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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打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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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日头大,搭在院里的衣裳很快就晾干了。阮晴烟将衣裳收拾好后,便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紫薇树下。她背靠着树干,抬头往上看。日光强烈,但大都被枝叶割开了。
阮晴烟在心里幻想着这棵树结满紫薇花的样子。
这时,大门被推开,阮鳞鸿从外进到院里。
“怎么回来那么早?”阮晴烟问道。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阮鳞鸿道。
阮晴烟忙起身,跟着阮鳞鸿进了厅堂。一进屋里,阮晴烟鼻子轻微地皱了一下:“哥哥是不是受伤了?”
“为什么这样问?”
“我闻到血腥味了。”
“你怎么像只小狗。”阮鳞鸿笑道。
“你还有心思打趣我。”阮晴烟道,“你哪里受伤了?”
“小伤而已,我已经处理过了。”
“给我看看。”
“妹妹,没……”
“给我看看。”阮晴烟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喙。
“好吧。”阮鳞鸿无奈应道。
言罢,他将上衣褪掉,露出腰侧已微微渗出血迹的白布。
阮晴烟弯腰将布轻轻揭开,底下的伤口约莫手指长,虽然已止了血,但还通红着,隐隐能看到里面翻滚的血肉。
阮晴烟一眼便看出这是一道剑伤,问道:“怎么弄的?”
“和张和端过招式时不小心伤的。”
“他伤的你?”
“是。”
“他修为不是不如你吗?怎么还会伤到你?”
“是个意外,他御剑的时候没控制好,剑失了控制,还好我躲的快。”
“真是万幸。”阮晴烟松了口气,“你下次让他拿木剑练呗。”
“嗯,之前都是用木剑,今天是第一次带他试真剑,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我去拿药再给你重新清理下。”
说着,阮晴烟进了屋。不过须臾,她便捧着一个小木盒出来。
“你要是觉得疼就和我说。”
阮鳞鸿看她一副心疼的模样,笑道:“小伤而已。而且,因为受了伤,张家说这个月的薪水给我发两倍。”
阮晴烟抬眼瞪他,道:“你还笑得出来。”
阮鳞鸿仍是笑着,道:“等发了薪水,我带你买几件衣裳,再买些好吃的。”
提到好吃的,阮晴烟又道:“我们院里的紫薇树是不是要开了,刚才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那太好了,紫薇花可不可以做点心吃?”
“好像可以的,不过还得买模具。”
“等有时间去街上看看,再买些茶叶,配着吃。”
“好。”
***
对阮鳞鸿来说,腰侧上的伤口算不上重,也不影响正常的活动。是以,第二日他仍是如往常那般去了张家。可谁知到了那里,阮鳞鸿却被告知张和端还没有起床。侍者招待了阮鳞鸿,又急匆匆地去叫张和端。过了许久,张和端才过来。他衣裳穿得齐整,头发也梳得干净,但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见了阮鳞鸿,张和端咕哝着:“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阮鳞鸿道:“修行是个慢功夫,一日不可缺。”
张和端撇撇嘴,道:“你可真是勤快。”
阮鳞鸿没答他。
这时,侍者来问:“少爷,早饭摆在哪?”
张和端问阮鳞鸿:“你吃过饭了吗?”
阮鳞鸿道:“吃过了。”
张和端咋舌,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阮鳞鸿住的地方离张家算不上近,他来那么早,还是吃过早饭来的,这得起多早?!
张和端对侍者道:“摆到我们训练的院里吧。”
侍者应了声“是”后便退下了。
阮鳞鸿和张和端往小院走。
“哎。”张和端突然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阮鳞鸿道:“小伤,已经不怎么疼了。”
片刻,张和端又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哪知道那个剑这么难控制。”
阮鳞鸿的语气仍是很平淡,道:“没事,御剑不是一件易事,你是初学者,有失误在所难免。”
张和端仍有些后怕,道:“太吓人了,能不能不学御剑了?”
阮鳞鸿回答得很干脆:“不能。”
张和端:“……”
阮鳞鸿道:“当初不是你说的,最喜欢练剑了吗?”
“我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而且,你就不怕我再伤到你吗?”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阮鳞鸿道,“对于刚学御剑的人来说,失控是很常见的事。你要学会迈过这个坎,不然很难有所进展。”
张和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问:“那你当初学的时候有出过这样的事吗?”
“有的。”
顿了顿,阮鳞鸿又补充道:“而且毁了很多东西,树,房屋……当时附近的东西几乎都没能幸免于难。”
“那有伤过人吗?”
阮鳞鸿停顿了一下,才道:“差一点,不过还好他躲得快。”
张和端笑了,道:“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轻松不少。”
***
张家给了好药,再加上阮晴烟的照料。不过小半个月,阮鳞鸿腰上的伤便痊愈了。
一日,阮鳞鸿给张和端讲课时提到了活尸。
他说完后,张和端便问道:“你以前抓过活尸吗?”
阮鳞鸿道:“抓过。”
张和端眼睛一亮,道:“怎么样怎么样?抓活尸的感觉如何?难吗?它们好抓吗?”
“还好,当时我都是和其他弟子一起行动,所以还算轻松。”
张和端仍是很兴奋,又问:“那我现在能去抓活尸吗?”
阮鳞鸿直接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张和端脸一拉,道:“你刚才不是说还好的吗?”
阮鳞鸿道:“我也说了我是和其他弟子一起行动,而且你现在所掌握的只是些比较基础的法术,完全对付不了活尸。”
张和端仍是不依不饶,道:“不是还有你吗?我不动手,我就在旁边看你抓活尸,我还没有见过别人抓活尸呢。”
“不行,活尸会追随活人的气息,只要你在旁边,活尸也会攻击你。而且抓活尸并不只是一直待在原地,如果我去追击活尸,那你该怎么办?情况紧急的时候我根本无暇保护你。”
“我……”
张和端还要再争执,阮鳞鸿直接抛出了杀手锏:“别想了,就算我真的愿意带你去抓活尸,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张和端这才噤了声,他父母虽然疼他,但并不代表会纵容他去做危险的事。要是真的被他们知道自己偷偷去抓活尸了,挨打不一定,但挨骂是肯定的。
自这之后,张和端也没再主动提抓活尸这件事了。
如此又过了半月。
有一次,张和端突然问道:“鳞鸿哥,你以前打过猎吗?”
阮鳞鸿顿了顿,道:“打过。”
一听此,张和端来了劲,又问:“那你都是打什么猎物呢?”
“都是些小动物,野鸡野兔之类的。”
“嘿!我也喜欢打这些,还可以吃。我之前还打到一只狐狸呢!它的毛又顺又滑,我用它给我阿娘做了一双手套,我阿娘可喜欢……”张和端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了阮鳞鸿的家事,忙止住了话头,转而问道,“鳞鸿哥,你之前打猎都是在哪打的?”
阮鳞鸿神色不改,道:“就随便某个小山林里。”
张和端道:“我都是在明城外一个小树林里,鳞鸿哥,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去打猎吧?”
阮鳞鸿没有立即答应。
张和端又道:“打猎没事的,我阿爹阿娘都同意我去打猎。而且我们练了那么长时间,正好出去玩玩嘛!还能锻炼一下身体。”
阮鳞鸿想了想,道:“这件事得告知你父母。”
张和端笑道:“这是肯定的!你放心,他们肯定会答应的,以前他们没少陪我去打猎。”
待此事说定后,阮鳞鸿下午回去后便和阮晴烟说了出城打猎的事。
听此,阮晴烟问:“你们哪一天去?我得给你准备工具。”
“我们后天去,你不用准备,张和端已经给我备了一份。”
“那挺好,省得我们再花钱了。”
“好久没打猎了,希望没手生。”
“哥哥打猎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手生的。”
“我努努力,多打几只,等回来我们烤肉吃。”
“好呀,那我这两天得出门买些烤肉用的东西回来。”
两日后,阮鳞鸿和张和端便出发去了城外。
张和端打猎的技术确实不错,二人刚刚走进树林没多久,他就一击毙命,打下一只野鸡。
阮鳞鸿不由得赞道:“可以啊!”
张和端笑道:“我从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打猎了,经验可丰富了。”说着,他将野鸡藏在了某个隐蔽处,又做了个记号,“我先把它藏起来,等回去的时候再拿。”
弄完之后,二人又往深处走去。
一直到了晌午,阮鳞鸿和张和端各有收获,他们处理了两只野鸡,又配上自己带的干粮,一顿午饭便这样解决了。
吃完饭休息时,阮鳞鸿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张和端一顿:“你累了?”
阮鳞鸿道:“还好,只是我们不能走太远,回去还要时间呢。”
张和端一摆手:“没事的,现在还早,我们肯定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的。等休息好后我们再往里走走,越靠近树林里面,猎物越大越好呢!”
阮鳞鸿有些犹豫:“这树林……会有危险吗?”
明城外这片树林算不上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天气还比较冷,阮鳞鸿看向树林深处时,心中总有些不适。
张和端又道:“没事的,我对这片树林可熟悉了,你修为又那么高,咱俩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啥事的。”
听此,阮鳞鸿心中稍稍放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