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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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可真不像你的风格啊。”莱娜婆婆拢了拢披肩，看着瑞里·诺兰特，慢慢悠悠地说。
典狱长是监狱的掌权者，他拥有所有狱门的开启权。
门外的歌声还在不断地传进来，外面正万人合唱呢，倒显得只有两人的办公室冷冷清清。
瑞里·诺兰特不说话，仿佛刚刚打开监狱门让大家“载歌载舞”的不是他一样。
他低头看着止水区的传过来的情报，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我该期待点什么呢，不管我怎么教，你就是这么个样子。是不是没有幼年期的诺兰特都被设置的丢了感情，成为一个满脑子游戏要稳定的机器，”
莱娜婆婆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她放缓声音，“诺兰。”
这是很久以前莱娜婆婆教导瑞里·诺兰特才会叫的名字，一般这个时候，就意味着要认真听她接下来讲的话了。
“瑞里·诺兰特，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了。你不给伊万来自父亲的关爱，无声地拒绝他的靠近，只是让伽德去亲近他，然后在未来的某天找个机会说出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恶人你来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你凭什么以为伊万是诺兰特就要像你们一样，愿意为了什么维护游戏平衡的使命而献出生命。”莱娜婆婆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他不是以一个诺兰特的身份长大的。”
“闸刀落在最亲近的人头上的时候，没人能无动于衷。”莱娜婆婆喃喃自语，这话既说给瑞里听又说给自己听。
“这游戏到了尽头了就算了吧，诺兰。救世的人大多是别无选择才踏上这条路的孤家寡人。”
“你从来都是心软的，不然也不会只是封印，而不是杀死。你冷冰冰的拒绝只是在害怕，你承受不住一个对你满怀爱意的人倒在你手上。”
“孩子对父母的爱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即使错过了从小相伴。承认吧，每次他看向你的时候，眼睛里充满着的。”
婆婆闭上眼睛，郑重地说道：“那多到溢出来的爱。”
说完婆婆看瑞里还是一动不动地没有任何表示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转身。
“老师，我怎么办，他姓诺兰特。”瑞里沙哑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莱娜猛地转身，她看向瑞里·诺兰特，这个她曾经最看好的学生，这个游戏里最优秀的守门者。
瑞里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慌乱无措，让人心碎的表情了。
婆婆走近瑞里，冷硬地剥开现实，“从你最开始封印其他人的时候，我没办法管，我也以为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看看后来，守门人的沉睡造成的更多的问题后，你们还是选择封印自己，而不是找出破解宿命的办法。”
“想想依米那小子，他可是铁了心要找出办法解决磨损。而你们这群当事人，居然就这么接受了。”
“事已至此，守门人暴动必须封印和封印守门人会促进游戏的崩溃，这早就是个闭环了。
要么像依米一样不信邪对抗宿命，要么享受最后的生活吧，你以为玩家和NPC不知道这些事吗？”莱娜敲了敲桌子。
“外面的人在唱友谊歌不是吗，”莱娜婆婆转身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可不像依米那样能斗，享受当下吧，年轻人。”
瑞里欲言又止，他的脑海里闪过什么，但他又下意识把这个念头压在内心深处，不去细想。
这时门被咚咚的敲响，先是清脆的两声，后又急促地敲了起来。
伊万捂着头推开门，他面色惨白地说：“父亲，我头疼。”
伊万支撑不住一般倒在地上，两行血泪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瑞里看到张牙舞爪的绿色藤蔓的幻影在伊万的身后飞舞，白色的精灵跳跃其间。
脑海里的那个想法瞬间蹦了出来，瑞里快步走过去抱起伊万，一边不停地向他体内输入能量，一边大喊着伽德的名字。
守门人之间是有远程感应的，按理说伽德应该能很快出现。
可他没有。
瑞里细细去感应，他在意识里看到伽德倒在监狱五楼的地板上，银色的长发铺了一地，他捂着头，脸片片破碎。
这是陷入狂暴的征兆。
但没过多久，瑞里就看到，伊万身边的藤蔓幻影越来越密，伽德身边的白色精灵越来越小。
瑞里加大能量的输送，但没用，伊万开始不自觉发抖，他抽搐了一下又一下。
瑞里脑海里那个想法浮出水面，越来越清晰，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金石森林那次的能量枯竭是因为这个？】
在如雷的心跳中，他甚至都听不到自己在讲些什么，他仿佛淹在水里，话像水泡一样从他嘴里滑了出来。
“老师，伊万似乎能修复磨损。”
“但这样，他会死的。”他会因为能量枯竭加速自己的磨损而死。
【他会死的。】
莱娜婆婆跪在一边，握着伊万的另一只手，她愣住了。
要牺牲的是她的孙子。
世界仿佛跟她开了个玩笑。
在她以为游戏崩溃是终点，不存在什么救世的方法后，办法出现了。
可那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她一点一点教会他如何待人接物，教他如何勇敢地拥抱这个世界。
流言蜚语会杀死一个人，如果别人知道牺牲伊万一个就能救全部的人，那他们会怎么做。
救世的人大多是别无选择才踏上这条路的孤家寡人，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剩下的都是被逼的别无选择。】
眼泪从她的皱纹处滑下，她愿意放弃活路，与世界为敌。
【让闸刀落在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太头上吧，我倒在前面。】
她抖着唇，带着哭腔，请求道：“停下来。”
“我可以的。”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
伊万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握了握被婆婆抓住的手，坐起了身。
“父亲，办公室里的书很全。”他可以查到一切，包括磨损和封印的事。
伊万笑了笑，剧烈的疼痛使他脸色苍白。
五楼的伽德也已经醒了过来，他也看到了拯救他的白色精灵。
在与伊万精神共鸣之中，他知道伊万没有失去意识。
他听到了哥哥和婆婆的对话。
伴着外面响亮的歌声，在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拯救游戏的方法已经出现的时候，在没有人逼迫救世主牺牲自己救世的时候，在伽德拼命跑下楼想要阻止的时候，伊万做出了选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一个会放弃自己的时间，静静听一个下午烂音乐的人，一个只是因为喜欢鸽子就花了几个星期建造鸽房的人，一个被无声拒绝也会勇敢地接近的人。
因为喜欢，所以即使全世界的苦难倾倒在身上也会勇敢的人。
莱娜婆婆把他教的很好。
来看看啊，最开始讲出那句“救世的人大多是。。。”的人，这是你所不曾遇到的，无畏又纯净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