一种习惯了。”
我的声音更低：“那就是还是喜欢......”我虽然很舍不得，还是觉得应该了断了。“那我挂了。”
“嗯，好。”
“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了要专一，不要再跟别的妹子打语音聊天说晚安什么的，那样做不道德。”我自顾自说着，也不管他听不听。
“嗯。”过了两秒，电话还没挂断，他调笑道，“你倒是挂啊。”
呜呜呜……坏九尘！
“你哼哼啥呢？”他还笑着。
我忍不住地委屈道：“舍不得啊。”
“有啥舍不得啊？”
我就是舍不得，又气又难过。“怎么会这样啊？我什么都想好了啊，怎么会这样……”
他顺着话问：“嗯，你都想了些什么？跟我说说。”
“我才不讲给你听，等你什么时候没喜欢的人了……”
“怎么，等我没喜欢的人了你来找我面个基啊？”九尘笑问。
我否认：“我没说。”
“挂吧，睡觉了。”他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
“哦。”我不服气地问，“你怎么不挂？”
“你挂。”
……我不甘心地：“不要。”
“我得睡觉了啊。”九尘十分困倦十分无奈，“那我不管你了啊？”
我还是不甘心：“还差一句话。”
“嗯？晚安。”
我心里窃窃开心：“晚安。”
“嗯，睡觉，我挂了。”
电话“嘟嘟——”挂断，我抱着手机翻身滚进被子里。怎么办，好像有点开心，怎么办，完了完了，又中毒了。我都要忍不住把喜欢的原因告诉他了。
好不容易静下来。我编辑了一段信息发给九尘：
“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其实我现在确实没法回答你。我认识的只是片面的你，如果某一天我真正见到了你，那个时候我还喜欢你、你心里没有了其他人的话，我会告诉你。谁让你给我半夜打电话报复我，略略略。”
几秒后，手机振动。我点开屏幕一看，是九尘的回复，透着浓浓的疲倦气息：“睡觉，我要猝死了。”
我愣住。他又是加班到这么晚吗？那怎么还给我打电话……瞬间心疼死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凌晨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