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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台惊魂 ...

  •   “你——”
      沈楠亭的瞳孔猛地收缩,未出口的惊叫被突然撬开口腔的舌头堵在了嗓子眼里,很快就不出声了,乖顺地用手环住alpha的脖颈。
      几个月来,付文昭的吻技由于勤于练习而突飞猛进,再也不复之前的莽撞粗暴。舌尖极具技巧地在小人的口腔里游走,浓浓的求偶信息素铺天盖地地释放,瞬间将发热期的小人整个点燃。
      “呜……快上课了,会有人,放我,放我回去……”
      沈楠亭腿都软了,整个人瘫在付文昭怀里不断往下滑,全靠他的双臂支撑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付文昭勾起唇角不说话,歪过头来继续加深这个吻,舌尖霸道地攻城略地。
      沈楠亭明显地抖了一下,呜咽着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嘴唇微微地颤抖着,仿佛要恳求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哐啷一声。
      两个人的身体瞬间紧绷,付文昭条件反射般用手掌捂住小人的嘴。
      他们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就听到铁门又响了一声,虚挂在门上的铁锁狠狠地撞在门环上。
      千钧一发之际,付文昭一把将沈楠亭拖进了拐角处存放工具的清洁间,把小东西紧紧搂到怀里。
      正午的阳光斜射进来,两人缩在水桶和拖把旁,空气中依稀可见细小的尘埃在漂浮。
      远处的预备铃响了起来,刻在骨子里的紧迫感从脚底升起。
      来人推开铁门,几步走到了顶楼,就站在拐角不远处,咔哒一声,掏出烟用打火机点燃,呛人的烟味被风吹到了两人藏身的楼梯间里。
      沈楠亭蜷缩在付文昭怀里瑟瑟发抖,被紧紧捂着嘴巴,单薄的脊背被汗水全部浸湿,彼此剧烈的心跳交织在一起,清晰可闻。
      几米之外,来人用力吸了吸鼻子,低声自言自语,
      “奇怪,怎么一股柠檬味……”
      那熟悉的声音沙哑含糊,像是刚刚抽了五包香烟,不是别人,正是视早恋如洪水猛兽、令广大学生闻风丧胆的教导主任老张头。
      前几天升旗仪式上,老张头挺着将军肚背个手溜达,好巧不巧撞见了学委和他的学渣同桌悄悄牵手,他瞬间爆发的雷霆之怒让整个年级都为之震颤,现在那俩人还在家闭门思过呢。
      思及此,付文昭绝望地低下头,正巧对上了沈楠亭惊恐的眼神,他几乎肯定小人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两个人的血液顿时就凝固在了血管里,沈楠亭无声地瘫倒在付文昭怀里,眼看就要晕过去了,失控的信息素因过分紧张泄洪般倾泻而出。
      “哪里来的柠檬……”
      教导主任猛吸了一口烟,又嘟哝了一句,继续往二人所在的工具间走去。
      两个人惊恐万状地对视着,沈楠亭抖若筛糠,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盛满泪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就在他要转过来的时候,啪的一声巨响,把三个人都吓得一抖。
      只见拖把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正巧落在老张头脚尖前方一厘米处,一时间灰尘四溢。他噔噔噔往后退了一米远,骂了一声,撤回脚步朝外面走去。
      烟味渐渐淡了,付文昭鼓起勇气把头伸到外面偷看,确定老张头走远了之后,把吓得的四肢瘫软的小人连拖带抱拽了出来。
      “呜……好可怕……”
      小人瞬间就哭了,一抖一抖地在地上缩成一小团,又被付文昭一把捞到怀里,
      “别在这里,快走吧,小心老张头还要来抽烟。”
      沈楠亭一个激灵,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恢复成了平日冷淡的模样。看都不看付文昭一眼,自己抬脚走了,还不忘低声吩咐。
      “我先回去,你五分钟后再来,避嫌。”
      或许这就是学霸的应变能力吧?
      付文昭凝望着小东西极速远去的背影,暗自在心里啧啧称奇。
      那次天台事件仿佛打开了付文昭身上某个隐秘的按钮,开始怂恿着小人寻求刺激。
      他一直是个很简单的人,不喜欢打游戏也不喜欢社交,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变着花样喂小东西吃饭,一年下来也终于初见成果。
      沈楠亭长了点个子,瘦削的小脸上也终于挂了些肉,摸起来软乎乎的,紊乱的信息素也好了一些,不再会随时随地都发热了,小屁股也圆乎乎的。
      付文昭更是爱不释手,课间的时候借口说老师找有事,把小人骗到罕有人至的心理室,把他压在沙发上强吻。
      仅仅一墙之隔的教师办公室里,班主任和其他任课老师的说话声清晰可闻,沈楠亭几乎要吓哭了,红着眼尾用气音小声地求饶。
      “你干什么,我,我要回去!”
      “嘘。”
      付文昭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坏坏地笑了,俯下身,用嘴唇堵住小人的抽泣。
      这晚,放学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付文昭把小人送回家,怕街坊邻居说闲话便没有进小区,把雨伞留给了他,自己冒雨回家,快速冲了个澡。
      他坐在桌边,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口,边想小人边写作业,突然听到一楼传来母亲的叫骂,分贝越来越高。
      “你谁啊,和我们家昭昭什么关系?等等,你过来,给我闻闻!柠檬味的omega——我说我们家昭昭身上怎么总有一股味道,原来是你个小狐狸精!”
      付文昭的心一下揪紧了,冲出书房跑下楼。
      只见小人脚边放着一把破破烂烂的伞,手里抱着他的伞,规规矩矩地叠好了,抖抖霍霍地站在门外。豆大的雨点浇在他的身上,贴在脸上的头发不断滴水,湿漉漉的像是一只落汤鸡。
      “阿姨,我,我来还伞……”
      话音未落,小人看见急匆匆跑下来的付文昭,眼睛顿时亮了,颤颤巍巍地抬脚走上了楼梯。
      “好啊,你个小狐媚子,还敢来我家,滚,滚!”
      女人冲下台阶,怒不可遏地扬起手。付文昭的瞳孔瞬间扩大,飞奔下楼梯,大吼道:
      “妈,你住手!”
      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见自己母亲对准沈楠亭的脸上就是一下,呼呼而过带着风声,把分神的小人抽得失去重心,惊叫一声,直挺挺地向下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呻吟。
      付文昭腿顿时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缩成一团痛哭流涕的小人紧紧抱到怀里,疯了一样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鲜血。
      “亭亭,亭亭你怎么了?”
      沈楠亭剧烈地喘息着,一拳砸在楼梯上,泪水肆意流淌。
      “呃啊……腰……腰好像断了……”
      “什么?!”
      付文昭只觉得一阵眩晕,不顾母亲大惊小怪的叫骂,把不住颤抖的小人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往与小区一墙之隔的医院跑。
      沈楠亭的腰摔坏了。
      付文昭抱着小人急匆匆地跑到医院里,借来轮椅把他轻轻放到上面,没想到刚一松手,人儿就一声惨叫,小手撑着后腰歪在上面,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凄厉。
      “疼……不要……”
      付文昭吓坏了,双手颤抖着把人抱到护士推来的担架上,疯了一样推着往门诊室跑。
      医生拿着核磁共振片子,放在阅片机上看了半天,又扭过头看看担架上的小人,推了推眼镜,眉头越蹙越紧。
      “腰四腰五脱出,腰五骶一突出。症状多久了?小小年纪,怎么弄的啊?”
      付文昭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掐紧了,一拳头砸在墙上,整个人因为剧烈的心痛不可抑制地发抖,耳畔却传来小人平静的声音。
      “没什么,一不小心摔了。”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哭,只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和指尖都没了血色。小小的一团缩在宽大的病号服里,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定定地睁大眼睛。
      不知是不是空调温度有些低,他有些微微地颤抖,就像下雪天在雪地里迷路的小动物。
      “医生,他这样……还能,还……”
      付文昭哭得不能自已,嘴张了半天,却只说出些模糊的音节,还想再问些什么,却感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没事的,别哭。”
      付文昭扭过头,可泪水模糊了视线,朦朦胧胧间,就见沈楠亭侧过头来,有些艰难地对他扯着嘴角。
      “别伤心,不疼的。”
      医生还在仔细地研究片子,末了长叹一声。
      “看这片子,估计是摔了个屁股墩吧?关于能不能恢复,这不好说……绝对卧床,一个月以后来复查。脱出的那节肯定要动手术,视恢复情况,决定下面那节需不需要。”
      “什么,不好说?难道,难道好不了了?”
      付文昭一下站了起来,瞬间急出了一头大汗。
      医生叹了口气,把片子装进影像袋里递到他手里,冲他挥了挥手。
      “小伙子,每个人的恢复情况都是不一样的,他年龄小,恢复好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他似乎不敢直视付文昭的眼神,拿起笔插在口袋里,走出了诊室。
      付文昭感到自己突然就不能动了,过于强烈悔意和心痛麻痹了四肢,带来一阵阵过电般的酸麻,只剩泪水汩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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