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予流年》遥小妖

4、也想与你共白头

　　墙上的挂钟缓缓地敲了两下。
　　顾峥拎着书高高举起，轻轻地落在叶墨苒的背上，“再睡就把老师的桌子淹了，叶墨苒”。
　　叶墨苒挣扎着抬起头，瞪着顾峥，作势要打他：“你想拄单拐还坐轮椅，你自己选。”
　　顾峥赶紧大步逃回张老师身边，“你个小短腿你能追上我？”
　　叶墨苒站起来时，看见江昱轩在看她，便收敛了几分，慢慢走到桌前坐下。
　　四个人开始了下午的学习。
　　江昱轩觉得叶墨苒在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张老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了，晚上昱轩请我吃饭，你俩跟着沾沾光。”
　　四个人边收拾东西，边商量着就在学校周围吃点儿，离家也近，雪天路不好走。
　　吃了饭，张老师要去结账，被江昱轩拉住，“说了我请客，我打工攒了不少钱的。”
　　张老师不依：“你还是学生，跟老师吃饭，怎么能让你花钱？你打工的钱留着买书吧，等你以后工作了，请我吃好的。”
　　俩人拉扯了几下，江昱轩拗不过张老师，只好作罢。
　　四个人在饭店门口话别。
　　“张老师，明天周末了，能不能休一天？”叶墨苒踮着脚想和大家站齐。
　　“好吧，休息两天，周一继续。”张老师今天好像很高兴。
　　“天黑了，我送叶墨苒回家吧，顺路。张老师您回去的时候慢点儿。”江昱轩紧了紧衣领，说道。
　　顾峥看看江昱轩，心想：“我也跟叶墨苒顺路”，但没有出声。
　　“好，那你负责把小叶送回去。赶紧走吧，又下起来了。
　　四个人挥手道别。
　　张老师走了几步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转回头朝着这边喊：“昱轩，到家了给我家来个电话。”
　　江昱轩和叶墨苒闻声，回身，江昱轩双只手拢在嘴巴，大声答：“知道了，张老师。”
　　“走吧。”张老师摆摆手。
　　“我们走了。”说完，叶墨苒和江昱轩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两个沿着路边慢慢地走。刚才吃饭时，四个人聊得热络，现在只剩他们俩，竟然有些不知道开怎么开口。
　　江昱轩伸手给叶墨苒把羽绒服帽子带上，“头发淋湿了会感冒的。”
　　叶墨苒一扬手，把帽子拽了下来。江昱轩看着她，有些不解。
　　“一会儿我就成白头发老太太了，哈哈，你头发也白了”。叶墨苒说着，大笑起来，又继续慢慢地往前走着。
　　快到小区门口时，叶墨苒停下，仰头看着雪从路灯的光里落下。
　　江昱轩顺着她仰头=头的方向也抬起了头。
　　“信我都收到了，不好意思，一直没有给你回。”叶墨苒说着话，却没有看江昱轩，而是低下了头。
　　“没事儿，我也是瞎写，别耽误你学习就成。”江昱轩说完，伸手从包里掏出书和一个小盒子递给叶墨苒，“这是之前信里说的要送你的礼物”。
　　“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叶墨苒接过江昱轩递来的东西。
　　“好” 江昱轩点了点头，看着她，眼睛里有亮亮的光。
　　“下学期，下学期竞赛完了，就给你回信。”叶墨苒说完就往小区跑了。
　　“好，你慢点儿，当心路滑，别摔了跤。”江昱轩看着她跑，只怕她摔倒。直到看不见人影，江昱轩才转身离开。突然想着要去找张老师一趟。
　　张老师在家等着，总也没接到江昱轩的电话，不时看看表，有点儿不安。听到敲门声，张老师有些疑惑，“这会儿了，会是谁？”
　　开门，看见江昱轩顶着一身雪，赶紧迎他进门，领着他去卫生间，拿了毛巾轻轻地把江昱轩身上的雪掸干净。边掸边训他：“也不带上帽子，弄一头白花花的雪，头发都湿了”。
　　江昱轩也不答话，就站着笑。
　　张老师不知道他笑什么，继续拍打着他身上的雪。俩人掸干净雪，一起去了书房。
　　“张老师，您今天当着我面问顾峥，是要敲打我吧？”江昱轩接过张老师倒好的水，坐在椅子上。
　　张老师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你小子确实是聪明。从你跟我主动提小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喜欢这个小丫头。”
　　江昱轩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我也是从十八岁过来的，都是男人，懂你那点儿小心思。但是昱轩，作为你的老师，现在又是小叶的老师，我今天可能话要往重里说，你不愿意听也得听着。小叶是个很有潜质的孩子，我教过不少女生，她是资质比很多男生还要好。你自己也是从高中过来的，高中重不重要你最清楚。你比她大两岁，你现在考上了好的大学，你不能回过头来耽误她。”
　　“我知道，我没有。”江昱轩试图辩解。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完。你要是喜欢她，你就等着，等着她长大，也就两年，今天你也听见了，顾峥也会等，不会抢你先。昱轩，这两年很关键。你是聪明孩子，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大道理。你记住，玫瑰应该盛开在沙漠里，而不是谁家的花瓶里。”张老师说完，看江昱轩不吭声，看了眼时间，起身要送客，“走吧，不早了，回家吧。”
　　江昱轩想解释，但没有开口。他能说什么，说其实叶墨苒连一封信都没有给他回过，他可以等，他只是没有信心能等到。
　　张老师送江昱轩到楼下，“臭小子，那傻丫头喜欢你，不喜欢顾峥。”
　　江昱轩不解地看着张老师。
　　“哈哈，挺聪明个孩子，一喜欢上人了，也傻。走吧。”张老师挥手。
　　江昱轩不知道张老师说的话是骗他还是安抚他。一路踩着雪回家。到家敲门，江妈妈开门看他一身雪，说他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带上帽子，他进卫生间想掸掉雪，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头白，突然想起刚才叶墨苒说自己是老太太，他是老头，不由得笑起来。
　　原来你也想与我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