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玄水之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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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不是送上门了吗。
白子烁这慢半拍的性子只来得及抬头看了眼白司明，好在兄弟俩熟悉，话没说出口白司明就懂了，也没耽误几秒。
“随你。”白司明说着，转身回了病房坐在冥九床边。
是，人命关天，他也因此和燚有了链接，但他还在思考这几年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之间的关联，和前往那个世界的真实性和可行性。
“到底怎么了，什么意思啊？”江行雀不明所以，可白家一个两个都是慢的让人觉得蛋疼。
……送上门是好，但为什么一送送两个。
江行雀和唐芸人都很好，虽然按相识时间来讲是非麻雀莫属，但相逢时机不是主观可控的，对唐芸不公平，而且麻雀太冲动……
可是现在有个更大的问题。
白子烁这么思考着，也这么说出来了。
江行雀的直脾气直接炸了，把唐芸往身后一挡，上前一步抬手抓起白子烁的衣领子：“啊？？？我冲动？我不冲动难道就看着你们出事？！那时候在车顶被追着撞的是你哥吧？你还也抱着那个小屁孩儿往上冲，到处都是烟我看都看不清也不知道你们伤着没有！到底有事没能不能给个准话，那俩开车的抓住了没？！还有那个小孩儿呢？！我真烦死你们家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了，这难道还叫小事儿不成？！还慢慢悠……唔唔唔唔唔！！”
“打住。”白子烁摁住了他的嘴，领口则是任他抓着，可能是让他泄泄愤，也有可能是因为身高体格的原因，江行雀抓着领子也提不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我哥只是扭了脚，小腿落了点儿淤青，没什么问题。小九的问题比较大，而且你们可能理解不了。”
唐芸抓着江行雀肩膀反手推了出去，江行雀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小孩儿出事儿正愣着，手上松了不少，险些被推了个踉跄。
“小九他怎么了？！”
江行雀扶着墙站稳，五官皱了起来：“不是。等一下！你，抱着他，然后。你没出事儿…他出事儿了？你是跑摔把他扔出去了，还是抱太紧勒没气儿了？”
“嗯……你们还是进来说吧。”白子烁轻托镜片捏了捏鼻梁，转身进了房间，让出病房玄关的视野让他们看清了床上的人，“以及……我得先道个歉，我撒谎了。”
才刚扯出来不到半天的谎转眼就戳破了，小白这差不多全世界独一份的脑回路再怎么迟钝，也多少能有些不自在，可那两个家伙并不在意这个。
他们在意的是那个漂亮单间里，脑袋缠着绷带白皙脆弱的小孩儿。
那小东西软软耷拉着的耳朵，有点像走向不自然的发丝，被子的凸起薄的几乎看不出厚度，更别提呼吸幅度。
…………
解释的过程是白子烁的口述，也带了一点点幻力的运用，江行雀一惊一乍闹腾的不行也成功让小白理解了什么是“现实和梦不能有直接联系”。
小白捏的那阵力道差不多的风，想甩到江行雀脸上镇镇他，却刚贴上去就不受控制的散开了。
十多分钟讲明白了大头，可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有些白子烁自己也还捏不准，正思考怎么开口时墙角的天花板上就冒出来个洞，白燚从顶上探下来半个脑袋，好像在估摸落脚点。
白燚视线一挪，就看见屋里那两个熟悉面孔：“我让你们找人就给我整来了两个小屁孩儿？”
白燚那盘羊角太显眼，加上周围弥漫的黑雾特效，刚冒出来的时候江行雀和唐芸就看见了，直接震惊到说不出话。
他们仨相识这么久，和白燚也认识，是真没反应过来这一身又是毛耳朵又是羊角又是鳞片尾巴的家伙…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人？
场面一度僵持。
白燚在等白子烁的回复，白子烁在想怎么解释对朋友的私心，另外俩小孩儿则是傻愣着。
好在震惊也拦不住江行雀那八百斤的反骨，没隔几秒他就回了神：“什么小孩儿，我今年大二，唐芸今年大一，都比白子烁大好吗！”
“不是吧——上次因为司明做的双皮奶被我一个人吃完了，所以闹了半天打游戏都提不起劲儿的小朋友是谁啊？”白燚的嘴也快，堵的江行雀面红耳赤的同时轻巧的落了地，手里还抓着一团水。
那团水奇怪的很，悬浮着包拢在白燚的手上，体积差不多有半立方，里面还裹着两滴红。
“别放屁了快拿盆子，这小东西还没成型，我提着很累的好吗。”
真的累吗？
嗯，确定了，白燚的意思是：你们别放屁，听我放屁。
那团水落到盆子里之后也没有像普通的水一样摊开，像个突兀的凝胶团子，里面的两滴红在几秒里蔓延开来，随着面积扩大越来越淡色，最后彻底消失，凝胶也骤然蛄蛹出半个透明的人身。
“随便抓搞得像绑架一样，不符合我这潇洒作风，就临时去找玄武干了一架给他放了点血。”白燚摸了一把那团水的脑袋，紧接着就转身过来把三个小孩儿往外推，手上衣服上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湿，“好了，都出去待会儿，顺便赶紧确定一下这精灵到底给谁。”
“啊对了。”
白燚把人赶到门口马上关门了，突然又摸了把唐芸的脑袋。
“你们俩小东西我也挺熟，品行我信得过，但都是学生也没有固定的房子，所以主要看的就是谁那儿好藏，或者能找到像样的借口让精灵住稳定些。”
“这精灵现在就像个娃娃，家稳定了，你们性格也可以，它的性子就也不会有太大的刺儿。
“对了，它成形了也不分性别，你们两个如果想带它回家的话也不用有顾虑。”
…………
门关上之后，白燚突然特别刻意的叹了口气。
白司明把冥九被子掀了，用平生最轻的力道把冥九的病号服上衣脱掉，然后将一些形状怪异的仪器接到他身上。
白司明本来是不想理白燚的，但这暗示的都这么明显了，只能一边处理手头的磁贴和针头，一边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敷衍白燚。
“不是刚说完让他们别有顾虑，怎么了。”
毕竟是幻兽，怎么也比普通人结实，就算那副幼儿身子到处是青紫里面还有未接上的断骨，挪动后也没出现二次创伤之类的问题。至于仪器则是之前按白燚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图纸改装的一些检测仪器。
“还是不放心啊。”白燚一边说一边勾指蹭了蹭那精灵的水脑袋。
那精灵意识懵懵懂懂，还不懂白燚在做什么，也没有给任何回应，只是液体流动中无意识参考了屋里的两个人，五官慢慢变得精致了一些，能看出些眼鼻口了。
“我这会儿脑子很矛盾啊。”白燚端着盆子放到床上，捏着那团水尚未定型的触肢，帮着它调整力量的循环为治疗作准备，还像老妈子一般的絮絮叨叨。
“这边儿虽然倡导平等，但小孩儿们一块儿玩不也多数是同性扎堆。咱们小白和小少爷本来就认识的久，就像小白前头自己嘀嘀咕咕说的那什么——相遇不是可控条件。而且小少爷家里情况不太安定，又没什么脑子……大概就是怕给了小少爷显得不公平吧。”
“可如果给了小唐也有问题，毕竟我觉得我带来的家伙得尽量一起行动，免得出岔子，可她一个小丫头和咱们一屋子男的天天在一块儿，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我还怕哪儿来点儿风言风语伤了她，你们这年头的信息传递…就是那些那个什么，就微博啊贴吧啊什么的，简直太恐怖了……”
白司明调整好了机器上各种各样的开关，终于腾出空闲回头看了一眼白燚：“你又拿小白手机上网了？说了互联网上的东西你要理解不了就别理解，只拿我给你那部电脑看看电影看看动漫就挺适合你的。”
白燚没说的是昨儿他聊完天吃完饭，趁着他们都回房睡觉的功夫回那片厂房把白子烁被掳走的手机刨回来了，现在也还在他手里。
“可是那小板儿砖真的很新奇啊，怎么可能控制住不去了解，要不是翻了我也不知道有那么多新闻和论坛之类的东西，你给我的电脑四舍五入就是啥都没有。”
“我看着就小白他们高中的论坛就已经有那些乱传的东西了，什么…谁和谁好上了啊，谁脚踏两条船了啊，谁私生活混乱了啊。八卦是你们这边人类的天赋技能吗？还有之前那些因为网暴之类的事儿没的那几个小孩儿，啥玩意啊都……你这东西整好了？”
“嗯，试试。一会儿治疗期间我会记录参数，而且既然有了链接，我也需要学习能力运用。”
白司明要是在意这些，白子烁也就不会不合群了，而且现在首要任务是冥九。
“你在那边能直接看见梦，不应该更了解现在那些人难以理解的精神状态吗。所以不要纠结，专注于现在的事。赶紧调整状态。”
白燚瞅了眼那个啥也不想潇洒至极的白司明，突然又乐了。
“好好，来咯。”
…………
“其实当时本来就没咋听你解释来着。”江行雀收了嗓门里的喇叭，背着手鼓着腮嘀嘀咕咕。
唐芸碾着小皮鞋根，也是琢磨了琢磨才道：“你的情况是比较严重，平时手机电视什么都不看，视力还那么差，出门也像下油锅一样，但是那时候我们看小九连遮阳都不需要……我们就知道可能只是白大哥给你找了个活泼点儿的小玩伴之类的。”
白司明是个很古板偏执的人，俩小孩儿都清楚。
虽然一开始刚接触白子烁时他们也都是两眼一抹黑，觉得他好像一碰就碎似的，但好好了解后也可以知道泛发性白化病本身是可以正常生活的，白司明却为了白子烁非要学医，学生物，学护理，甚至有了这家私人疗养院。
“不过只猜对了你说的是假的，却没猜对到底是什么嘛。”
俩人看着都已经过了刚开始那震惊的劲儿了。
“而且这真的好酷！”
白子烁呆了呆，淡色的眼珠子里映着他们兴奋的脸。
“不会觉得……嗯……不可置信？”
“宇宙大了去了，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不可置信也不代表不能相信。”江行雀话说的别别扭扭，“咱们认识得有十多年了吧？那狗东西虽然离谱但白大哥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
“而且如果白大哥能坐镇的话，那我们就不是瞎冒险了！”唐芸的中二本性暴露无遗，一双褐色眸子亮闪闪的像安了灯泡，“真的会有魔法吗！像哈利xx之类的，或者像游戏里的技能那样！”
已经习惯于江小少爷对某些人的称呼的白子烁十分淡定，面无波澜，只道：“并不像，梦的能力只能作用于同样能控制梦的人，对于现实中的普通人最多只是让他看见并感受到一点点，或者作用于环境后间接的用现实中的东西伤人，不能直接作用到现实中的人身上。”
白子烁记不得当时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冥九昨晚睡觉前捏着自己脖子吐舌头模仿着那些人快断气的样子，就为了让他看清楚以后悠着点。他能理解当时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好像太过火了，但其实他在看那绘声绘色的表演时更在意那小东西傻到不行的举动。
可认识才一天，就躺那儿不动了。
。
白子烁真的很想回忆起来那时候共享来的信息到底是什么，那么自己对冥九和那边世界的事儿也就不算一无所知了。
可是实际上，这种幻兽无法自行控制的信息共享，只会有链接最初那一会儿发动，后面共享的就只会有一些强烈的心声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玄水之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