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回古代》红衣老女人

8、第八章

　　“娘亲，那个王歧又乱说我妹了？咱家到底欠他什么人情，我妹从生下来他就跑来乱说，娘亲你们本来那么不乐意，为啥由着他，这回还特意把他找来王府诋毁我妹，这是为什么啊？”

　　“福儿不得无礼，那是你五爷爷，怎么可以目无尊长。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以后就明白了。”母亲虽然这样说，可明显眉头更皱的更紧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要不就去找你父亲或爷爷去问。”

　　王文福抿住嘴唇，不再说话，他肯定不想去找骂吗？！

　　母亲显然不忍心看着哥哥委屈的样子，语气瞬间柔软起来“福儿，做人要知恩哦，爷爷说咱家有今天都是你五爷的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碧儿出生后你五爷就变得……”说着看了抱着腿边的王碧华一眼，看着这个小不点那一定不懂事的样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更委婉些的慢慢说完“总之，这么些年几乎互不来往，而这次无论如何你五爷能来也解了祖父的危难……事儿不能只看表面……”

　　哥哥若有所思“这次不只是无奈多住了几天，哪算危难呢？”

　　“傻孩子”母亲看了看周围，发现连她的随从陈娘也叫过来守在门外，四下确实没有外人，才把声音又压到低音的极限“不是危难，你爷能放着新发现的赤玉矿口不开，拖家带口的过来？没有主家坐镇，错过一年一次的珠宝供货集市，纵然魏管事陈管事非常得力，怕是账上流水也较去年减不少……巴拉巴拉巴拉……”

　　王碧华悻悻地从母亲身边挪开些，丝毫没影响到说到兴头上的母亲，王碧华是早就习惯母亲的唠叨，虽然唠叨内容不太一样，毕竟现代的母亲更唠叨，而王晋氏说的话倒也算事实，但是王碧华是有点不赞同母亲这偷听墙角又添油加醋的毛病，尤其是在这古代父亲的纵容下，母亲这传小话的特质正有逐渐向严重方向发展，幸好传播的对象暂时仅限于两个小不点。

　　这次被铁链绑过的黑骨头棒只是推倒了一处年久失修的院墙，不但没伤到人，还把她自己累得像一把死骨头一样，只能被动地跟着王碧华飘，既然没创下什么祸，小满又拉这么长脸干嘛？又嫌自己没用召唤她的咒语？她刚被轰走还不知道情况吗，凭小满的本事想帮忙直接就帮了，总整□□干嘛？

　　王碧华正这样想着，小满放大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忽地勾起慈善的嘴角，温柔地问“爱徒，你想让为师怎么奖励你？”

　　王碧华下意识向四周看看，没回来人啊，这殷勤的表情装给谁看？啥路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一记暴栗猝不及防的落在王碧华头上“诈你个头，每次对你好点，你就这个熊样。”

　　嗯，这状态舒坦多了……

　　“总之这次是要表扬你，不是因为你法术学的快，短短时间隔空取物练的确实不错，但更难得的是你做事的动机公正，能在自己名誉受损时考虑到别人，虽然最后还是维护了自己的名誉，但毕竟你初入师门不久，这样做的已经相对周全了。”虽然不太懂，但第一次听小满夸自己还是很得意的，还没等王碧华嘴巴咧开高兴，只见小满老干部的表情越发慈祥，伴随着悦耳的背景音继续“接下来，我们要进入正式的学习阶段。”

　　正式？这几个月没事儿就被小满逼着干活啊练功啊，难道不算正式？

　　果然不算……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王碧华只觉得天空都已灰暗……

　　“娘亲，这么早就出去啊？留下来陪碧儿好不好？”王碧华看着要起身的母亲瞬间惊醒。

　　余光一扫，果然跃跃欲试的小满，那两根不耐烦的手指头又开始悄悄的在抹布上拧麻花了。王碧华恳求的眼神看向母亲，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母亲叹了口气，把王碧华按回床上“小孩子不用起这么早，母亲和芸庶妃今日相约早餐后研习女红，你太小了坐不住，等你再大一点娘亲就教你女红，不急。”

　　急！眼看小满就要用口型布置修炼作业了。能不急吗？“娘亲，碧儿今日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母亲刚想拒绝又顿住，看了看王碧华欣慰地笑了“好，今天娘亲带碧儿去，但你要听话哦，要安静哦，要不娘亲就让人送你回来哦。”

　　王碧华喜出望外地笑起来，听着母亲向小满交代给她梳洗准备外出的口令，不由得给小满抛过去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可以休息一天的王碧华，正心满意足地跟着母亲迈出房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小满。小满只是微笑对王碧华点头，然后像只绵羊一样跟在这对儿母女身后迈出房门，下一顺反手关门，动作自然流畅。王碧华嘚瑟的笑容瞬间凝固，转头询问母亲“小满……也跟着去？”

　　……

　　垂头丧气的王碧华忘了自己现在只有五岁，五岁的小孩还真是挺难摆脱监护人。这五岁的脑容量限制了她耍心眼的高度啊！一个小小的偷懒愿望都不能满足吗？小满就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么严格，她心里真的不内疚吗？

　　“既然你学完了女红，就开始今天的练功吧。”

　　王碧华撇着嘴，果然不内疚。“可我没有学完啊，只是芸娘娘说喝会儿茶休息一会儿而已。”

　　“你又不愿意喝茶，既然跑出来玩，就不要浪费时间，练功吧。”

　　“不是，我得给你普及一下，小孩子就是要在玩乐中成长才能保持心理健康，所以……”

　　“没有所以，你又不是小孩。”

　　“……”这话说的，真是没毛病。

　　这还不如在家乖乖练习手势心法，前天跑去何美人那偷会儿懒，小满虽然跟着，却也没说什么，今天跑来芸娘这边就管这么严。

　　何美人果然够邪性，前几天王碧华借着天真无邪的身份去找何美人玩。不过是一个肩膀上顶着很正常鬼蜮世界的凡人，面对黑骨头棒咬牙切齿的无缝的攻击，依旧谈吐清雅落落大方，不足半个时辰黑骨头棒差点把她自己撞成骨头渣。就这点儿战斗力王碧华真怀疑那厨房和倒掉的老院墙是不是冤枉了黑骨头棒，要不是怕黑骨头棒把她自己弄死，那次王碧华还真想再和何美人玩一会儿，要不然人家咋叫美人呢，那举手投足，那一颦一笑，真是高等礼仪院校的标准教材。有其母果然其子也与众不同。何美人儿子才一岁多就已经非常懂事地不给母亲添麻烦地生活在乳母身边了，王碧华又看了看自己，还真是有点惭愧。

　　那天回来的路上，花园里碰见爷爷和王歧站在河边赏鱼。这两个冤家在谈判吗？王碧华可不像她妈妈一样八卦，但听到他俩提到“碧儿……”的时候，还是放轻了脚步。那悄咪-咪的步伐，正应了那句古话：龙生龙凤生凤，耗子天生会打洞。

　　“过分啦啊，歧弟！当年是你自己选择隐居山野不问世事，我自问无愧于心，保你几十年的荣华富贵。为兄也知你仍对我有怨，这些年你一见到我就冷语相向，为兄不怪你。可这次王府之内你再胡闹故意针对碧儿就过分了。”

　　王歧十分认真的看向池塘“我过分？还是你铁石心肠？”王歧说的很平静。这张和王碧华现代父亲一样的脸，侧脸看似乎连皱纹的位置都长得一样。

　　“春兰已故四十余年你就不能放下吗？”

　　“她是因你而死。”

　　“涉及一方黎民安泰，我岂能一意孤行只计较个人儿女情长。再说了和你说过多少遍，春兰自己想不开，我也是在她去世后近1月才知情，与我何干！？”

　　“你当然不知道，你正新婚燕尔，奔着那荣华富贵能知道什么！”很平静也很坚定。

　　“没有当时的抉择哪有现在王家？哪有现在珠玑镇百姓的空前富裕。”

　　“你就是贪图权贵！”

　　王育看着水面，无奈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我不要每次见面都吵这些。毕竟偌大个王家如今只剩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兄也知你最是念情，否则也不会每遇危机你都鼎力相助，可为兄不知你为何针对碧儿。咱们王家本就人丁单薄，更是几代才有这一个女娃。碧儿出生你放弃闭关来看碧儿，我还很欣喜。结果你却直接给碧儿按上个‘不详’的名声。虽然咱家不重名声，多个传言不算啥大事，为兄也只当你心郁影单，有些嫉妒感伤耍个脾气。可此次毕竟在王府之内，岂能恣意妄为，既为王爷解忧，你就做好本分足以，何苦屡次针对碧儿，到底所谓何来啊？”

　　“春兰魂断九泉，我尽毕生所学也定要为其讨个结果。”

　　王碧华在他们身后听的直翻白眼儿，这算不算驴唇不对马嘴？再说了，在王碧华看来“人丁单薄”是爷爷的选择，没必要拿出来说事儿，他要是真那么在乎“人丁”，干嘛在兄弟五个死亡三个这么高死亡率的王家，还设置了如此违背时代背景的“一夫一妻禁妾制”？这明明是要将“人丁稀少”进行到底的节奏。

　　爷爷无奈闭目停顿片刻，竟然笑了，摇着头说“你和春兰之执拗简直不分上下，若是春兰当年中意的人是你……也罢，也罢，为兄不干涉你何思何念，你和我逗逗嘴也罢，只是莫牵扯他人，碧儿还小，纵有家财万贯名声太差也难免影响日后出嫁。”

　　“你娶了落草公主，又想把王家这唯一的女娃送去官家？”

　　“胡说八道。”吹着胡子的爷爷，赶紧四处看了看。终于发现了认真听讲的王碧华。小不点分析：可能是小满目标太大才连累自己被发现了。当然，王碧华并没有说这是个空花园，做工的、闲逛的、休闲聊天的，再不回头没准儿一会儿哪个熟悉的什么人路过也会和爷爷打招呼。

　　众目睽睽的大花园里，王碧华靠这么近，这么久才被发现，也真是服了这老哥俩把悄悄话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真是亲哥俩，符合爷爷那耿直（缺心眼）的作风。

　　王碧华笑嘻嘻的打招呼“爷爷你和这个怪老头在一起干嘛啊？”

　　王歧稍微有点尴尬后，一改木板一样的表情，蹲下身来伸出双臂，和蔼可亲的像个人贩子“碧儿，我是你五爷爷，来五爷这让五爷看看。”

　　王碧华抿着上嘴唇，不屑的看着王歧没有动，用眼神儿告诉他：过去？我有病啊？！

　　“五爷知道你的本事，前天的切磋后五爷完全确定你就是五爷一直找的‘鬼蜮之主’，能帮五爷找个人吗？”

　　“……”让自己找春兰？在无数人肩膀上世界里那无数的怪物中找出一个与当年比已经面目全非的怪物？更准确的说那只是鬼蜮世界的投影，无数世界中每个世界在哪里，王碧华估计还没有黑骨头棒知道的多。不纠结了，事实很明显，这人有病！

　　“不知道怪老头你在说啥，这里不好玩，小满，咱们回去。”又说什么鬼主，你才是“鬼主”你们社区都是“鬼主”。

　　王碧华这样目无尊长，若是在平时早就被爷爷呵斥了。而今天爷爷一直在旁边皱眉，没有说话，想必也是被他这个五弟的抽风给气的够呛，谁知道呢？

　　转身走开的王碧华，被快步追过来的王歧拦住。“碧儿，你现在若还不懂五爷所说，说明你的鬼主属性还未苏醒，只有苏醒……”

　　不是不懂，是无能！王碧华有些不耐烦了，忽然好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小满一眼，然后喜笑颜开的转回头面对王歧“您老人家可能还是认错人了，我给你介绍真正的鬼主，我的皮毛本领都是从她那里学的。”

　　王歧很认真地端详着小满，又掐指算了半个世纪，然后很郑重地摇摇头“不对，鬼主是在碧儿出生那天降世，正所谓赤金交会之日，具有绝世美貌天下第一，再恶毒的流言也不能损伤丝毫，奇异之相，富贵相随，而这些都是碧儿你具备的。这个相貌平平的丫鬟……碧儿，你五爷我也是修行半生的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王碧华咽了口吐沫看着王歧引经据典。别的都忍了，这“相貌平平”？？王碧华不由得又看了看小满，正对上小满礼仪微笑着的，眯缝着眼儿挑衅地冲着她眨了眨，王碧华再看向王歧，满眼尽是迷茫……你是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