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年等你（又名：素锦）》乐黎

16、意外（２）

　　我是在顾盼盼学会驾驶之后才对轿车标识有所熟知的。

　　顾盼盼拿到驾照的第一天就约我上高速，上了高速才告诉我她是为了庆祝今天拿到驾照特意来飚车，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在手机屏幕上按出120随时待命。

　　不过盼盼飚车比起黄克明来是小巫见大巫，黄克明没拿驾照就敢把黄爸爸的车偷出去，载着我在漆黑麻乌的大街上超车，我耳边呼啦一声，躲过拉集装箱的卡车，呼啦又一声，绕过摞得跟小山高的幺四铃，红灯的时候再来个一百八十度飘逸，吓得我抓着他胳膊求他慢点，他说：“咋啦，舍不得跟哥一块死。”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一点儿都不看路，车像飘在半空似的载着我冲向天堂的大门。

　　那次，盼盼飚车跟别的车追尾，不久，西西TV《环球经济连线》公布了召回门事件，我才得知不是盼盼驾车有问题，是她那车的刹车系统不行。

　　自此以后，我总是下意识看看要坐的车是否属于召回系列，如果是，我想大众或者富康这种经典款式的出租车还是比较安全。

　　可他驾得是凯迪拉克。

　　我很放心地把自己束缚在副驾驶位置的安全带下，去乐天的学校。

　　窗子外徐徐的风吹进来，撩着我齐肩的短发。

　　原来，得知自己会挨饿突然有人伸手递来稀粥的感觉真惬意，何况还不是稀粥，是牛排。

　　“笑什么？”

　　“啊？”我回眸就瞧见车镜里的他微微含笑。

　　他看着我，突然腾出驾车的右手牵住我的手：“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虽然不是商业中心，但好歹也是繁华地带，加之一米远的前方恰好是不知死活的LEXUS，我心猛地一抖，吓得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指着挡风玻璃：“你别看我，你看车啊！”

　　他笑了下，终于又开始双手扶着方向盘。

　　W大的附属小学陆陆续续拥堵了接学生的家长，他把车泊好便跟我一起守在校门口，只是放学铃震过之后红领巾们如奋发向上的朝霞一朵朵地飘来，独独不见乐天的影子，后来校园里空空荡荡，我才回过神，拔腿就往校园里奔。

　　“别怕，乐天肯定是有什么事被老师留下来了。”他跟上来抓住我，跟我十指相扣。

　　乐天很乖的，他知道不该跟陌生人说话，有一次他看到同班同学接了一个陌生叔叔递来的糖果，跑到同学身边就大声叫救命，老师门卫校长一起出动把陌生叔叔压到办公室，尽管那个陌生叔叔是他同班同学的远方表叔，但这让我跟阿娘确实安心不少。我嗓子里喝着凉风，可脚步却停不下来：“我知道，乐天不会有事。”

　　二（一）班教室，乐天跟一个腰肥脸圆的大块头男孩子并排站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黑板报下。

　　乐天的班主任姜老师背着手，高跟鞋踱来踱去：“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男孩子捂着肥胖的左脸，委屈道：“老师，我们不该打架。”

　　姜老师点头：“嗯，乐天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乐天把头撇向一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姜老师不高兴了：“乐天。”

　　乐天两耳不闻，眼睛眨也不眨。

　　姜老师沉默了会儿，当即掏出手机：“我给你姐打电话。”

　　乐天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夺过姜老师的手机藏在身后。

　　我真是被他这行径给气坏了，他怎么能跟同学打架，他怎么能不知错就改，他怎么能犯了天去抢老师的东西。

　　然，我捋起袖子刚摆出家长的架势，一个貌似面包车看不出腰部的女人一掌将我推开，大步挺进教室后排，声大如雷：“姜老师，我的宝贝人见人夸，怎么会犯错，你这是变相体罚，我要到校长哪儿告你去，我还要把这段放到网络上，让大家来评评理。”

　　然，姜老师没有辩驳的机会，那女人扯开男孩子的手，尖叫了声，高达百万分贝：“是那个小杂种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妈咪？”后指头朝向乐天：“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