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回古代》红衣老女人

16、第十六章

　　一个人住的日子——简直太爽了！

　　当然王碧华还不算太太太爽，毕竟她的身边有一个小满和两只每天只知道吃的胖鬼。这是一个像山洞一样的建筑，说是山洞吧，房屋是人工的，说不是山洞吧，背靠大山的房子里面隐藏着一个大大的洞。王碧华住在这山洞的最里面，和小满住的靠外的部分，被一堵厚厚的洞墙隔开，王碧华所在的内部面积很大，与外面小满的住处以一个隐藏在山洞侧壁上的小门相通。刚到的那天，王碧华很是无语地翻着哭的肿胀的眼皮，连个窗户都没有，怎么滴，这是怕人盗了自己的墓穴的节奏？这到底是闭关还是活埋啊，以这样的心态再看小满，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守墓人。

　　很长时间王碧华很想和这个很有想法的设计师谈一谈，这确定不会缺氧吗？这是个什么玩意，三四个月就修饰这山洞的墙壁了吧？这凹凸不平的表面还做了个隐藏门，还有那突出去掩人耳目的房子，多少有点太凑合了吧。不整个高墙大瓦啥的也就算了，整的这么亲民，让习惯腐朽封建贵族生活的王碧华，非常的思念现代化。

　　王碧华强烈怀疑，月安王爷和王育老同志用这四个月弄了个见不得人的黑心作坊，然后让她当作坊主人，怪不得要求十八岁以下呢，老哥俩合计着未成年人不用判刑是吧？

　　转眼间春夏秋冬轮替了快一圈，生活规律得像是一眼看到死。在王碧华眼里，小满最多的时间就是非常适应地往山洞外面的茅屋里的竹床上躺着，那滋润的架势，就好像这是他失散已久的地主老家。小满的固定工作就是不定时去王府管家那里领钱，有时买回一堆菜来，反正山洞里能储存很久，然后让王碧华做饭。

　　好事儿的百姓竟然都没注意到小镇的郊区搬来一户少言寡语的外来人口，都说少妇门前是非多，作为一个肤白貌美长期独居的适龄剩女，多少年过去了，没有一个来骚扰小满的人，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当然，一切怪事发生在小满身上都是合情合理的。

　　对于在这儿稀里糊涂住了快一年的王碧华来说，这山洞吧，住久了还真挺惬意。冬暖夏凉的，夏天自不必说，连去年一个冬天也不用取暖设备，这还是真神奇。而且这里不但不觉得憋闷，这一年来还有很多好玩的发现，比如弯弯曲曲的墙壁的某个拐角处，一个大石头后面有个很大的缝隙，王碧华进去后发现是个大大的天坑，怪不得洞穴里虽然幽暗，但能看清东西，原来这样与户外天坑相接的光源有好多处，既通风又透着低调的光。外面这天坑面积很大，感觉比一个足球场还大，从底部看洞口，就能体会到小时候学习“坐井观天”的主角青蛙是个啥心情，这到底有多深啊，让王碧华感觉洞口还没有小满的脸大！盛夏的酷热光线，从洞顶到这洞底儿，经过层层克扣，当铺到地面时所剩的就十分的谦逊了，全靠那照在院子正中间的光斑照明，王碧华乐呵呵的跑到光圈里，踏着那平整的鹅卵石地面，装模作样地开启了个人咒语演唱会……咒语嘛，是瑟珠的灵魂，还好王碧华够努力。

　　站在远处，隐藏在洞内阴影处的小满，看着眼前这唯美的画面，若有所思。

　　“师父您来啦，我是不是很听话。都已经一年了，还是觉得神奇，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带着这么隐蔽的户外院子。”毕竟王碧华也是开悟的人，能感觉到小满的位置不是个事儿。

　　“废话，没有户外院子大瓮炉放哪？瑟珠可不是吹出来的。”阴影中的小满，语气平静。

　　“师父我之前记得大岚山是个秃山啊，怎么会有这么个宝藏地方，不但通风透气，还温度适宜，植被丰富却不生蚊虫。离村镇也半天的路程，竟然没有被村民发现。啧啧啧，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生蚊虫是因为这天坑里的灌木和草类植被多数都有毒。”小满今天的心情真是不怎么样。

　　“没事的师父，我记得的。灌木都生在旁边，我在平坦的鹅卵石路上走，这边连个草都没有。”今天小满情绪有点不对哦。

　　“那可不是路，那是河道。”

　　“师父，这都一年了，我真不能出去吗？偷偷出去一次也不行吗？”

　　“不行。”

　　“哦，好的。谨遵师命。”自由自在的小满是不会懂得被限制自由的痛苦滴。即使不甘心，王碧华还是很顺从滴答应，因为这是承诺。

　　来到这个山洞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式拜小满为师，自从那次小满受伤，王碧华就下定决心行真正的拜师礼，好好学习本事。就像好朋友有结拜仪式，有情人要有一个结婚仪式一样。既然心里已经认定，那么有个充分的仪式感才更踏实。王碧华觉得约束这个不着调的老师是非常有必要的，能激发小满的责任心，让她别太急着夺舍投胎去。另一方面，王碧华觉得小满这个神秘帮派相当的牛叉，以后走到哪里都能吹出天际的那种，这就叫眼光，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的眼光。可那个蹬鼻子就上脸的小满当时是咋说的？！“要拜我为师也不是不行，那可是你无上的荣耀，因为我小满可不收无能之辈。作为一个合格的徒弟，你必须做到以下几十条。”

　　对！不是‘几条’，王碧华在洞壁上划道道，最后一算足足五十条，幸好王碧华还残存着浓厚的开悟后遗症，只要安静的坐一会儿，这五十条入门内容就很完整的在心中浮现出来，背诵开始！

　　其实就算是彻底忘了，王碧华也总结了个大概。第一、小满说的的都是都是对的，必须无条件执行。第二、就算觉得不对也不能犟嘴更不能反抗，要信任小满，还得无条件执行。第三、上诉顺从时限是，当王碧华达到小满的境界为止。王碧华当时问小满“以她目前开悟的水平多久能达到小满的境界呢？”，那时小满很真诚慈祥地回答“不长，按照既往的经验看，应该和寿命最长的九重天神的寿命时间差不多。”。“九重天神的寿命一般多少年？”“一般我们描述这个时间单位叫‘万寿无疆’！”

　　就这样‘听话’就成为拜小满为师的前提条件。王碧华对小满这坐地起价的操作——无条件服从。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典范王碧华，这一年来过得是相当充实，捣鼓着腌制瑟珠的复杂程序，日夜念着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咒语。原来几十年前的爷爷就是在这里淬炼瑟珠的，最后爷爷把洞口堵住，移居到了珠玑镇。当年没有前面的房子，可能是爷爷觉得没有个房子不够方便，一年前才要求月安王清理杂乱石堆同时，还必须修建一个不起眼的房舍。
　　神奇的并不是天坑，而是这天坑的保密性能，保密得有点离奇了。保密得连装修工头月安王都不知道这后面深广大洞，更不知道这天坑。也不知道爷爷四十多年前闭关十多年期间有没有偷懒跑出去呢？一年过来王碧华有点想家了，回不去现代，连古代的家也丢了。她这古代爹妈也真是耐得住性子，真没来偷看她。

　　小满目光停留在王碧华脸上良久，跟你师父玩两面三刀呢？你是又忘了你师父读心的专业了吧。小满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认识各各空间，开始练习穿越空间。”

　　“真的？！”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离最后的夺舍又进了一大步，有可能直接回现代了吧，这可比出门溜达有吸引力啊，而且这也意味着快要把那两只胖鬼送走了吧？！“太好了，那我把明天淬炼瑟珠的材料先放一边，我一定认真学习。”

　　“不行，空间行走并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不但需要扎实基础，优秀的耐力，急于求成还会有危险。是和瑟珠同样重要的课程，都不能耽误。白天你继续做你的瑟珠，一道程序都不能省。从明天开始，我们午时开始上课，晚饭取消，讲完课后你要用两个时辰练习消化我所讲的内容。其他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做瑟珠。”

　　“……”笑容在王碧华脸上凝固，呃，这突然的幸福——咋感觉——有点——没人性呢。

　　“师父，你觉得我能胜任吗？”绝对顺从的俊杰典范王碧华，还是忍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都没嫌累，你有什么可嫌累的，你都已经六岁了，就你这牛趴的速度，想学到八十岁啊。”

　　“……”六岁有这么老吗？咋还感觉被歧视了呢？王碧华的脸一阵儿抽抽——你确定你累？

　　非常累的小满同学，一大早踩着悠哉悠哉的步伐，又出了洞府自己去巡山玩耍去了。王碧华在洞里摆出苦大仇深的姿态，很是任命地开始摆弄手里的各种草药啊、泥土啊、石灰啊……王碧华觉得她快要开个化工厂了。自己真的加入了屌炸天的门派？咋觉得自己被自己的眼光给卖了呢！

　　另一边天坑的最顶端，以低矮松散灌木为主要植被的陡峭的大岚山顶上的这块几里地的寸草不生的巨石地面，是正经的无人区。四面吹来的风常年在这个无人区四周聚集肆虐，却在到达中心天坑附近无缘无故的融化。那顺从的像是杯水倒进沙土一样瞬间无有踪影，凡人却见不到这独有的温柔，因为没人能在一里地之外的飓风中驻足，就算偶尔被飓风卷进来，也不可能存活在这个没有氧气的近真空环境，这里连凡间的植物都不生长。所以那天坑顶端那看似茂盛的植被，不是凡间之物……既不是凡物，又怎么会滋养凡间的蚊虫？那些植被只会吸引与它相应的生命……

　　小满掐诀给自己罩上‘逸乐结界’，这样王碧华的境界就只能感受到小满在看天吹风放逸闲散。披着逸乐外罩的小满只眨眼之间就轻而易举的出现在这天坑的最顶端，也就是这大岚山的最顶端，在结界的掩盖下，放心平静的盘腿坐在那平如镜面的石基上，习以为常的看着远处盘旋高耸的风墙，很是虚弱地调整着这几日耗费的气息，没想到她法力护持的这么好，对方竟然只用一年多就发现了踪迹，真是麻烦，但是她还不能走……
　　当然无论小满这边如何折腾，王碧华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小满放松无事的乐天享受而已。

　　蔚海天际之巅的蓬莱仙境上，自由自在的飘游飞行着各式各样的仙使灵士，无忧无虑的灵士们各自重复做着自己爱好的工法来提升灵力，喜气洋洋建造宫殿的真正的天工巧匠，只一转身就换掉沾满各色颜料色彩的画士，以宽大衣袖里的彩虹云雾为泥的雕塑师，正乐呵呵不知道用什么打磨着五彩缤纷的各色宝石的法器师，躺在半空用一只不起眼的笔对着天空一顿验算的学者仙士，远处空中正飞舞着让人看上一眼就能痴迷的歌舞……整个仙境充满了满足的欢声笑语，即使没有那些绕着百花和谷植飞舞灵士，整个蓬莱仙境也一样满满的生机盎然。

　　仙境里几百年才会有饿感的灵士们轻轻松松的从海里抓几只龙来烹饪，这艺术的摆盘丝毫看不见抓龙时候的血腥。灵士们不但单纯愉快，还真正做到了仁义的典范，亿万年来世世代代从来没有忘记和他们同源，也同样爱吃龙肉的沁戈兄弟们。这也养成了蓬莱灵士独特的饮食习惯，他们只割食三分之一的龙肉，然后乐呵呵的把大龙其他部分顺着飞云峰顶上的云层底部仍下去，俯视着沁戈兄弟们心满意足的争抢分食，就是他们蓬莱仙士长久以来舍己为人的饲养动力。

　　此时蓬莱的天空掠过一只巨大的金鹏，愉快的仙士们都停住各自手中的劳作，自发的对着金鹏行礼，直到金鹏向着那金光灿然的蓬莱金宫飞去在眼前变得很小，仙士们才又自由自在（没心没肺）的务工玩耍去了。

　　金鹏在蓬莱金宫前化身成一位金光天神，转眼间隐进那无人看守的金色大门，威猛俊朗的脸上泛着柔和的金光，长着这是蓬莱仙境独有的勤劳率直的长相，找不到一丁点儿与九重天神齐寿那该有的嘚瑟，严肃地出现在金宫正殿大厅。

　　“不知尊上驾到，弟子失礼！”金光天神对着一尊一肘高的仙气塑像行礼。

　　“贺元你不必紧张，可以起来回话。我今天以神识游你这蓬莱金宫，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贺元仙帝跪地行礼并没有起来“尊上折煞弟子了。尊上无有不知，是弟子近期有何失职，或有何过失？恳请尊上赐教指正。”

　　“贺元，万物皆有坏灭，纵然寿与天齐也终有寿尽人非之时，这天地也与此同。这天地大寿本该在几千万亿年之后尽的，可近百年来天象聚变，若在此契机人心向恶，则可诛天地，到时九州同灭也不是不可能。你可知啊？”

　　“弟子自然知道，尊上已多次教诲，弟子时时不敢忘，故一直尽心守护蔚海太平，护众仙向善。”

　　“据我所知，蓬莱仙士近期有大量捕杀龙族。”

　　“尊上所知甚是，近几年沁戈与黄海龙族多有争端，起初只小有打闹犹如往常弟子并未插手，最近龙族屡屡获胜士气大振，大量剿灭沁戈族人，眼看占领飞云峰顶，弟子记得尊上您的叮嘱，一旦有其他异族突破闯入飞云峰，会因气息纷乱破飞云峰顶墨清云雾的封印，到时云雾散去沁戈再无约束，就是弟子严重失职。也正值一批蓬莱仙士到了进食的年份，故弟子带领众仙士捕杀龙族，直至龙族彻底退回黄海。”

　　塑像静默半晌后叹息着说“让沁戈族能在飞云峰四周部分海域活动，这本是天恩。可这沁戈族人却不知悔改感念天恩，只是依然引得争斗不断，本来万万年来也习以为常了。而此次交战却有怪异，沁戈族心性秉直又骁勇善战，除了与九重天对决，几乎无有败绩，为保护四周，沁戈并不能到达黄海龙族海域，每次只在交接处争执几下，黄海龙族一吃亏就退回黄海，不会与沁戈深战。而此次大战，怎么会如此持久，而且沁戈不但损伤，损伤还如此之大？”

　　“听说与沁戈族的一位公主有关，但具体如何弟子不屑打听，只听说那位公主在战初就去世了。”

　　“也罢，我实不愿管闲事。既是你的职责，自然是该褒奖夸赞的。但你也切莫居功自傲，要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虽然蓬莱仙士天性食龙，但蓬莱仙士喜好修美向好，食量也并不大，还是尽量辅食一些这仙境中的补灵仙果，尽量减少龙族的损耗，毕竟能投生到蔚海龙族，实属福广不易。任它修炼升天，以成苍天好生之德，也是美事。”

　　“尊者慈抿，弟子谨记！”

　　“我此次前来，是想问你近几十年来可有仙灵生命由这蔚海直入凡间的？”

　　“绝无可能！尊上您想入凡都要借以凡胎，何况其他与您相比判若云泥的仙神，更不可能逾越这与天地同生的蔚海灵藻障界。当然凡人的浊身是连灵藻障的边都碰不到的，这是天地公理，别说几十年了，简直是亘古未有。”金光天神的语气毋庸置疑。

　　神像稍稍叹息：“像我和你说的，近百年有些异象不比往常，虽然我有些判断，但奈何牵涉甚广我不能出手。近几日我在凡间风障石台发现了些许仙元体气，我费了很大劲儿才彻底清除。若三界的根基屏障互相污染，这个世界将再次动荡搅拌回归混沌，届时九州同灭，三界生灵虽可重新投生他处，却会在投生前感受漫长的苦楚煎熬，我心实不忍。”圣气塑像神色低垂，双眼眶中各流出一滴泪，七彩晶莹的水滴划过塑像嘴角时瞬间变得坚硬无比，掉落在金桌之上发出‘嘎达’的脆响，为了彰显自己的质感还蹦跶两下。

　　“尊上？！”金光天神跪在地上，目光凝重地看着塑像。

　　“万物皆有寿命，却并不是都能享尽天寿。犹如凡人，若能做到听天由命自然能享天寿百岁，而人每每竞争造作，自以为是延年续命，终究所至命七十者稀。目前天地间充满造作向恶的心力，这两颗‘金刚泪’内含我的心力，若天地大动之时可随心取用，在此前切切收好。”

　　“弟子将此圣物镶嵌在尊上您这塑像的发冠之上保存，定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