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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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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挽说完便欲甩袖离去,嘴里还不忘嘲讽:“一个主子为了给手下解毒,连命都不要?也不知是你们傻还是当我傻!”
见尚挽要走,裴骆青上前挡在了她面前,见状尚挽便想绕过他,可裴骆青就是不曾让开。
这往左被拦住,往右还是被拦住,尚挽走也走不掉,气得她只能停在原地跺脚,抬头怒视道:“裴骆青,你到底想怎样!”
裴骆青拦着尚挽也不出声,没想到他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被这冰雪聪明的女子看穿了身份,内心不想让她就这样负气离开,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俯视着眼前只到自己胸口还气急败坏的丫头,裴骆青竟破天荒地想伸出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他心里这么想着,手也就不自觉地抬了起来。
然而抬起的手却并没有落到尚挽的脑袋上,而是抚上了他自己的银面,缓缓将面具揭了下来。
阳光折转,尚挽眯了下眼,回神的一瞬间,她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眼前之人竟让她突然想起了师父说过的那句话:食色性也~所有的一见钟情无非都是见色起意。
银面下的裴骆青颜如舜华,目若朗星,玉冠高束更显得丰神俊朗,而此刻这如谪仙般的男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尚挽愣了神,一时竟忘了自己原本还在生气。
小嘴撇了撇,双手环着胸,尚挽装作大方地说道:“如果你想和我道歉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看你的诚意了。”
“那不知夫人想要什么?”裴骆青低头靠近,低醇的话语如玉石碰撞般落入尚挽的耳中。
一声“夫人”让她心头一悸,耳根竟开始微微发热,心里连连感叹:美色误事也!
转头避开裴骆青传来的气息,尚挽望向裴玄:“先把他治好吧,你中毒这么久到现在也没事,看来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走回四轮车旁,尚挽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裴玄,你体内那股气息究竟是什么?”
“少夫人,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何你能引走那股气息,不知你可听闻过《玄天雨霖录》?”
看着尚挽一脸茫然的样子,裴玄解释道:“《玄天雨霖录》乃前医圣司家所有的医法秘籍,意外被我所获,江湖皆知此乃绝世医书,习成方可司万命,却不知这实际是部残本,强行修习滥用,便会控制不住暴虐的内气,直至自己气脉被损坏耗尽。”
按道理尚挽既可控制引渡这股虐气,她所习医术功法必定在《玄天雨霖录》之上,可江湖上还从未有过更为高深医术功法的传闻。
除非她练成了《玄天雨霖录》的完本,这简直更不可能了,毕竟此部秘籍自问世以来,但凡修习者,便无人可以逃过气脉衰绝的魔咒,于是有人怀疑,这部秘籍本身就是残本。
裴玄将自己手中的书册递于尚挽,“此乃《玄天雨霖录》的拓本。”
这不是绝世医法秘籍吗?是随便就可以给别人看的吗?尚挽心中惊疑不定,但还是飞快地接过翻阅了起来,这送上门的秘籍,哪有不看的道理!
虽然她对《玄天雨霖录》不甚了解,也不知这是什么医法秘籍,但当裴玄提及时,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说过。
翻开第一页:玄天之法,雨霖之威,欲行司命,必先司己,若无大成,切勿启纳,强习行气,司人毁己。
尚挽看得眉头紧锁,看样子,这裴玄是未能司己,就擅自启纳,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往后翻去,才短短几句,就看得尚挽大惊失色,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她发现这后面所述,竟都和师父给自己的那本《司命册》中一模一样!
不对!
尚挽又匆匆翻到末页,这本册子较之《司命册》竟缺了好几页!难道《司命册》才是真正完整的医法秘籍?
裴骆青和裴玄二人则紧紧盯着尚挽的反应,他们都迫切地想知道,这个连《玄天雨霖录》都能逆转的女子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会不会和秘籍有关。
看到尚挽突然诧异的表情和翻至末页停顿的动作,裴骆青似乎有所察觉,出声询问道:“可是看出了什么?”
骤然被打断的尚挽“啪”地一声合上了书册,敷衍道:“啊!这部秘籍可真是鬼斧神工之作,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说罢她便将书册丢回给了裴玄,整了整心境,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现在我知道裴玄那股气息是从何而来了。”
略作思考,尚挽还是找了个借口,“既是医法所致,那股气息极可能是被我吸收了,我师父说过,我体质特殊,天赋异禀,可纳百医之气!”
不能让他们知道《司命册》的事!这绝对是会引起江湖腥风血雨之物,无论是《司命册》还是修炼《司命册》的她!
师父那老头也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交代一声,就随她自己乱看,倒是不怕也搞个残本把她习废了。
想到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尚挽不禁悲从中来,跟着师父十年,她就学了一本医书,道法武功可谓是一事无成,但凡她有点本事傍身,昨夜也不至于差点小命不保。
念及于此,尚挽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
“咳咳。”她右手握拳靠近嘴边,假意咳了两声,踱着小步走向裴骆青,绕着他前后左右好生打量了一番,随后摇着小脑袋不满道:“别以为你们给我看个什么秘籍的拓本,之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
裴骆青的目光跟随尚挽的身影来回流转,哂笑道:“小挽这来来回回地打量为夫,莫非是想……”
“想?当然是想让你派人教我剑法,听闻天行门的剑法独步天下,反正我现在也算半个裴家人,要不就教教我呗。”尚挽一脸期待地看着裴骆青,却见他收回了脸上的笑意,淡淡地开口,“不知小挽要学剑法做什么。”
学剑法做什么?当然是学来防你防贼防小人!
“裴骆青,按理说这天行山别院的护卫也不差,可也不知是哪来的王八犊子扰人清梦。”说着尚挽突然凑近裴骆青的耳边小声道:“深更半夜还有小贼潜进我闺房,学剑法当然是为了自保。”
“怎么,看你好像一点不吃惊的模样。”尚挽看着一脸平静的裴骆青,狐疑道,“莫非那小贼是你放进来的?”
“昨日确有人潜入别院,为的是探我病状恢复的虚实,只是没想到会惊扰到你那。”裴骆青竟耐着性子与她解释了句,只是还没等尚挽探问更多,他便干脆地答应了她的请求,“想学就学吧,我可以亲自教你,不过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剑法可不是那么好学的,且不说尚挽已过了最佳习武的年纪,就看她那小身板儿,光是让她每日去习身练体,可能撑不了几日就要哭着喊着不学了。
但尚挽听着裴骆青应允的话,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她忍不住开心地咧开了嘴角,好似有种忍气吞声了十年,终于就快要扬眉吐气的感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裴骆青看着尚挽的笑容,佯装不经意地问道:“那不知,夫人是否还定要在裴玄沐浴之时,为其好好运气调理一番。”
尚挽心里咯噔一下,这原本就是她出于私心故意说来激裴骆青的话,既然他们已表明正身,以尚挽现在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在裴玄沐浴之时出现,怎地这厮还故意当众提及此事,真是…和她计较得很呐。
"既然不是裴少爷,那自然于理不合了。"尚挽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这样吧,其实平时运气梳理也是可行的,就是效果可能略许差了些。”
随即她眼珠微转,细眉微蹙,许是思考了些什么,终是大义凛然地说道:“用我那的药草吧,都是些药效极好的神级药草,这样一来一去也差不了多少。”
说完似乎还有些肉痛的模样,微微鼓着的腮帮子透出一丝刚刚喜笑留下的红晕。
裴玄出言道谢,“少夫人,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但裴玄还是希望你能给少爷看一下,他被一种奇怪的毒桎梏多年,说他命悬一线也不为过,若不是尝试百般皆无法,我们也不用靠如此极端的方法去压制着,还有…”
“阿玄。”裴骆青将裴玄打断,“小挽说的没错,我这毒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也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恢复。”
“难道,你娘他们都不知道你是中毒吗?”尚挽大胆地猜测道。
裴骆青犹疑了一瞬,只是称其不想让家中爹娘过于担心,毕竟气脉衰竭还能靠灵丹妙药去蓄养,中毒若发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小挽,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这中毒一事,其中恩怨曲折,牵涉过广,他暂时还不想让尚挽知道过多。
尚挽见状也不再追问,直接上前替裴骆青把脉查探了一番,可他所中之毒实在不甚明显,尚挽探了好一会,也未有结果,无奈只好先行放弃。
“你等着,待我把裴玄治好,定要把你这毒揪出来!”尚挽说着便提起裙摆,意欲先行离开,“我现在就回去把那些药草拿过来。”
“回去收拾收拾,我派人随你去把行装都带过来。”裴骆青叫住她,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就搬到我青竹轩来住。”
尚挽闻言脚下顿时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