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物种推广》一根鱼腥草

20、三道辣菜

　　看掌柜的脸色，似乎不太中意。

　　徐禾禾辛苦好几日，这些东西可不能砸在手里。

　　“刘掌柜，可否借用锅灶，我做三道菜请掌柜品鉴？”她的厨艺虽然不及徐阿婆，但也不差。

　　“这……”他考虑了几瞬。

　　又怕像上次那般看错眼，还是决定请人去后厨一试究竟，起身做势：“请小徐姑娘随我来。”

　　徐禾禾把木承盘上的碗筷放在桌上，鲜干辣椒都抓上一把，各拿上一罐辣椒酱，端起后跟着刘掌柜去往后厨。

　　后厨此时烟雾袅袅，大厨、伙计手上忙不停歇，都在为前院客人准备吃食。

　　七八层高的蒸笼里都蒸着海鲜，还不停地有人取放。

　　见两人进来，大家也只是一顿，而后又各忙各的。

　　来到一口锅灶前，刘掌柜挥退旁人，客气地问：“小徐姑娘要做什么菜？”

　　徐禾禾环顾一周，看见不远处桌上堆放的食材，都是已经洗净处理过，等着下锅烹饪的。

　　最先挑选了一份海贝，既然那么喜欢蒜蓉贝壳，那就继续用海贝打败海贝吧。

　　大火烧锅，锅热倒油，油温热舀了一勺蒜蓉辣椒酱，香味立即弥散开来。

　　后厨里的人手上本来都有各自的事，一阵辣香袭来后，手上虽然还做着事，眼睛却飘过去，直勾勾地看向那口锅。

　　放入海贝，颠炒几下，添上半勺清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令刘掌柜看得目怔口呆。

　　他闻着那香味，和蒜蓉贝壳相似，却好像更加诱人。

　　这，就是辣椒的缘故吗？

　　徐禾禾泼了点酱油，撒了点盐，一点黄酒从锅边淋入，激香。

　　等贝口张开，临起锅前，又淋入一点清油，增亮。

　　起锅装盘，升级版的蒜蓉贝壳做好了。

　　她端到身侧的空桌上，自信满满，“请刘掌柜品尝。”

　　随后转身准备第二道菜，香辣蟹。

　　刘掌柜看着眼前色泽靓丽，香味扑鼻的炒贝壳，目光看向四周，眼一瞪，众人连忙回避。

　　轻咳一声后，夹起一个海贝，入口刹那间，舌尖一颤，差点咬到自己。

　　太美味了！与老姜、辣根的辣味不同，这辣椒辛香四溢，仿佛令舌尖跳舞，但又不会过分掩盖海贝的鲜嫩。

　　这辣椒酱加入菜里果然比直接食用更提味。

　　吃了一个后，还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比酒楼里大师傅炒的蒜蓉贝壳更有味！

　　又拿起一个，嘬干净壳上的酱汁，感觉甚妙！

　　想和人谈论几句，又瞧见徐禾禾热油翻炒另一种辣椒酱。

　　新鲜的螃蟹多是吃原味，越新鲜越鲜甜。

　　但是放入葱姜、辣椒爆炒过的香辣蟹又是另一种滋味。

　　热油把螃蟹炸酥，放入糍粑辣椒小火炒香，炒出红油，然后把蟹块、花椒、姜末、盐一起放入翻炒均匀，淋入一点黄酒，起锅装盘，再撒上一点白芝麻和葱花点缀。

　　“刘掌柜，请品鉴第二道菜，香辣蟹。”

　　厨房一众人早已目瞪口呆，螃蟹还能这样做？

　　香辣蟹味道浓郁，与清蒸螃蟹形成强烈的反差，但蟹肉的鲜甜与调料的香辣相得益彰，甚至于口感更丰盈，奇香生津，令刘掌柜忍不住吮指回味。

　　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夸赞了，一双眼睛又呆又愣的，真想把人招来做厨子。

　　第三道菜：糟辣椒带鱼。

　　带鱼在白鱼口是一种比较低贱的鱼。

　　不宜运输，味腥，易腐坏的特性，让它只适合在当地食用，因此价低，上不了台面。

　　但糟辣椒的酸辣味非常适合烹饪腥味过重的带鱼。

　　处理干净的带鱼切块，用姜丝、葱段、酱油、黄酒腌制，等候油炸。

　　等候期间，徐禾禾撒了一把干辣椒在烧热的锅中，无油翻炒。

　　干辣椒由亮红色变为暗红色，甚至有几处炒糊了。

　　渐渐地，呛香味袭来。

　　有人忍不住，跑出去打了好几个喷嚏。

　　院子里，喷嚏声此起彼伏的。

　　干辣椒无油炒过之后有股糊香味，会比晒干的干辣椒更干更香。

　　徐禾禾问：“刘掌柜，有石臼吗？”

　　这回，不等他回答，远处一伙计极有眼色，立马把面前的石臼递过来。

　　她把煸炒后的干辣椒倒入石臼中，又对着小伙计说，“帮我把它捣成粉末，可以吗？”

　　小伙计腼腆笑笑，接过石臼跑到一旁，卖力舂捣。

　　后厨像是成了她的主场，取了两个白瓷碗，一个碗中随意舀了几小勺酱油和醋。

　　另一小碗中舀入适当的盐，酱油，葱花，花椒粉…

　　动作太快，刘掌柜还没看清具体有些什么作料，分量又是多少，就见人捧着两个碗回来了。

　　两根鲜辣椒切成辣椒圈，放入只有酱油和醋的白瓷碗中随意搅和，“刘掌柜随便选一盘蒸海鲜，蘸这碗酱汁。”

　　闻言，他亲自打开蒸笼，取了一盘清蒸虾。

　　观海楼的虾不放任何辅助佐料，直接上火清蒸，力求保持原汁原味，只品虾的鲜与甜。

　　可再怎么新鲜的海鲜，吃一顿是鲜，吃百顿就是腻。

　　所以，当刘掌柜把虾蘸了那碗蘸料后，品尝到口中的虾迸发出与众不同的异处之时。

　　整个人只剩下嘴巴在慢慢咀嚼，细细品味。

　　酱油醋汁微酸，辣椒圈释放轻微辣味，与鲜虾的甜味融合，甚至般配。

　　徐禾禾不管他如何惊艳。

　　接过伙计舂捣好的辣椒面，倒入有葱花的白瓷碗中，随后环视一圈，问众人：“有汤吗？”

　　一人小声回道：“鸡汤可以吗？”

　　她眉毛一挑，鸡汤当然更好，舀一勺鸡汤，搅匀后又端到刘掌柜面前：“胡辣椒蘸水，万物皆可蘸。”

　　刘展柜低头看看蘸水，又抬头看看徐禾禾。

　　嘴巴蠕动两下，转头朝看热闹的伙计说：“把炖着的肉给我切一点过来。”

　　夹起一块切好白水煮肉，在胡辣椒蘸水中打了个滚儿，一口入嘴。

　　辛、辣、香、麻、绝、妙！

　　滋味妙不可言，这个蘸水观海楼要定了。

　　他沉迷在糊辣椒蘸水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徐禾禾转身继续做糟辣椒带鱼。

　　腌好的带鱼用油炸至表皮微微焦黄，留点底油，加入花椒、八角等香料炒出香味，舀入一勺糟辣椒，加清水煮沸后，倒入炸好的带鱼，小火焖烧，然后放糖和盐提味后，大火收汁。

　　一盘颜色呈红，酸辣劲爽的糟辣椒带鱼再次放到他面前，“刘掌柜，请品鉴第三道菜，糟辣椒带鱼。”

　　她的本事她自己清楚，自信不疑，绝对能把刘掌柜的胃勾到手。

　　爆炒海贝、香辣蟹、糟辣椒带鱼无不令人折服，还有两个蘸料，更是如虎添翼。

　　刘掌柜双手一拱，佩服之至，“小徐姑娘，我们去茶室细谈。”

　　两人离开后，厨房里的大厨和伙计顿时停下手中活计，一哄而上，争相去尝那三菜两蘸料。

　　最有资历的大厨子，抢到第一位。

　　吃的第一口就是爆炒海贝，入口后眼睛一瞪，微圆，默不作声。

　　“如何？大师傅？”
　　“好不好吃？”
　　……

　　他也不回应众人，接着是香辣蟹、糟辣椒带鱼，一口接一口，越吃越有滋味。

　　与他相熟的伙计看他神色就知道口感肯定不会差，上前争抢间还叫唤着：“大师傅，也给我留一口啊……”

　　回到茶室的刘掌柜着实没想到辣椒有那么多做法，口感变幻无穷，搭配不同食材有不一样的新意。

　　那辛辣味实在迷人，出乎人意料之外。

　　“小徐姑娘的辣椒怎么卖呢？”

　　徐禾禾没有直接报价格，而是先提了一个问题：“刘掌柜不需和主家商量吗？”

　　刘掌柜只是受雇总管观海楼，并不是主家，这事在白鱼口不是秘密，常来观海楼的人都知晓。

　　主家相关信息他不便透露，只能肯定地回道：“观海楼的事我能做主。”

　　只要能带来盈利，他的主家并不限制他做某些决断。

　　徐禾禾点点头表示知晓，能做主就好，这两日很累很困，她想赶紧做完这笔买卖，好回去补觉。

　　也不和刘掌柜绕圈子，直接说道：“鲜辣椒一两银子一斤，干辣椒三两银子一斤，至于辣椒酱……”

　　她说着，刘掌柜点头附和着，价钱是能接受的。

　　话停时，薛掌柜也跟着一愣，“嗯？辣椒酱如何？”

　　“十两银子一罐，但可以买我的方子！”

　　刘掌柜难以相信，当真有人愿意卖方子吗？

　　吃食这一行，不论是酒楼还是小贩，都有自家经年累月悟出的秘方。

　　顶级的膳食秘方可传授子孙后代，供养家族数代后人。

　　辣椒酱虽不是一道菜，却可以成就无数道菜，其价值比一道菜谱更珍贵。

　　“小徐姑娘真愿出售方子？”

　　她淡然自处，抿嘴而笑：“当真要出售。”

　　起先刘掌柜还饶有兴致，随后又满脸叹息，频频摇头，“小徐姑娘，这方子老朽是中意的，但是奈何采买辣椒不易，若不然，辣椒酱由小徐姑娘提供，观海楼买下胡辣椒蘸水的方子，如何？”

　　这个确实也是难题，辣椒还没有广泛种植，对他们来说，买方子的意义不大。

　　“那刘掌柜，这辣椒苗你们有意种植吗？我可以拿些种苗给贵酒楼……”

　　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对观海楼来说，此法也行不通，刘掌柜实在惋惜：“小徐姑娘，实不相瞒，观海楼在白鱼口就只有这一处房地，并无其他土地、庄子可以耕种，所以辣椒酱还是由小徐姑娘定期供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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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徐禾禾：嗝屁……谁家方子那么容易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