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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这是真敢说 ...

  •   将军夫人是静妃邀入宫,若处置将军夫人,静妃也逃不了干系。
      于是,一夜之后皇帝决定不处置。
      一场误会,皇帝说。

      皇帝爱好平衡权术,与此同时日日变着花样给安行舸赏赐。

      以前她觉得康存礽不用心,特殊情况才会送些物件,特别像一场人情往来。
      送的东西也没什么意思,一送一大箱,都不是他自己挑的。
      远归,不会给她带新奇物件;追随,没有捎上家乡味道。

      以前觉得不送礼的康存礽不爱他,现在遇到爱赏赐的皇帝,竟然也没什么高兴。
      每一件赏赐,姜嬷嬷都能夸出花样,安行舸只觉得聒噪。
      要记住这么多东西,挺耗费心神。

      不记又不行,安行庄主怎么可以连自己经手的东西都不记得?

      日子糊里糊涂过着,在皇宫行走已有月余。
      丹俐初时终日兴致勃勃地和严夫人商讨,这会儿已经觉得不安了。

      “这些,真的能争取到吗?”
      “事在人为。”
      严夫人倒是仍然信心满满。

      她从小生活的京城,对朝廷做事的速度,心中有数。

      关于北方战事,主战派和安抚派各执一词,不咸不淡地打过几场小战争,双方各有胜负。
      然而,北边一开战,南边就不安分了,南中的朝贡队伍迟迟没有出发。

      还有一件顶重要的变故,林爽子承父业,着手研究小麦增产。
      林爽的父亲曾经研究出新麦种,后来被陷害入狱,研究中断。
      直到慕容大人发迹,才为昔日好友洗清冤屈,只是那时候林父整个人已经痴傻。不久后去世,留下的研究资料所剩无几。

      林爽突然宣称找到父亲旧物,想要重启研究。
      小麦增产是好事,大家自然乐见其成,除了户部说,没钱!

      林爽所提花费确实高,够养十支合武军。

      武将耿直,直接在朝堂上大骂:“心存谋逆,企图掏空国库!”
      谋逆是大罪,怎可以无凭无据地指责?
      于是,七八个武将一起推出殿外打屁股……

      “反正……”安行舸双手一摊,“每天都有八百件事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很忙。”
      “就说你什么事儿都没办成呗!”白练不客气地嘲讽道。

      白练屁股被射一箭,敷了药躺在榻上哼哼唧唧。
      皇宫侍卫在外围得水泄不通,因为安行舸刚跑去侍卫处大剌剌把白练劫走。

      “看你这么狼狈,不与你计较。”安行舸大声嘲笑回去。

      姜嬷嬷以及一众宫女被侍卫远远地隔离看管,以免串供。
      程参军本来怕自己做得太过分,得罪这位庄主,进而惹怒陛下。现在觉得做得太对了,就安行舸这口无遮拦妄议朝政的劲头,传出去还得了?

      姜嬷嬷神通广大成功通知李公公,李公公已经在皇帝面前提起三回,侍卫处也去说明情况,等陛下定夺。
      结果,皇帝不为所动,与轮值大臣闲谈甚欢。

      皇帝不急,安行舸也不急。
      白练却忐忑了:“这屋里暖和,再趴下去要烘成人干!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安行舸冷哼一声:“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练侧躺托腮,一脸玩味道:“还不都是为了你!重汶被盟主搞死了,他在帮你呢!怕你开心晚了,赶紧来说一声。”

      她想扳倒慕容府,重汶是慕容府势力的延伸,搞重汶确实对她有利。
      可是,风扬盟难道不想让慕容府垮台吗?

      安行舸不想深究,打个岔说:“薛皓的情人回来吗?”
      白练呆了会儿,如实回答:“没有,薛皓亲手把她杀了。”

      安行舸愣住,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
      白练却说好话:“知道薛皓还活着,眼看他伤痕累累独自远走他乡,那女人跟着重汶可快活呢,没有一刻惦记薛皓的。”

      “凭什么惦记薛皓!”
      安行舸扔一盏茶杯,专打屁股。

      白练哼哧哼哧,仍不忘帮兄弟说好话:“薛皓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当初那女人得了薛皓钱财,却不照拂他老娘……”

      安行舸气得跺脚:“说清楚是什么钱!就当是睡觉的嫖资,可有□□照拂恩客老娘的道理!”
      白练看她是真生气,赶紧软言哄一哄:“错了错了,凡是女人都打杀不得。我错了,薛皓更是大错特错。”

      好容易哄得安行舸不计较,白练又嘴贱加一句:“那薛皓老娘也是女人,庄主也心疼心疼她呀!不能只有年轻漂亮的才是女人。咦,庄主好像真是对貌美女子格外心软,莫不是……”
      安行舸气他胡言乱语,鞭子一挥:“打死算了,记东宫六率头上。”

      程参军眼皮一跳,觉得以安行舸胡说八道的行事作风真能做得出来,最可怕的是还真有人会信。到时候,白练的朋友一茬一茬翻宫墙……

      “庄主息怒!”

      皇帝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安行舸追着白练打,侍卫们一边劝架一边防着白练趁乱逃走。
      场面格外热闹!

      安行舸抢先一步跑过去告御状,指着白练说:“他是个没本事的,陛下不用留他。胆子还小,就是看着我在皇宫所以才敢闯着玩儿,万一失败还有我能救他。又想刺激又惜命,想屁吃!”

      “哦,那你还去侍卫处劫人?”
      皇帝语气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反正不是高兴。

      安行舸仍然没心没肺地说:“一码归一码!他笨是笨,但不能去侍卫处要人,那是我没本事,是陛下不喜欢我了。”

      皇帝几不可闻地笑起来,反问:“我哪里喜欢你了?”
      她亲热地拉着衣袖细细数:“皇帝哥哥给我那么多赏赐,每天陪我的时间比跟妃子温存的时候还要多,自然是喜欢我的。皇帝哥哥这样的大人物,哪里需要跟讨厌的人虚与委蛇?”

      安行舸明明是一只猛虎,如今做小猫状撒娇,便更显可爱。
      “你平常也是这样哄得夫君团团转吗?”皇帝问。

      一句话让白练从震惊中回神:“庄主,你移情别恋了吗?我觉得盟主挺好呀!”
      皇帝没动慕容府一片瓦,盟主出手杀一片。
      武林人士就是喜欢这样做事麻利的。

      皇帝终究没有为难白练,对外只说是山庄的高手陪东宫侍卫演练。
      但也不能什么惩罚都没有,白练去侍卫处关一晚,安行舸禁足三天。
      对外就说演练时态度不佳。

      他喜欢安行舸表现出来姿态,她说是皇帝这份喜欢支持着她胡作非为。
      其实没有皇帝的喜欢,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她的态度让皇帝相信,自己有约束她的能力。
      他不让做的事,她便不会做。

      说是禁足,皇帝却天天变着法子赏些小玩意,什么鲁班锁、九连环……
      “我不会无聊。”安行舸说。
      “当然,你想出去谁也拦不住。”皇帝笑道。

      安行舸微笑道:“我出宫那晚,你真是毫不留情地拦我。”
      皇帝不愧疚,坦然说:“你若没本事出去,自然也没本事留下来。”

      “除了这一身本事,我没有旁的东西吸引陛下吗?”
      “吸引我做什么?你想进后宫?”

      安行舸白他一眼,转身拿来一堆书册——
      春宫图!
      白练带进来的。

      “安行舸!”皇帝恼得大呼小叫。

      “稍安勿躁!”安行舸微微笑,“皇帝哥哥莫急,你没病,但是不懂事,我教教你。”
      “教个屁!”

      皇帝很狂躁,但却没有要逃避的意思。
      安行舸按自己的节奏往下说:“我出师早,打小在夜间行走,见过各色人等行房事。然而,成亲前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

      “我才不会像你那么笨。”皇帝闷闷道。
      “是,陛下聪明,但陛下经见的人却太少。”

      “我后宫……”
      “跟后宫没关系。”安行舸转念一想,“也有点儿关系,后宫妃子为了取悦陛下,花招百出。陛下经见得少,便以为稀罕。我要说的却是,此间种种事,种种意趣,随处可见。今夜我若带陛下在这京城逛一圈,速度快的话能赏尽千百种玩法,每个玩法都有重样。”

      安行舸一边说一边翻开书册,什么奇怪姿势、各种进阶玩法全都有。
      有皇帝玩过的,也有没玩过,甚至没听过的。

      安行舸继续说:“房事是最容易得手的快乐,只要取悦身体就能获得。想要果腹还得种田,房事却不用,揉搓两下就很满足。譬如猴子,闲下来就会摸两把,自得其乐。”

      “安行舸,你不会害羞吗?”
      “你要不要好好听!当初葛通无可奈何才教我,现在我主动倾囊相授,你还不乐意?”

      “教你这些做什么?”
      “他不跟我睡觉,只好同我讲道理。”

      “……”皇帝说,“你厉害。”

      “胃口越吃越叼,行房亦如是。菜色需时时更新,行房亦如是。追求快乐的道路无止境,便换着花样来……”
      翻开一本图册,横七竖八什么姿势都有。

      “换姿势不能满足快乐所需,接下来就是换东西。”
      再翻开一本图册,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

      皇帝已经被震惊得不行,安行舸仍然说个不停。
      “有人能克制,也有人在追求快乐的道路上策马狂奔。若有更高追求,自然不会沉溺这份快乐;若是个没本事的人,那就只剩这一点快乐和满足,日日都想着。”

      “征服不了天地,征服不了学问,甚至征服不了对手,那就征服几个女人呗!女人力气比不上男子,在床上惯是娇软,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更甚者幻想揉捏别的女人,得不到更多财富学问,那就得到更多女人……”

      “够了。”皇帝淡淡道。
      “不够。”安行舸语气平常继续说,“这还是男人那玩意儿能用时的情形,等到连那玩意儿都不中用,就更不得了,开始打骂女人,欺凌弱小,或者借助旁的物件。”

      皇帝额上冒着薄薄一层汗,也不知是羞,还是怒。
      安行舸柔声道:“我只是想说,这种快乐稀松平常。帝王享得,贩夫走卒也有的,没什么稀奇。前人甚至能总结出各种性子的人喜爱的姿势。譬如习武之人,喜欢把女子端抱起来,显得自己孔武有力,这一身功夫没白练。意气少年喜欢把女子仔细亵玩,就像探索天下……”

      安行舸说干就干,抓起皇帝往宫外跑。
      已经入夜,破庙小巷、寻常人家、高门大户每个地方都在上演这种快乐事,一点儿也不稀奇,更谈不上神秘。
      只是天亮以后人们却避而不谈。

      有些屋子里温情缱绻,有些屋子里雷霆暴雨。

      发现有一对偷情的,皇帝推一推安行舸:“让京兆府来抓。”
      安行舸翻个白眼:“陛下,人家夫妻情趣。”

      “……”

      许久,皇帝说:“这也是有病。”
      安行舸道:“有一点,就一点。葛通说,就是精神空虚闹得。但这样玩也没坏处,治一治空虚之症。”

      “这世间,没病的人反而少。”
      夜色撩人,皇帝玩过的花样在京城许多角落重复上演。

      这样看透之后好腻味,皇帝说:“安行舸,你能怀上孩子也是不容易。”
      她又想翻白眼了:“我又不排斥快乐!我很喜欢交颈抵足相拥而眠。何况,葛通都能有孩子呢!”

      “哦,我没有。”皇帝笑起来。
      安行舸拉着他走到亮处现身:“这种快乐本来就是为了生育而出现,得拿好东西诱惑人们多生养不是?所以你尽可以去享受,俗话说十八岁男人的拳头和□□最硬!但切勿沉迷其中,更不要以为这份快乐有多么了不起。”

      皇帝轻轻笑起来:“你是想说能带给我这份快乐的人没什么了不起吧!”
      安行舸却摇头:“是了不起的,能选进宫的人都不了不起。有些人让你吃的舒坦,有些人让你穿得舒坦,有些人让你行房舒坦,都是各行各业佼佼者。”

      “你呢?你也进宫了。”
      “我可能是让你气得过瘾。”

      安行舸一鼓作气带皇帝逛花楼,抓了个调香的师傅出来吓老实了,知无不言。
      皇帝闻得快吐了,安行舸乐不可支。
      她当时受教育的时候也挺震撼,原来人体这么容易受操控,几缕气味入鼻就被迷得七荤八素。

      “乐不起来时,撒一把香粉便啥都有。不止人感到快乐,连猪闻着都快活。”
      京城不熟,不知道哪里有种猪。

      “够了。”皇帝想回宫。
      安行舸觉得不够,坚持拉皇帝去看动物□□,后来找到两条野狗。

      “人之高贵,在于克己守礼。摆脱身体之桎梏,有更高追求。”安行舸微微一笑,“当然,也不必对抗这副身体,它喜欢与亲爱之人亲近。”

      皇帝直勾勾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别人家的神女不是这样指点帝王。”
      “神女?”安行舸哈哈大笑,“好,我努努力。”

      许久之后,皇帝叹一口气:“安行舸,你身边都是好人。”
      其实不太好,秦蒙蒙背刺,薛皓狠戾,风聆作壁上观,影子抽身而去……但是,确实没人害她。

      “没有人算计你吗?”
      “没有。”安行舸坚定地摇头,“我待人至诚。”
      “你怎知别人对你也是真心,而不是算计?”

      安行舸噗嗤一笑:“我功夫厉害,做事爽快,还很护短,跟着我多快活。何况我又不小气,算计我还不如直接问我拿取。只要他担得起,我没有不给的,庄主之位也可以让出去。陛下,江湖没有宫墙,我不去困住任何人,自然不生怨念。若是在我身边不快活,尽管去别处逍遥!”

      “你对心爱之人也是这个态度吗?”
      “从来如此。”

      “不应该日夜陪伴,抵死缠绵吗?天各一方的,爱与不爱有什么差别?”
      “我能说陛下幼稚吗?”安行舸闷笑,“你把爱人当玩具,在这方面仍是孩童心智。”

      “哼!”皇帝不爽地反击道,“康存礽要送林小姐进京为父申冤了!”
      “你别为难林小姐。”安行舸脱口而出,“我时日无多,无论做庄主还是做夫人,都是图一个方便罢了。多一些依仗,做事能够快一些。我这一身本事,不想到死一事无成。”

      说到这里,安行舸急急火火地拉着皇帝直奔皇宫,偷窥太上皇咯!

      这一夜少说捅破八百层窗户纸,回宫时已是卯正。
      太上皇寝宫一屋子酒气,遍地狼藉,污浊不堪。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被扯掉一片头皮,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地上跪着两个太监,弓着背,缩成一团虾球。
      太上皇挥挥手,道一句:“无妨,多找些孕产后的小东西也可以。”

      年轻女子吓得捂着胸,胸前有点点濡湿痕迹。
      太上皇砸吧嘴,似乎在回味。

      安行舸的教学里也有这一章讲解,从爱她津液,一路升级到爱她骨血,恨不得拆吃入腹。
      俩人知道得多,但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震撼得一时忘记来寻太上皇的初衷。
      迷迷糊糊地回到西苑,不约而同在池边干呕一声。

      安行舸嫌弃道:“多恶心啊,你要变成那样吗?”

      距离早朝时间已经晚了个把时辰,大臣们自是耐心等着不敢有怨言。
      “陪我上朝吧!”皇帝说。
      安行舸连连摆手,她不困,但是听着大臣们的争吵声会睡得很香。

      皇宫里消息跑得快,大家都知道是安行舸把皇帝拐走了。
      就是静妃,也不敢在早朝这件事上作妖。
      这位庄主真猛!
      姜嬷嬷气得捶胸顿足:“我的天爷呀,庄主莫要再任性。怎么比静妃还出格呢?”

      今日早朝的重点是各种冤假错案,涉及党争、贪腐、后宫、太上皇……尤其是内乱那几年,官法滥,刑法重,谁人一旦得势就能捏造是非把自己的对头扔进大狱。

      “应当大赦天下。”严大人说。
      用什么理由好呢?
      “陛下应早日立后。”严大人又说。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像曾大人这样做实事的,可以适当给予戴罪立功的机会。”户部进言。
      “做什么实事?往自己腰包里塞钱的实事?”武官往前一站准备吵架。

      户部就在殿前耍赖,马上秋收,仓部需要有人做事!
      武官揪着吏部骂,怎么就没人了,吏部干什么吃的!
      吏部也恼火,说天下读书人都死光了。

      场面就是很幼稚了。
      确实,如今想做官且能做官的人并不多。

      望族不愿意年轻子弟入仕,谁知道这个小皇帝能当几天?
      太上皇要退不退,信王虎视眈眈,在小皇帝一朝做官没得误了前程。

      贫寒子弟没有机会当官,大字不识,谈何为官?
      便是难得有几个有才之人,也没钱打通门路获得引荐。
      入伍,从士兵做起,是他们向上的唯一途径,所以武官的素质有些参差不齐。

      最后是慕容大人出来打圆场,发落曾大人才几天,这就官复原职,当朝廷法度是儿戏吗?

      (本文未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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