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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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周六上午十点，简宁他们如约到了那个Justin的公寓，那是个小小的一居室，床边的桌上摆满了笔电、显示屏还有键盘之类的电脑设备。
“你就是我妹妹说的那个Justin？”温文打量着眼前瘦高个戴眼镜脸上长着点雀斑的白人男孩，手臂一伸摟着人家就往一边的角落带。
他压低着声音，好像自己是真心在劝说一般：“说真的兄弟，追女孩偶尔说点大话我能理解，但过头的话就会丢脸。你知道女孩们转述的时候会比原话更夸张，她说你连警局的机密档案都能翻出来给我们看。”
“……机…密？”
白人男孩睁大眼看向温文咽了咽口水，完全不知道喜欢的女孩到底在家人面前说了什么。
“是的，她说你连凶*杀*案的明细资料都能翻出来，例如那个什么都市传说一样的‘CLEAN’。”温文随口就把话题扯到了‘CLEAN’上面。反正昨晚他妹只是说让Justin进警局资料库证明，但可没说进去查什么。这种时候当然是随他怎么说。
“我说：天，这不可能，那一定是绝密档案。警察们都抓不到的犯人一定是最高级别的案件等级，没人知道这群家伙的身份，否则警察们早就被授予荣誉勋章了。”
他夸张的语调和神情把Justin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无法立刻说出拒绝的言语来。
“我……”白人男孩有些支支吾吾。
“哥哥！你在和他说什么？！”然后温雅的声音便恰如其分地插了进来，生气而高昂，“你是不是又要让人家说自己做不到，以此来证明你是对的而我是错的！你太过分了！”
“Justin！”三两步走到男孩跟前，温雅两手重重地拍到他的肩上，盯着他的眼睛，满脸怒火，“你一定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正确的，对吧？”
“是…是的！”男孩神情一震，“我可以。”
鱼儿上钩了。
“Justin。”简宁看着男孩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愧疚，于是他叹了口气，神情诚恳，“我理解这很困难也很危险，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劝Eva放弃的。”
只是，听在男孩耳里，反倒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不，我愿意，我一定会证明的。”
*
瘦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随着代码的输入，Justin又一次顺利地突破了伦敦警局的防火墙，成功入侵到他们内部系统的资料库里。
飞速筛选着可能和‘CLEAN’有关的案件资料，直到最后，他们终于在机密文档区找到了线索。
诚如温文所说，这是最高级别的档案。
“找到了，在这。”Justin退开一些，将屏幕前的位置让给三人。
伦敦警局内部系统里与‘CLEAN’有关的资料并不多，其中有部分是关于墨西哥和金三角地区案件发生的调查报告，属于英国境内发生的案件则只有36起，最早发生在八年前，每一个死者的身份都是该拉去枪毙的重刑犯。其中28名死者和毒*品有关，剩下的8个身份各异，但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在废弃的仓库里面发现了杰森的尸体，他被砍成了八块…斧头被钉进……没有指纹……墙上用喷漆写着CLEAN……’
‘……又是他们…教堂……头被扭到了相反方向……十字架上的绿色衔尾蛇……’
‘…………这次的伤口很整齐…利刃……现场没有凶器……他们不止三个人……’
‘……法医说…钢丝勒断的切口……’
‘………找到了一条线索…网页……太可怕了，他们什么都知道……黑暗世界的清道夫……’
三人忍着恶心看完了那些现场照片和调查报告，从昨天起就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些下来。
无论‘CLEAN’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至少从警察现有的论述报告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是出钱就能随意雇佣的杀*手，对于暗*杀对象的选择，非常具有倾向性。
“瞧，我都说了没人能知道‘CLEAN’的身份，就连警察们也只能把案件资料藏起来。”温文刻意提高了声调说道，他在Justin看不见的位置朝妹妹使了个眼色。
报告上说的那个网页似乎是‘CLEAN’的雇佣委托页面，他需要确认下雇佣方式，以此来确认奥维尔是否有可能与他们存在金钱交易外的牵扯。
毕竟过去不会不代表未来也不会。
“不是有个网页地址么。”温雅立刻就会过意来，指着那个网址说道，语气骄傲得不得了。
“Justin连警察厅的资料库都进去了，为什么不能去那个网页看看。”
“你确定？”暗中拉住了似乎有些不赞同的简宁，温文微微调整了角度，将自己脸上的怀疑展现在Justin眼前。
“我们又不做什么，只是去看看，仅此而已。”温雅的口吻全无畏惧，并把手搭在了Justin肩上，“对吧？Justin。”
“……我试试。”
*
如果上帝无暇处置罪恶
那么 让撒旦来
当Justin伪装IP进入那个网址后，墨绿色页面上最先出现的便是两行银色英文字母写就的话语。
而后，黑色的火焰燃起，将银色字母吞噬殆尽，慢慢浮现出了银色十字架上缠绕着的艳绿色扭纹衔尾蛇。睁开的蛇眼是浅金的色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会生出种被注视的错觉。
如果要问简宁看到这一切是种什么感觉。
那么他只能说，那是种摄人心魄的美。
是的，不是阴森不是可怕更不是恐怖，而是美。
无论是堪称优雅高贵的颜色，还是笔画流畅的花式英文，甚至是泛着宝石光泽的蛇鳞，无一不在体现着网页制作者的绝佳审美。
页面上甚至没有鼠标点的出现。
直至Justin敲了个回车，才出现了一个新的委托页面，那上面需要雇主填写所要解决的目标。
“……姓名、照片、出现地点…原因论述？”温文看着银色的输入框思考了一会儿，拍了拍Justin的肩，“Justin，把警局的结案死者放进去，就那个被炸死在宾利上的。原因就写…他杀了我的姐姐。”
他要看看‘CLEAN’对已死亡的目标会有什么反应，而且最好能从回复中看出他们和这次爆*炸案有没有什么牵扯。
然而输完提交后，页面上只出现了一行字：
目标已死亡，论述不成立。
这个回答所含的意思太过棱模两可，不具备太多的参考价值，于是温文皱了皱眉，又重新挑选了一个目标：“换一个，一个月前被逮捕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那个叫强尼的。论述我来写。”
警方的案件报告里说‘CLEAN’什么都知道，那就无法确认这句话到底是指他们知道目标的存活状态，还是案件和他们有关了。
“他们让雇主写金额？”
简宁有些诧异地看着新出现的页面。
这代表刚刚温文新选择的对象以及极尽明确的论述符合‘CLEAN’对于目标的倾向和要求，而且也说明了他们确实是知道目标的存活状态的。
“先写十万英镑。”温文想了想，输了个金额。
金额不成立。
“二十万？”简宁略带疑虑地问道。
难道是有最低金额设定么？他想。
然而输入新的金额后，页面上出现的仍旧是：
金额不成立。
“五……”
“等等！”一直旁观不语的Justin猛地打断了他们脑子发热继续加码的疯狂举动，“不能再加了，我们没这么多钱付给他们！”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五十万英镑！
投行员工一年的工资也才十多万，他们上哪去找五十万镑给这个见鬼的杀*手组织？！
“……你刚刚说什么？”这话让温雅脑子里灵光一闪。
“没这么多钱给他们。”Justin又重复了一遍。
“会不会是…他们知道雇主所能承担的上限？”温雅又想到了那句‘他们什么都知道’。
“他们不接受无法支付的许诺。”
没人能知道别人想要多少，但绝对清楚自己能付出多少。人类在仇恨面前会倾尽所有。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岂非早就追踪到了这台电脑的IP以及操作者的真实身份？
那样的话，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无论原因是什么，你们都不能再试了，这很危险。”Justin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
他真的想不通，难道这几个人都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在买凶而不是在玩“大冒险”的游戏吗？
这个网页背后藏着的可是真正的凶残*杀*手。
“Justin，我很抱歉，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温雅软下了态度，神情悲伤，“我的叔叔上周就在那辆爆*炸的宾利旁边，我的哥哥们看着炸*弹朝他滚过去。那个凶手身上纹着代表‘CLEAN’的十字架与衔尾蛇，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的交易及行动方式，以此来确认叔叔没有成为他们的目标。……拜托你。”
他们已经很接近想要寻求的答案了，不能轻易在这里放弃。他们不会伪装IP，如果回去用自己的电脑，很可能会暴露的更加彻底。
虽然很对不起Justin，但这已经是最优解了。
“……那么你们想怎么做？”Justin小哥到底没扛住女神泪光闪闪的祈求。
豁出去了！他想。
反正他也没有家人可以牵扯。
“你名下有多少资产？”温文看向他，“就到这一刻为止，包括房子汽车和银行存款。”
如果想要验证这种猜想，那么他们现在就暂时不能往Justin的银行账户里加码。
“我只有一辆父亲留下的老凯迪，没有房子。”放弃挣扎的Justin瘫在椅背上，坦白了自己的老底，“………账户里还有73018镑15先令9便士。”
他的父亲已经过世，母亲和人跑了，他们没给他留下什么钱，连唯一的房子都被他卖掉之后用作了学费、房租和生活费。
“是的是的，我知道自己是个没爹妈的穷鬼，账户里的钱甚至不够付剩下三个学年的学费。”面对三人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模样，Justin有些受不了地喊道。他感到自己有些自尊心受挫。
“不不不。”温文制止了他自暴自弃的喊话，“我们是在想…要不要连那15先令9便士一起写上去。如果他们接受了，我们会把钱给你的。”
虽然他还没从公爵大人那里领到头一个月的工资，但却有十万英镑的预支备用金。
“这不是钱的问题。”Justin有些无法接受，“如果他们接受了，那强尼可能真的会死。”
他才十八岁，远没到对死亡全无波澜的年纪。
“如果不是英国废除了死刑，他本来就该死。”温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杀了13个无辜的孩子。最小的甚至只有6岁。”
一个月前，她在新闻报道里看到了法庭上那些死亡孩童家人们悲痛欲绝的样子，而那个该下地狱的变态如今却还好好在监狱里活着。
如果这些钱就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么她愿意支付。
*
你们付出所有我们选择是否接受
倒计时23：59：59
金额栏里输入了73018镑后便跳转到了新的页面，上面写着新的话语，以及倒计时。
几人看着页面上的话沉默不语，五分钟后，正当他们打算商量是将页面先关掉还是就这么放着等待倒计时完成时，页面突然自行关闭消失了。
而Justin的手机上收到了两条无来源的信息。
‘申请未通过。’
‘敬告Justin.Lee先生：贫穷未必导致死亡，愚蠢才会。没有下次了。’
“Shite！”Justin吓得将手机扔到床上跳了起来，“他们知道雇主是谁！他们甚至还嫌我穷和蠢？！”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抓过一件衣服盖住了电脑上的摄像头。
再没什么比被凶残*杀*手知道自己的老底更可怕的了，他们甚至可能早就反追查到了他真实的IP并一直在透过摄像头看着这边的反应。这个想法让Justin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从侧面来说，他们并没有警方形容得那么丧心病狂。”温文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
他已经得到他们需要的答案了。
总算一切还没有太过糟糕。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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