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障碍》千里花城

3、沙盘

　　照片里一切成了定格的某个时刻，一副无生命的画。
　　白暮将照片一一看完便还了回去。
　　陈局才问道:你看出什么来啦？
　　白暮摇了摇头，随后又说道:只是模糊的感觉，照片是死的，我要去现场看看。沙盘还是姿势都充斥着一种仪式感，我感觉，凶手在营造一种他想要的氛围。这种氛围可能是他内心无意识流露出的求救信息。
　　求救？宫邪对这两个字有一种本能的反感，一个杀人犯通过杀人来求救？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位凶手本身就是个穷凶极恶的坏蛋。
　　白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头问了陈局，什么时候方便去现场看看。
　　陈局不知是对白暮本身充满了盲目的信任还是怎么的，言语里对白暮的话有种不疑有他的赞同。连带着语气都充满了称得上念爱的宽容，他说:你方便什么时候去看现场就什么时候去就是，到时候给宫邪打电话，叫他来接你。
　　随后陈局不由分说的将宫邪的号码发给了白暮，还顺便推了个微。谁说老人就玩不懂高科技的。
　　白暮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打开看了看，有那么一两秒眼神微妙，像是有点儿意外又有点儿不耐烦。接着意识到宫邪在观察他立刻就收敛了，抬起头又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语气常年带着一丝有气无力，像是身体不好不由自主带出来的，就连说话的主人公自己好像都没意识到。但，耐于那双不怎么有情绪的眼睛加上那一张脸，说话间倒是先给人一种身处寒冬的冰冷。
　　他说:那就明天吧，明天联系。
　　老管家适时的走过来做好了送客的准备。陈局也就拎着好大一个宫邪走了。
　　上了车好一时安静，陈局看着关上的大门，在想第一次见到白暮的时候。
　　至于宫邪，宫邪憋的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我怎么有一种被赶出来了的感觉，又说，你看这天儿，你看这表。
　　陈局莫名其妙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宫邪:你看这表，几点？六点对不对？下午六点，广大人民群众标准的吃饭时间，他家那么大，留人吃顿饭的钱没有呀？宫队长理直气壮，并向陈局表达了迫切的需要被认同感，问道:是吧，一般人到了这个时间家里来客人，客气也该留一留吧？
　　陈局:，，，，他还以为，他们能耐的支队长有什么高见。组织是没给你发工资还是怎么的？组织没教你不拿人民一针一线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弄不来一顿饭？就这点儿出息。
　　宫队觉得自己被误解了，他据理力争道:不是我缺不缺这一顿饭的，他话得带到吧？这不人之常情么？
　　陈局眯了眯眼，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他幽幽说道:你怕不是缺这顿饭，你是觉得没在人家家里待够吧？怎么的？你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还羡慕人大别墅呢？
　　宫邪其实也觉得自己纠结一顿饭这事儿有点儿莫名其妙，细品了品陈局这话，居然还真是这么回事，他毫不羞愧道:我说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了，我好像就没说上两句话然后就出来了，关于案情还是别的什么，啥也没说着，还真是没待够。
　　陈局有一瞬心想:要不还是换个队长吧。
　　陈局:啥也没说着，你还想说啥？你是不是还想问一问人家爹姓什么娘叫什么家里几口人成家没成家呀？你是不是还想点根蜡烛跟人家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一直到天亮呀？
　　宫队没听出陈局语气里的气急败坏，极会抓重点，问道:那他成家了吗？
　　陈局没脾气了，他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宫邪，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指了指。最后语重心长道:你那点儿喜好，咱局里人尽皆知，我也不是那种老古董要劝你走正道什么的，但，白暮这个人，他，很，陈局一时没想到合适的词，勉勉强强道，他很特殊，你们不合适。
　　宫队不以为然:是很特殊，他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长的极好看又沉稳内敛极有内在的美人儿，性格也不咋咋呼呼，手也骨节分明的，，，，。
　　陈局听不下去了，幸得已到达目的地，陈局利索的下车走人将自己把自己说美了的宫队扔外面走了。
　　这么说了一通，宫邪那点儿没能蹭到饭的小怨念早散干净了，美不滋儿的等着明天跟佳人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