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障碍》千里花城

6、沙盘

　　认领尸体时，死者的丈夫没有来，儿子拖拖拉拉第三天才过来。
　　从法医室出来一脸颓丧，瘦骨嶙峋的男人掏出烟往宫邪面前递。宫邪推开说道，我不抽烟，便大踏步走开了。
　　男人讪讪收回了烟，拦着后面跟着的小乔，连忙问道:警官，警官，这，凶手抓到了吗？他害了我妈，这得赔钱吧。
　　小乔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只说，这得听法官的，警察只负责查案也赶快溜走了。她怕男人再多说两句她忍不住要打人。
　　进了室内她就忍不住吐槽，你们知道那人问我什么吗？他问凶手抓到了能不能赔钱。这是亲儿子吗？他妈死了他关心的是能不能赔钱。要不是他有不在场证明，我都怀疑是他杀了他妈。
　　王舟拿着水杯路过，拍了拍大乔道:染上毒瘾的，有几个是有人性的，你见的多了就知道了。
　　小乔依然愤愤，杨言早晚抓这些吸毒的归案。
　　郑武一旁附和道:对，小乔姐威武，到时候隔壁缉毒大队都来感谢你。
　　隔壁缉毒大队没来，他们队老大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斯斯文文又白净漂亮的青年。
　　小乔顺口就问了一句，宫队，你这是拐了谁家的美人儿呀？
　　她一开口宫邪就知道早糟，可惜，嘴长在别人脸上，他没来得及阻止，只好不尴不尬的解释道，他们警局就这样，大家爱开玩笑，姑娘不咋像姑娘。
　　白暮依然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看不出生气没生气，只点了点头问什么时候能开始。

　　不一会儿法医，技侦，外勤就坐了一屋子。
　　大屏幕播放着前几日的监控视频。
　　技侦先说了话，我们梳理了死者死亡当天花店买仙人球的人，花店有四家，买仙人球的有六个人，四女两男，屏幕上依次闪过六人的图片截图和买仙人球的过程。日常的穿着，平常的行为，自然的对话，完全看不出谁是凶手。
　　法医道:确认死者死于百草枯中毒，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任何外伤，甚至没有强迫被喂食毒药的痕迹，要不是那个诡异的姿势，说是死者自杀都没有问题。
　　外勤介于沙盘的画，对死者的生平做了大量走访与梳理。
　　高某毕业于某师范学院，那时还是包分配制度，高某最开始被分配到村里某希望小学，在哪里呆了三年，而后调到了县里并与她前夫在不久后结婚，一年后有了孩子。孩子高中时在市里买了房子，之后又两年前夫调到市里南锦一中，没过多久，高某也调到了市里南锦十中直到死于十中教师宿舍楼。
　　同事口中，高某爱慕虚荣，为人刻薄，似乎还不怎么检点，与丈夫儿子的关系都不太好，与同事相处的也不怎么愉快。
　　宫邪敲了敲桌子:似乎是什么意思？你一个警察能用似乎办案子吗？
　　被训的人讪讪扒拉了一下头发:就都是那些同事说的，说死者总仗着自己美貌跟很多人都很暧昧，但我一问具体的人她们又讳莫如深，说是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广而告之的。
　　宫邪倒再没说什么，倒是案情会开到这里，都眼巴巴望着宫邪指出明路。
　　宫邪却道:都看着我干什么，看你们白，，，宫邪一时卡了壳不知道拿什么词来称呼人才合适，最后勉勉强强捡了个专家的称谓。
　　宫队不管说什么自带一股流氓气质，莫名让专家一词儿带了那么点儿颜色，但，宫队发誓，他决对不是在调戏白小少爷。
　　白暮古怪的看了一眼宫队就又去扒拉之前的花店视频了。
　　白衬衣黑裤子的男人推开花店的门，彬彬有礼的跟正在插花的店长说了什么，店长将人引到摆放仙人球盆栽的架子前说了两句什么就自去忙去了。
　　男人大热天的穿着长袖，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半屈膝蹲下来观看这仙人球。
　　画面在这里被停止，白暮道:他可疑，可以查一下。
　　全员:，，，，然后呢？为什么可疑？查什么？那方面？
　　白专家没了下文，他们也不敢问，集体将头转向宫邪。
　　宫邪无奈道:为什么可疑？总不能因为人家大热天穿了长袖衣服就要调查人家的。这群人都笨的很，你不说清楚，他们领会不到的。
　　全员鄙视宫队，说的跟你领会到了一样。
　　白暮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在盈盈目光中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称述过于简单。就将视频倒了回去。
　　插花的女店家放下参差不齐的花枝往放花的架子走，进门的客人在移步花架前看了一眼那些随意放着的花枝。
　　还有这里，这盆小仙人球不知道被谁与旁边的大仙人球换了位置，这位顾客有一个迟缓动作，他下意识想将这两盆花换过来，但在动手前脑子阻止了他这么做。
　　众人皆有一种，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的感觉。
　　但，耐于一切都是白专家的直觉，最后宫队决定兵分几路，都分别去见见几位买仙人球，宫邪带着白专家则去看看视频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