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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上街偶遇卖花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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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沽承有一点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怀里的人……好像哭了。
他心下一惊,登时变得无措起来。
“九、九玉!”
他身体轻微地抖了下,揽人的那只手立即弹开,想要重新抱住,顿时又不知道自己的手到底该往哪放才好。那手便是尴尬地凝滞在半空。
“你别、你不要哭呀……”
他心上急得跳蚂蚁。
但胸口的衣襟却越来越湿。
“九——”
贺沽承还想说些安慰的话来,正开着口,却见胸前的人竟抬起头来,在他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那两片带着些许凉意的唇瓣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地啄过。
贺沽承的身体猛地一僵,瞪大眼睛看着小江。
小江亲过以后,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点窘迫的表情来。
完了。
冲动了。
他这是刚回神的状态。
自己也不知道怎的,心里忽然就涌上这种念头,大脑几乎不经思考地就去做了。
他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对方,脸颊开始烧烫起来。
夜晚的微风穿过小巷,带走了一些燥热的空气。静止的两人,只有发丝在微风中轻晃。
小江面上臊过一阵,没看对方的眼睛,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刚……刚才我是……”
哐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小江一看,发现贺沽承臂膀上的梅花镖居然自动地弹出来了——
还喷泉似地溅出一小股血来……
而伤口的主人还愣着,并没有察觉这件事……
“哎呀你的伤!”
他慌忙地拽过自己的衣摆,撕下长长的一块,去给对方止血。
小江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对方缠着布条,一边想着刚才自己会不由自主亲吻对方的事情。
他又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和对方相处的这段日子,回忆了很久,最后轻叹口气,终究开了口:
“贺沽承,我想……”
他顿了顿,声音有点羞懦。
“我想……我对你也有点意思。”
出于害羞,他又很小声地加了句:“也许。”
只见面前这个从刚才一直僵滞到现在的男子终于灵魂回窍,又“范进中举”似地盯着面前的人好半天。
他的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憨态的笑来,之后便是满脸的幸福。
“九玉,你说的是真的么?!”
他又不可置信地问小江,要对方再说一遍。
小江闻言,红着脸反驳:“你、你又不是聋子,凭什么要我再说一遍……”
他轻轻打了一下对方的肩头。
却听对方欢喜地嘀咕着:“这一镖挨得真值!”
小江的唇角微微牵扯了下,笑他乐观。
贺沽承看着这个在月下红着脸颊替自己包扎伤口的美人,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朵春花,心中的悸动如大江大河似地暗流不息。
他难以自持,又低头在对方的额头上亲过一口。
“喂——”
小江抬起头看他,又趁机被他吻住嘴唇。
对方衣上有皂角的清香,和空中飘散的血腥味融在一起,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小江搂住对方的脖颈,身子凑近了些,闭上了眼睛。
面前的男人吻技笨拙又生疏,吻得他很不好受。
但小江认了。他默许了对方的放纵。
这一个吻有些绵长。
两个人唇舌分开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窒息。
小江把手撑在贺沽承肩膀上,一个劲地喘息。
等气息平复下来以后,他把对方搀起来,不容人拒绝地要送对方回府。
两个人慢慢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九玉……”
寂静的夜里,贺沽承忽然开口问他:
“你可不可以再……”
“不行。”
小江否定得迅速。
“我只是对你,有、有好感。”
他不安地搓着自己的手,小声地羞道:“还没有到和你谈婚论嫁的程度……”
却没想到对方闻言,大方地笑了,说他误会了。
“再嫁一事,我不逼你。”
贺沽承温柔地说自己想清楚了,在“再嫁”这件事上想要多尊重他的想法一些。
“我只是想问问你……”
“能不能再给我哼一段你经常哼的那首曲子?”他轻声要求道。
小江愣了几秒钟,眼神里透出些疑惑。
“你是说那首《yesterday once more》?”
贺沽承闻言,一头雾水。
“啊,椰丝?什么椰丝?”
小江噗嗤一声,脸上开出花来。
他解释说这是从西洋来的民谣。
见对方似懂非懂的样子,他索性也不解释了,搀着对方继续往前走。
寂寞的古街上,响起一阵特别的歌声来。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这首歌不属于这个时代,但唱着这首歌的人并不在意。
而听着这首歌的人也并未察觉。
他只觉得好听。
贺沽承偷偷地看着身边唱歌的人,觉得自己满腔的爱意都化作了椰丝。
经历生杀大劫的小江回府马上给张夫人写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明确地向对方表明了自己对她的计划和秘密的熟知情况,又威胁对方一旦自己出事,她和云绣烟之间的事情便会以“巨型横幅”的形式出现在贺记大酒楼门头最正中的位置,然后被传遍鸳州大街小巷成为全鸳州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还是不太妥善,但应该还是有威慑力的。
他看着那信缓缓点头。
他因为第二天要接贺沽承去医馆疗伤,所以和刘大爷改约了上门给他老伴染发的时间。
他郑重地给人道了歉,而后把预定的日期往后推了三天。大爷一听贺沽承受了伤,心里也是关切,自然也理解了小江的改约。
小江带着贺沽承看完伤以后便独自回到了店铺。
最近贺沽承因为家中事务有些繁忙,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拿得出时间来“牛皮糖”他,小江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天他正给来店的客人理发,听见外面一阵响动,扭头一看,发现是对面的家具铺子到了新家具。
他一边熟练地给顾客剪着头,一边看着那些挑夫把大大小小的新式家具往铺子里头搬。
搬到一半的时候,他看中了一个托茶的茶盘。
那茶盘棋盘似的大小,并没什么特色之处。
但小江非常需要它。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店铺角落的蒲团上睡得酣甜的小白狗,温柔地笑了笑。
这个茶盘刚好可以垫在蒲团底下当狗窝的衬盘。
他给客人理完发以后就走到对面家居铺子,准备买下那个茶盘。
但不凑巧的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先拿起了它。
那是一个体型清瘦的男子,穿着一袭天青色的长衫,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带纱斗笠,举止温温诺诺。
那男子没有注意到身旁一脸怨念的小江,自顾自地从袖中掏出银钱要递给老板买下那茶盘。
小江赶紧制止了他,怨念的脸秒变友善。
“这位兄台,这个茶盘在下实在很需要,能否请您割爱让给在下呢。”
那男子看着他思量一阵,柔声道:“抱歉啊这位公子,这个茶盘我也急需用到。”
他说他是在另一条街街尾卖花营生的生意人,要把这个茶盘用来摆花。
小江指了指背后自家的理发店,向他说明用意。
没想到对方听他自报身份后,略略惊讶道:“您是理发的师傅?”
小江见他这么问,以为生意来了,就热情地给他介绍起自己的业务来。
“您说您能给客人染发,改变其原来的发色?”
对方更为惊诧地问道。
小江确认地点头。
那男子一听,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呀!”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兴奋。
他把茶盘让到了小江手里,攥过小江的袖子,激动道:
“小江师傅,实不相瞒,我正有一事要请您帮忙呢!”
小江问对方何事,对方却有些犹豫,悄声地要求他借一步说话。
小江买下茶盘后,与对方到了店铺背后拐角处的巷口。
他正要开口问对方有何要求,却意外地听到了一声系统的提示音!
“主人,来任务啦!”
小江心里一阵吃惊。没想到面前这人还是NPC!
只听系统平静地读出了这次的任务——
「任务6/100:请为天生白发的卖花郎染黑头发助力其走出自卑。任务奖励:“万物回春”至尊名品养发液一瓶(备注:该养发液为典藏限量款,不可在资源库进行交易)。」
小江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至尊养发液,还是资源库找不到的限量珍藏款?!
这个奖励也太豪华了吧!
突如其来的幸福显然是砸晕了他。
“主人,”鸳一又从旁提醒了一句,“而且这个养发液是可以挽救任务五里那位云姑娘的头发的喔!”
小江闻言,望着面前这个给力的带着NPC属性的男子,眼眶都有些湿润。
他反握住对方的手,郑重道:
“谢谢您!”
您简直就是NPC之光!
卖花郎见他这般架势,有点不自然地笑道:“小江师傅,我只是个街市卖花的生意人,钱财有限,可是不会选择您店里最高档的染发剂的喔。”
小江摆摆手,说他误会了,又解释道他只是为能够一展技艺而高兴而已。
那人闻言,放下芥蒂,与他站在巷口聊了几句,又说他情况特殊,不愿在店中露面,便约他过几日来自己家中染发。
小江欣然答应,与他道了别,拿着茶盘,欢欢喜喜回店。
结果一回店里,他便发现角落里的蒲团上——空了?!
茶盘落到了地上。
小江盯着那空空如也的蒲团,一整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诶?
我、我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