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臣》桔梗是只猫

113、大结局

　　宋均拉着沈缪跑了之后却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沉默的，紧紧的拉着沈缪的手，漫无目的的在雪地上散步，直到霜重噔噔噔的从雪地跑来，一蹦从雪地上窜到了宋均身上。
　　宋均下意识伸手托了一把霜重，霜重轻车熟路的趴到了宋均的肩膀上，笑眯眯的冲沈缪叫了一声。
　　宋均搂着霜重有些呆呆的看向沈缪，沈缪也看着宋均，相视片刻之后，沈缪拉着宋均的手往回走，轻声的道:“我院子里的腊梅也开了。”
　　宋均垂眸看了一眼沈缪腰间，仍旧挂着他送的那只镂金香囊，靠近沈缪就能闻到淡淡的腊梅香，宋均小声回了一句:“很香。”
　　侍人奉了茶就下去了，沈缪抱着霜重和宋均对坐在棋盘旁，二人沉默了良久，沈缪正准备开口问宋均要不要下盘棋，宋均就率先开了口:“父亲当时来接我，你还在闭关，所以没办法告诉你。”
　　沈缪怔了一秒，回答道:“我知道。”
　　宋均又道:“我没来找你，是因为还没准备好，我……妖界是妖帝和幽君坐镇的地方，我父亲和兄长都要格外顾及，我自然不敢造次……”
　　宋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缪打断了:“我知道。”
　　“我……”宋均看着沈缪良久，低声道:“我真的很想你，你也知道吗？”
　　沈缪看着宋均的脸半晌，没有说话，垂下眼帘的时候耳尖慢慢红了，宋均怕沈缪不好意思，故而立马转移了话题，站起身道:“窗户没关好，我去关一下。”
　　屋子里有地暖，并不让人觉得冷，直到宋均已经走到窗前了，才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回过头问道:“你冷吗？”
　　沈缪摇摇头道:“不冷，开着通通气吧。”
　　霜重见宋均站在窗户边上，也从沈缪怀里跳了出来，“噔噔噔”的跳到了窗沿上，宋均伸手挠了挠霜重的下巴，沈缪也起身走了过来，打开了另外一面窗子。
　　刚下过一场雪，院子里的腊梅枝头还带着晶莹剔透的积雪，外面的风不大，腊梅的清香混着雪的幽冷气息迎面吹过来，让人觉得舒适又清醒。
　　宋均从指尖到掌心，一点点拉住沈缪的手，眼神专注又认真的盯着沈缪的脸，轻声的道:“屋子里太暖和了，你在里面待久了，一直站在这里吹会生病。”
　　宋均嘴里说着再寻常不过的话，可看着沈缪的眼神却比以往很多时候都要专注且直白，仿佛在说什么温柔的情话。
　　放在从前，沈缪一定因为难以招架，而下意识回避这样的目光，只是不知今日怎的，竟然没有红着耳朵回避，而是直面和宋均对视了。
　　宋均一点点靠近，直至健壮的身子紧紧的圈住了沈缪，宋均微微低下了眼帘，一只手放在沈缪的后腰上，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沈缪的侧脸，宋均越靠越近，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沈缪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也越发急促厚重起来。
　　霜重从窗沿上跳出了屋外，宋均的唇触到了沈缪的唇，浓重的爱意在二人唇瓣相触时一点点绽开，二人合着眼眸，一点点感受着唇齿间的柔软和温情，仿佛千言万语都在这一个吻里化开，让彼此相知。
　　良久之后，唇齿相离，宋均还依依不舍的在沈缪的唇瓣上轻啄了几下，双眼有些迷醉的吻上了沈缪的下巴和喉结，顺势把人推到了窗边的软塌上。
　　神君微微颤动着，衣服被扯的凌乱松散，湿润的唇瓣轻轻抿着泛红的耳廓，上身的里衣被退到了腰上，很快，神君就支撑不住败下了阵。
　　宋均一把将沈缪抱进了怀里，扶着沈缪的腰，低头吻住了沈缪的唇，和他舌与舌的共舞。
　　他们太久没做了，宋均怕沈缪难以适应，沈缪搂着宋均的脖子，眯着眸子和宋均接吻，并没有太注意身下有什么不适。
　　沈缪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颤声开口道:“窗……窗户……”
　　宋均轻喘了一声，抬手施法关了一扇窗户，把沈缪又压回在了塌上，问道:“你冷吗？”
　　“快……关上……”
　　宋均低头贴着沈缪的耳朵，气息浮动，轻声的道:“我施了法，没人听得见，看得见，可以不关……”
　　宋均说完便再度吻上沈缪的唇，沈缪想要反驳的话语尽数被宋均堵在了喉咙里。
　　情到浓时，清脆的铃铛声中，沈缪气息颤颤的叫着“阿楠”，欢愉和压抑中又带着说不出的爱怜，每一声都极轻极柔，如同在撒娇一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缠绵惑人。
　　宋均压抑着自己极度澎湃的内心，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不要太过于激烈，极其温柔又耐心的回应着沈缪的每一声呼唤。宋均俯身一一吻过沈缪的眉心、眼角和鼻尖，轻声说着“我爱你。”
　　软塌并不算宽敞，但宋均偏偏又不愿意多走几步去床上，宋均躺在软塌上，沈缪趴在宋均的身上，被宋均搂在怀里，身上盖着绸面的蚕丝被。
　　宋均的胳膊放在被子外面，温热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沈缪的发丝和脸颊，像是爱抚小猫似的。宋均低头亲了亲安静趴在自己身上的沈缪，轻声问:“不冷吧？”
　　窗户虽然开着，但是屋子里很暖和，宋均的怀里也很暖和，二人情‖欲刚退，肌肤上还带着点薄汗，沈缪自然不觉得冷，所以摇了摇头，调换了个姿势，往上挪了挪，脸枕在了宋均脖子下边的软枕上，手臂横过宋均的脖子，放在枕头的另一边。
　　宋均重新搂好沈缪，低声问道:“现在就和我成亲，你会不会觉得太急了，你如果觉得不合适，我可以去和兄长说，把成亲的事往后搁置，反正余生我们还有很多光阴，我不急于一时，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我们再成亲。”
　　沈缪闭着眼睛，轻声道:“我说过，你想要的，凡我能做到的都会给你。你我成亲与否，其实在我心里并无差别，如你所言，你只是想问我要一个正当的身份给别人看，阿楠，我不会拒绝你。”
　　宋均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静默了半晌没能做出回应，沈缪能感觉到宋均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越发的清晰了，宋均的呼吸声似乎也有些沉重了，他的唇瓣贴着沈缪的眉心轻吻了一下，轻轻的道:“就算你拒绝也没有关系，无论我身处何地，什么身份，姓甚名谁，我这一颗心都被你紧紧抓在手里……”
　　沈缪睁开眼，双手慢慢环住了宋均的脖子，低声问道:“在南棠，我生辰那天，你在想什么？”
　　宋均垂下了眼眸，回答道:“想天猷将军会不会来，想你会不会受伤，想我能不能把你带回魔界，如果封印没能打开怎么办。也想……事后你又会怎样怨恨我，怨恨我欺骗了你那么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宋均问的是自己魔族的身份。
　　“你突然在月华殿抱住我的那天，或者……更早之前。”沈缪回道。
　　宋均惊诧的抬眸，问道:“更早……之前？”
　　沈缪回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只是我从来没有试探过你，那天你抱住我的时候，我才确定了。”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初见你时，让我注意到的不止是你身上零星的特殊气息，还有你这个人。”
　　沈缪顿了顿又道:“之后你与我相伴那么久，既信任你，也难以割舍掉你，你没做错过任何事，我为什么要伤害你？”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苍陵君的后裔的？”宋均忍不住又追问，因为他确信沈缪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魔族的身份。
　　沈缪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从北境回来的那天晚上，其实就察觉到了。”
　　“叔父故意引你出去，我还跟他见了面，你为什么还一声不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没有怀疑过我吗？”宋均问。
　　“怀疑你什么？”沈缪反问。
　　“……为了魔族加害你，事实上我确实瞒着你替魔族开了封印。你难道不会觉得我一开始接近你就动机不纯吗？”宋均小声的道。
　　沈缪轻声道:“正面交锋，你和你叔父杀不了我。你是为你的族群才去开封印的，你没做错什么。”
　　宋均的呼吸滞了滞，没来得及开口，感觉到沈缪的额头和鼻尖轻轻的抵着自己的脖颈。
　　沈缪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呼出一声浓重的鼻息，道:“在此之前，你我日夜相伴，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对我下手，我没死在你手里，是你错失良机，我若死在你手里，是我命该绝于此，无解。”
　　宋均的呼吸停滞之后又沉重，起伏交替，放在沈缪腰上的手抚上了沈缪的后脑。
　　宋均的手细微的颤抖着。
　　所以上一世的沈缪，也是清醒至极的吧，时至今日，宋均终于懂沈缪了。沈缪不是信任他，而是从始至终都放弃了信与不信的选择，直接把自己交了出去，把选择权交到了宋均手上，不论是离开月华殿，还是杳无音讯七年骗沈缪去万骊，亦或是今世他决定借假死留在月华殿。
　　一直以来在做选择的只有自己，沈缪从始至终都是被动接受，任何时候，任何立场，都会做到毫无条件保全宋均。
　　所以，当年在万骊，沈缪真的毫无办法逃脱吗？沈缪离开万骊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霜重带走？为什么会连自己都不知道封印什么时候开的情况下，沈缪却刚好被承明的人带走了呢？
　　“我找到你了，这一次我抓住了你的手。月君，我没有让你赌错，纵使轮回千百遍，我仍旧会在遇见你的那一刻，重复着，无数次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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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