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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越家,兑国南部的大族,族中有擅长文也有擅长武的官员,其中属宸越氏的父亲越季良大人,权至三品给事中,而朝着派系复杂此处不作赘述,不是作者不说,是短时人物出场太多,王碧华实在理不清记不太住,什么太子宸子业啊、什么周贵妃啊(宸老王爷他娘,已逝)、殷淑仪啊、淑仪的儿子宸子栾,宸子凤的……说的王碧华都有点晕车了。

      总之呢,王碧华自己总结了一下:就是周贵妃病逝后,月安王宸子禄迅速失势,在和太子的斗争中,遇到一个困难月安王就娶一个媳妇,十几年来几乎把半个朝堂重臣的女儿都娶了来,才勉强保住性命。

      王碧华心里不禁感叹,皇子当到这个份儿上属实够窝囊。怪不得笃信术士的月安王,孩子虽多断层却比较严重,除了两个成年的孩子外,几乎都在十岁以下。不过月安王这子女断层八成是遗传,何壮刚才不是说了,除掉各种夭折的,和作为摆设的公主,皇帝成年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和月安王爷,目前被皇帝十分宠爱的就是殷淑仪的八岁的儿子宸子栾,宸子栾六岁就被封为庆云王,殷淑仪另两个儿子,刚会走的宸子风,和襁褓中的宸子羽就不提了。所以说男人永远专一喜欢十八岁的姑娘,还真是真理。

      哎,生在皇帝家也是不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看月安王对王歧那神叨劲儿,王碧华想着,她是皇帝老爹也不待见他,给他封个王就不错了,扶不上墙的烂泥,眼不见为净。

      就在王碧华沉浸在臆想当爹的便宜喜悦中时,以为终于讲到了王碧华能听懂的正题了。

      这和亲本是笼络大臣非常牢固有效的裙带方式,可这和亲和的多了总是有些明显的弊端。比如宸越氏书香门第,颇有才情,但性格却随了她父亲,刚毅刻薄。

      宸老王爷本来是想拉拢拉拢没事儿就参他几本的这个越给事,奈何老家伙软硬不吃,那一副不畏权贵的铮铮铁骨任谁见了不得赶紧磕两个头。把宸老王爷整的那个闹心啊,和一堆老丈人商量无果后,觉得是时候再多一个老丈人了。

      为了表达诚意,月安王按侧妃礼仪迎娶越氏,可是月安王毕竟不是十年前仪表堂堂又登基呼声很高的月安王,这平级的侧妃就近十个,难免有些事端摩擦。心气儿颇高的越氏以侧妃入王府,也并不甘心,为了帮夫君夺权,入王府不到一年就背着月安王暗中收买礼部侍郎程士易被逮了个正着,被御史中丞魏中高狠狠参了好几本。这连中三元的状元离开御林苑刚升至程侍郎还没一年就这么被剥去官职不得入仕,月安王虽没被剥去王藩,却被贬至这边境镇守以将功赎过。

      王碧华偷瞄了一眼墙角一声不吭蹲着的黑骨头棒,就你这智商就别学吕皇后宫斗了咋样?

      月安王天性不争,一听远离京都就筹备着在这朝鲁边县建府修院,见王爷安家常驻的心情如此迫切,京都那边也没有后续发难。此后魏中高官升至三品御史大夫,说起来魏中高隶属御史台,而越给事隶属于门下省两人井水不犯河水,本不该把这女人闹出来的小事闹大。可魏忠高那是太子一侧……

      名利场是非圈啊,老兄,就你这张嘴,能活到现在不易啊!

      何壮忽然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尴尬地笑了笑。“你还小,不懂这些。”

      王碧华没表态,只是很礼貌地咧了咧嘴角: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再墨迹点就会和你的知音王晋寰女士(王碧华她娘)当面切磋唠叨功夫了。这王家第一话痨,和江湖第一业余政治评论员看你俩谁能赢!

      “可能是因为越氏有孕在身,月安王并没有太责罚越氏,但越氏觉得受了月安王的重视,和其他侧妃针锋相对很是明显。后来她害的何美人流产,月安王让越氏把出生的孩子过继给何美人抚养。越氏不从,月安王大怒。让我在王府外给越氏弄个牢固的房子囚禁一阵儿,说是不想见到她。但暗里却嘱咐我给越氏饮食用具别乏了。”

      王碧华陷入了沉思,月安王似乎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无能。说是不想见越氏,是怕她在府里树敌太多被迫害,想保护她吧。待到时机成熟再把她接回去。黑骨头棒却在听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仰天大哭。王碧华直摇头,黑骨头棒嚎的让她闹心,这就又感动了?!当初黑骨头棒用她身上化的灰是怎么跟王碧华说的?她说何美人嫉妒她美貌才害的她。你这恋爱脑就好好做你的傻白甜,别掺和在宫斗剧了吧!王爷舍不得你,没准儿是舍不得你这个炮灰呢?毕竟像黑骨头棒那样不畏天高地厚的天然炮灰是很难得的吧,肯定不知不觉中帮了月安王摆平了很多事儿。
      美貌?!王碧华又看了一眼那骨头架子一般的黑炭,摇摇头,果然美貌这玩意儿属于主观感受。

      “可没想到越氏的秘密藏身处后来还是被发现了,有一天夜里木屋忽然起火,等我感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怎么样?和你听到的故事一样吗?”

      王碧华也不避讳“我是听说你与越氏暗通款曲,设计烧了密室,其实是私奔了。”

      “哈哈,那我怎么还会在这里。”

      “这一点我信你。”若是对外如实告知‘越氏被囚禁中烧死了’对越氏家族尤其是越给事中难以交代,若传出私奔的传言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模棱两可宁可信其有的家丑,越家是不会追究的,甚至可能问都不会问,万一细查证实了,那皇家颜面何在?越家颜面何在?他三品大员还不成了朝堂笑柄,整个家族的适龄子女的婚事都将受影响。“但我不信你真不知道越氏被谁所害,你若真是一无所知,也不会还在这里。”毕竟他是私奔戏码的男主角,连正经人家姑娘都娶不到,谁会任由被扣上个喜欢玩弄少-妇,再抛弃少-妇的污名?

      “呦呦,你真是五岁?”何壮无奈地笑了出来“我能在这里,自然有在这里的好处和道理。”

      王碧华也笑了,跳下椅子把桌子上的玉石安稳地放在何壮手里“言必信!”

      何壮看着手中的玉石“这玉是真好,但是也确实过于贵重。我不能要。和你谈天很是畅快。你这孩子有前途。”聪明又无害的感受让何壮狠狠的吐了吐多年来的阴郁,他何壮也是堂堂的官宦之后,若不是家道中落现在正该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衙内待遇。
      王碧华很真诚地笑着,冲着何壮递过来的玉石,做个拒绝的手势:“我这么有前途,等我长大,你跟着我干吧。这块玉就当成信物。几年后我来月安王府找你,到时候让你鉴赏各类宝贝玉石。”

      “……”何壮抬着手愣了半天,这转眼都到了下午,真和做梦一样,看着飘出门口的火红斗篷,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羊脂玉石,阳光洒在玉石上犹如软糯油脂,柔和的明暗过渡映衬得玉石更美艳无暇,而此刻似乎留下了另一种比美玉更难得而又美好的光芒。何壮释然的笑了,有时候主子不一定非要给予臣子多丰厚的赏赐,一种同道中人的理解尊重实属比美玉更难得。当然,能被尊重又能赏赐丰厚就更完美了。

      “哇,吓我一跳!”王碧华左顾右盼,刚才那两个伙计被宸恒整哪去了?

      宸恒双臂抱胸靠在房屋一侧的木柱上若有所思“啧啧啧,你想听越氏的事,还至于这么大阵仗。凡人真是可怜,如此笨拙却都自作聪明,结果各各都是漏洞百出弄巧成拙。”

      “我去,你听墙根!”不但听墙根,还理直气壮地嘲笑她笨?!岂有此理。

      “你胆子挺大啊,也不怕被人拐走。”

      “屋后油布的货物后面盖着的,是王歧帮我找的十几个安保。”

      “我刚才听你说没有暗桩的,凡人果然奸猾,满口谎言。对了,忘了和你说,你父母带人来找你了。”

      “宸恒?!我不是让你拖住我哥,然后我们一起悄悄回去吗?你怎么和我哥说的?我父亲他们在哪?”

      “我把他们引到那边了。”宸恒边走边说。

      此时刚才茅屋里出来的绿衣青年何壮,看着叽叽喳喳走远的两个小小身影,笑着转头和几步外赶来的两个伙计一同离去。

      “说的那么凛然,你不还是骗人了?骗我哥把父母找来,你安的什么心?还乱用仙法把何壮的伙计变走,小心遭报应。”跟着小满首先练就了一身记仇的好本领。

      “喂!你这叫胡搅蛮缠好不好?我是能用仙法,可仙法不是妖法,可不是惑人用的。那两个伙计还用仙法吗?我就花一两银子让他俩帮着抬点货品就完事儿了。我和你哥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不对吗?我可是后来跟过来的,当时就是不知道你要去哪。再说我当时就说了‘不妥’,我可没答应帮你。你俩在屋里长篇大论相谈甚欢,你家人都过来了,我只好说我在这边找,让他们去其他方向找一下嘛。有问题吗?哪里骗人了?我不就是在这边找的吗?”神仙骗人?开玩笑!鬼才用那欺骗的低劣手段。作为九重天神,有什么需要是直说办不到的?

      “呃……”关键是他说的没毛病,但王碧华就是觉得憋得慌。

      王碧华并没有憋多久,忽然一个天雷劈开宸恒身边挂着简易帆旗招牌的木柱,木柱中央瞬间烧焦断裂。不知道转到哪去的红毛鬼怪,此刻忽然冒了出来。红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给火苗煽风,这不大的火苗借着红毛这股阴风迅速变大,红光包着断裂的木柱蹭蹭地往外冒。上蹦下跳的红毛护着这股旺火,顺着柱子断裂的力道不偏不倚地朝着宸恒砸去。王碧华眼疾手快地在宸恒屁/股上踹了一脚,宸恒一个大趔趄趴出去一米多。

      没有水泥的时代,好巧不巧地刚下完雨。

      宸恒来了个正儿八经的狗吃屎。

      老天爷就这么善解人意的吗?王碧华欢乐的大笑出声。没等王碧华乐几下,宸恒也还没来得及起来,又一个雷劈开了另一根更粗的木桩,木桩砸的方向还是宸恒,王碧华刚想继续抬脚(虽然此时她的腿儿是够不着,可踹人的心还是一样到位),这次已经有了准备的宸恒迅速几个翻滚,成功躲避燃火的木柱。木柱砸向边上一个店铺的屋顶,火苗在红毛蹦迪般的鼓舞下迅速在屋顶蔓延。还好店铺里面正在整理货物的老板及时跑了出来。这一番操作下来,远处的人们也反应过来了,向王碧华和宸恒这边围了过来。

      王碧华的父亲也发现了异样,带着几个家丁,还有死缠烂打跟过来的王晋氏,向这边赶来。王碧华母亲巴拉开人群,一把把王碧华搂在怀里,然后开始了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模式,丝毫没在意不远处那个和泥土混为一滩的,正咬牙切齿盯着王碧华的一个小不点。

      没什么同情心的王碧华止不住笑出了声,听说你最爱干净啦?听说老天是你家开的,雨点都不愿意沾身上?哈哈。

      报应啊!啥叫现世报。哈哈。

      被一众家丁抱上马车的宸恒,沉默不语。雨神小组不听他话,还可能是个意外,而这专责肃杀的雷公组那是他颜恒正统管辖的一部分,追着他颜恒劈是咋回事?对领导有意见?劈木桩子是在闹啥?胆子再大点往爷身上劈多痛快!

      宸恒觉得刚才家丁给他擦的脸不够干净,刚想用袖子抹一抹,抬起手臂马上又很嫌弃地在空气中抖了抖,然后更紧的皱了皱眉,算了。
      这凡间也太苦了吧,变数多得都欺负起神仙来了是不?要不是现在回去太没面子,宸恒非让你们这些得志的小神还有像王碧华那样比衰神还衰的小人儿知道知道,什么叫九重天神的福泽无量。

      王碧华很是郁闷,遭天谴被雷劈的是宸恒好不好?那周围人又开始不留痕迹地躲避自己是啥意思?好不容易挽回点的名声,就这么容易又臭回去了吗?这里里外外的人,看王碧华的眼神,怎么好像是她把宸恒给劈了呢,她长得那么像暴力狂吗?还有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红毛鬼怪,这新来的鬼怪都喜欢玩火是个啥毛病!倒是说个愿望啊。你看看人家黑骨头棒,愿望满足后那生无可恋的小眼神儿,乖得像个布娃娃,当然,你要非肤浅地把她形容成乖木炭,也没啥毛病。

      天还没黑月安王府的大堂已经乌央乌央的聚集了一群人,面色严肃的爷爷王育和父亲王成安,看不出表情的月安王爷,还有靠边站着冲着王碧华摊手表示他也不太清楚状况的废材王歧,一堆等候差遣的伙计,和两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鬼怪。这王府的问责阵仗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问责程度咋样?

      月安王爷非常铁面地从自家王府的家丁中一个一个查问这几个孩子是怎么跑出去的?根本不用问别人,问完自家看门管事,第二个问到的马车车夫就把宸恒给供出来了。王碧华很是内疚地冲着站在不远处,两手绑成木乃伊的宸恒投过去同情的眼神:不但受伤还得受罚,真是个倒霉蛋儿。

      王碧华也很无奈的,她是很感激宸恒冒着风险将自己带出府的,可她最初的本意是想在集市里甩掉宸恒和他哥,最好能让他们逛得忘了王碧华。可这摆得跟仓库一样稀稀拉拉的摊位,和王碧华在电视剧里看见的繁华街巷出入太大,根本对孩子没有啥吸引力。这才执行和小满商量好的第二套降雨方案,再让宸恒稳住哥哥,迅速办完事再悄悄找到他们一起回去。

      王碧华从来没想过宸恒敢找大人,怎么地,课堂上聊天不听课,聊完天怕老师不知道,站起来跟老师打个报告呗?!所以让宸恒支开哥哥这事儿上,王碧华是丝毫没怀疑过。可谁成想宸恒来了这么一出,王碧华又看看另一边低着头把眼睛哭成一条缝的王文福小朋友,好好的一副斗地主活活玩儿成了狼人杀。

      宸恒平静的站着,孤傲的眼神里透着对众生的同情,好像偷跑出去的人里没有他。那是没有一点儿作为倒霉蛋该有的悲恐心情的自觉啊!经过漫长的讨论,大人们终于对如此清晰的案件做出了一致的裁决:第一、三个孩子顽劣欠缺管教,罚闭门思过三天,三天内只能吃冷食,不得离寝室一步。第二、作为本案重要责任人,将承担本案的一切后果,执行家法三十杖!禁食三天。第三、三个孩子需要观看行刑全程以此为鉴。这个罪魁祸首就是——

      小满!

      “小满,你可心服。”王育公布完宣判结果后这样问。

      “奴婢心服!”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的小满,安静地跪地磕头。

      服?服个毛线!王碧华转头看向宸恒,正对上宸恒抬头与王碧华视线相对,宸恒那稀疏的剑眉下,长着一双微翘眼尾的丹凤眼,眼中如暗海般晶莹深广的瞳仁里,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平静,平静得深不见底……

      倒霉蛋?!王碧华想笑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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