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障碍》千里花城

8、沙盘

　　时间在幼时的记忆里除了漫长，就是一成不变的漫长。初生牛犊，总向往着飞出山村，飞去看外面的五光十色。炽热的阳光，淳而朴素的村庄，一点点变化也叫人新奇，尤其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
　　高芳就是在这时候被分配到这个山村来做教师的。
　　燕子第一眼看见这个年轻的教师就眼前一亮，她觉得这个老师长的真好看，而且，年轻的就像姐姐一样。不需要理由，又或者说，燕子的本能善良在作祟，让她想要对这个老师好一些。
　　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爸妈，学校来新老师了。
　　农村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份新奇，就像收到礼物一般的高兴。
　　朴素的家长们大抵也是高兴的吧，或出于对新老师的照顾，或出于淳朴的农村人的卑微，她们总会叫孩子带上自己家成色好的瓜果蔬菜送于新老师。
　　她们大概也以为，新老师是能感受到这份善意的。
　　但，其实不是的，后来的燕子猜想，高芳那时，对这份善意是不屑的吧，甚至觉得不需要被施舍的。她从一开始就扭曲了这份善意的本质。

　　宫邪一行人辗转找到当年的学校校长问及画中内容。
　　校长记得高芳这个人，对画却是一无所知，倒是说了几个还留在当地的当年高芳带过的学生。
　　走过了第三家，来到第四家。男人抽着烟瞅了一眼画，又瞅了一眼人，慢悠悠突出烟圈，说道:这事儿我记得。
　　众人皆是一喜。
　　男人却又道: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呢？说着做了个拇指搓食指的动作。
　　小成警察是个直性子，脱口就说，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不等他说完宫邪打断了人，直接跟钱包里掏出一把钱，好似突然拿了霸道总裁的人设，语气也是不容置疑，他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男人本欲再拿一拿乔，瞅见宫邪眼色，终究是没敢。
　　他又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问的事儿，好多年了。
　　那时候我们村里来了个新老师，平时倒看不出对谁好坏的，但那天也不知怎么的，就将霍燕的练习册扔到了地上。就跟你画里情形一模一样。
　　宫邪:那个新老师姓什么？
　　男人:姓高，叫高芳。

　　她在扔练习册前，有没有什么冲突？

　　没有，就是突然就扔地上了。本来发练习册是念一个名字就上去一个人拿的。但是她没念霍燕的名字就将练习册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后来全班都发完了，只有霍燕没拿到练习册，她才自己去看的，一看那本扔在地上的就是她的。

　　霍燕是谁？

　　就是你们画里蹲着哭的那个，她平时不爱说话，但是成绩还挺好的，而且也不是我们这种人，她应该算比较乖的那种学生，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也绝不会不交作业，说实话我现在都没弄懂当时那个老师为什么要扔她的练习册。不知怎么的，反正我对这幕就印象特别深刻。

　　白暮想了想，将花店里监控截取图给男人看，问道:霍燕是他么？
　　男人只看了一眼就摇头，说道:不是，霍燕是个女的，你这是个男的。
　　白暮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有听说霍燕后来有交男朋友么？
　　男人摇了摇头:我们不熟，小学毕业就没联系过了。

　　白暮收回了手机，最后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笑了？为什么会觉得好笑呢？
　　男人起初没听明白，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说道:我其实也没觉得有多好笑，就是都在笑就，，
　　后面的语言已不需要说明，白暮已转身离开。
　　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只是大家都这么做，那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呢？
　　呵，即使那个捡书的小女孩儿没想过伤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