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碎却圆》弱水濯羽

15、第十五章

　　晚膳将至，霍成君唤绿意进房来替自己梳洗。她决定了，不管到时候霍光如何找自己秋后算账，这皇后之位自己是铁定不会去坐的。争夺皇后之位难，不坐还不容易吗？霍光好歹要顾虑顾虑霍成君是他的骨肉，投鼠忌器啊。
　　当霍成君赶到大堂的时候，霍禹已经到了，在座席上的还有霍云和霍山，霍去病名义上的孙子，但是霍成君怀疑他们很可能就是霍光的私生子。没有女眷得到场让霍成君在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中，女儿往往不受重视，但是霍光对待自己算是个什么态度？应该利用多过疼爱吧。霍成君表面上在和霍禹、霍山、霍云闲聊着，实则在心里嘀咕，这霍光怕是后继无人了，霍禹作为嫡子，目光短浅，自视甚傲，眼高手低。而剩下的霍云和霍山倒是比这霍禹会看人的眼色，但是这点小心思也只能用在溜须拍马上，而且求功心切，和一般乖巧点的奴才的用处大同小异，真不知道霍光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这么不成气候的三个孩子呢？

　　说话间，霍光和霍夫人来了，今日霍光似乎心情不错，向霍成君寒暄了几句，霍成君也是中规中矩地回答。霍夫人在一旁吩咐下人可以用膳了。
　　霍光时不时的和霍夫人谈笑几句，霍禹默默吃饭，霍山和霍云也在说话期间插几句，拍马屁。霍成君浅笑不语的陪着。
　　饭后，霍光饮着茶，突然说，“君儿的性子比从前倒是稳重不少。”
　　霍禹接话，“是啊，四年前，儿子就和母亲开玩笑说，妹妹这一摔倒是摔大了不少，从前那股像男孩子的调皮劲全给摔没了。”

　　霍成君在一旁听着，笑得已经很是勉强，本想沉默不语，但是害怕这群人越说越过分，对着霍光笑着问道，“爹爹可是在拐着弯地夸自己？”
　　霍光挑眉笑着问，“哦？你倒是说说为父如何夸奖自己了？”
　　“民间都说，女儿的性子随父亲，爹爹你方才夸女儿说女儿性子稳重，可不就是在夸奖爹爹自己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霍光听完哈哈大笑，对着霍夫人道，“我方才还夸她稳重，这会儿又说孩子气的话。”
　　霍夫人也笑了，“老爷，您还不了解这个女儿啊，她啊，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从小跟着禹儿爬上爬下的，还老是给禹儿软钉子碰，偏偏老爷对着丫头还总是骄纵，这下好了，有了老爷撑腰，妾身的管教也不听了。”
　　霍禹此时好像也想到某件童年趣事，笑着对霍光说，“儿子也还记得当年成君当年居然拉着儿子调皮到了爹爹的书房房顶上，想揭开屋顶上的瓦看看爹爹在里头做什么？儿子问，你把屋顶给揭了，下雨怎么办？您猜这丫头怎么说？”
　　霍光想了会儿问道，“怎么说？”
　　霍禹似乎忍笑地很辛苦，断断续续地说，“这丫头说，有句古话叫做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你将后花园那池子里的水全引来，这水一多，爹爹自然是不会觉得屋顶上还漏水了。“

　　霍夫人一口茶正含在嘴里，听完这句，一下子给呛到了。
　　霍光大笑，“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大约是四五年前吧。”
　　霍光含笑点点头，“还好这些年将她送去师父那儿了，不然，她指不定哪天连我的朝服都敢偷了。”
　　全屋又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