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书生后与小书童相爱了》是金子啊

56、冷暴力

　　刚走完一个拐角，那个秦姑娘应该是看不见他们了。林笙就甩开了顾沉的手。

　　“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沉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也彻底长开了，长身玉立又温润尔雅，家里的媒婆也源源不断地来，不过顾沉呆在书院的时间比较久，也没被这些事给烦到。

　　听说这个秦姑娘向来就是被娇惯着长大，她想得到的就必须要得到，这个县府的县长大人是正六品的官职，虽然放在京城里只能是个小官，但在这县府里面，也算得上是只手遮天了。

　　要是让他知道林笙跟顾沉没有血缘关系，还天天跟在顾沉的身后，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多什么事？又少什么事？”林笙委屈又生气，这些年王秀没少撮合他跟顾沉，但是顾沉就是无动于衷，让他也不敢把那层纱纸给戳破，怕这纱纸一戳破，现在平平静静的生活也回不来了。

　　“现在这县府里面还是县长当家作主，跟他当面起冲突得不了好。”

　　“那你娶了那个秦姑娘好了，这样不仅没有冲突，还能落得不少的好处。”林笙气愤地说。

　　“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我对秦姑娘无意，自然是不会娶她。”顾沉难得有些生气了，他想着明年就要科举了，再忍耐些时候，等到了京城，这什么县长什么秦姑娘的事儿自然就碍不得他了。

　　“真的？”

　　“真的。”

　　也许是那天在花园里偶遇时顾沉对秦姑娘的态度实在算不上热络，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这个秦姑娘的消息了。

　　次年端午节，林笙还在厨房里包粽子的时候听到了拍门声。

　　“谁啊？”林笙先把手洗了洗才去开门。

　　一个不认识的小厮，递过来一张请帖，说什么秦姑娘邀顾沉去游船上吃饭赏景云云。

　　“不知羞耻！”林笙等人走了才嘀嘀咕咕地小声骂。

　　“刚刚是什么人拍门？”顾沉随口问了一句。

　　“还能有谁！你的旧情儿！”林笙把那张精美的请帖一摔，又进了厨房。

　　“什么我的旧情儿？笙儿你真是越长大就越发口无遮拦了。”顾沉皱了皱眉头，冬天的时候林笙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也算是个成年人了。

　　个子又长高了不少，大约有一米七五，原本婴儿肥的脸上也越发精致，整个人像刚抽条的柳枝，柔弱又不失韧性，青涩又不失活力。

　　“是那个秦姑娘，邀你去游船呢！”林笙气哼哼地说。

　　顾沉就打开请柬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秦姑娘邀他晚上游船。

　　见顾沉看得细致，林笙更生气了：“你真的打算去呀？！”

　　“去，人家都把请柬送到家门口了 ，当然得去了。”

　　“你明明知道她邀请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过不娶她吗？为什么还去？”

　　“就是得当面跟她说清楚，所以才去的。”女子小哥儿的青春年华不等人，原以为已经很多日子没再见这个秦姑娘，人家早把他给忘记了，没想到还惦记着他，自然是要说清楚了。

　　笙儿就不说了，是自己家的小哥儿，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顾沉也会养他一辈子的，但耽误了别的小哥儿女子的大好年华，这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我还没坐过游船呢，我也要去！”

　　“以后有的是机会坐游船，你就乖乖呆在家里，好不好？”

　　“不好！”

　　最后林笙还是死缠烂打地跟去了，顾沉总是没办法拒绝林笙的要求。

　　“顾公子，好久——”秦姑娘见了顾沉就十分惊喜地上前来打招呼，但是下一眼就看见了顾沉后头跟着的林笙，面色有些勉强起来，但还是把话说完了：“好久不见，怎么还带了弟弟来。”

　　“好久不见呀，是笙儿我也想念秦姑娘你了，这才央求着沉哥哥带我来，沉哥哥也一向惯着我，我说了没几句，沉哥哥就把我也带上了……”林笙笑眯眯的，跟上次见到秦姑娘时完全两幅面孔。

　　秦姑娘一听这话，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还是心里给自己打气，这人是顾公子的弟弟，以后也是一家人，现在动气不好看，才又恢复平静：“顾公子的弟弟自然也就是我弟弟，以后我跟顾公子一样惯着你，待你好。”

　　林笙心里白眼都要翻到天际，表面上笑的就更欢乐了：“那真是太好了，我本来就不是沉哥哥的亲生弟弟，小时候被叔叔婶婶收养……沉哥哥一家待我一直很好，现在又有了秦姑娘，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笙儿！”顾沉看见秦姑娘听了林笙的话，面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秦姑娘？姐姐不会生气了吧？”林笙一副可怜样子，拽着顾沉的袖子皱着眉头说。

　　“怎么会呢？秦姑娘素来就是最和善又最温柔的人，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生你的气的。”顾沉知道林笙在装，但还是陪着他演戏，每次林笙演戏的时候他都觉得十分可爱。

　　“我们不要站着说话了，还是先坐着吧。”秦姑娘先一步坐在了桌前。

　　这个游船十分大，里面的家具也十分齐全，一个圆圆的桌面上已经布满了菜，本来秦姑娘和顾沉的位置是挨着的，中间留着让人觉得合适的空隙，既不显得过分亲密也不显得太过疏远。

　　但林笙搬了个凳子就插在了秦姑娘和顾沉的中间，好像还怕挤着秦姑娘，把自己的位置几乎贴着顾沉的位置。

　　“你……”秦姑娘正想出声，却被顾沉给打断了：“笙儿他不懂事，还请姑娘您别跟个小孩子计较。”

　　秦姑娘的一口银牙险些给咬碎，这个林笙比她还大一岁！就站仗着自己是顾沉的弟弟，就干出这种无礼的事儿！

　　饭桌上，每当秦姑娘想说什么的时候，林笙就会拉着顾沉：“沉哥哥，我想吃这个，你给我夹。”

　　顾沉就会给秦姑娘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先给林笙夹菜，夹完菜才会若无其事地问：“秦姑娘，你刚刚想说什么？”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在又一次秦姑娘的话被打断，林笙让顾沉给他夹菜，秦姑娘终于是受不了了，把自己的筷子往餐盘上一放。

　　“顾公子既然不是诚心来吃饭的，那还请去别处赏景吧！”

　　“顾某自认自己无才无谋，又无身份家世，担不起姑娘的一片心意，还请姑娘不要误了大好年华。”顾沉急忙起身，给秦姑娘行礼赔罪。

　　“还请姑娘恕罪。”林笙也学得有模有样的，跟着顾沉行礼。

　　“你们给我滚！一对狗男男！”这秦姑娘本来就不属于是什么恬静的大家闺秀，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现在看见这俩人就来气。

　　顾沉和林笙就这样被赶了下来。

　　“她骂我们是狗男男！”林笙语气听着还颇为高兴。

　　“现在彻底被你搅黄了，你高兴了吧？”顾沉有些无奈，本来他自己一个人去也能和和美美地把事情说开，现在这样被赶下来，的确有些搞笑了。

　　“高兴！我可太高兴了！”林笙的眼睛亮闪闪的，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顾沉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这林笙高兴的神采所感染了，要不然怎么会跳的那么快呢？震得他四肢百骸都跟着喜悦。

　　“为什么这么高兴？”顾沉听见自己用平静的语调问。

　　他这时候有点不敢看林笙那张眉飞色舞的脸和他神采奕奕的眼神了，他想听到那个回答，又不敢听到。

　　结果林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对着他笑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不告诉你！”

　　顾沉就又觉得心里痒痒的了，仿佛一万只蚂蚁在他血管里爬，让他整个人又急又燥。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就不告诉你！”

　　林笙仿佛一个没心没肺的浪荡子，就看着顾沉瞎着急，但他就是不说。

　　这几天都是这样，顾沉也不知道自己在急躁些什么，但总是跟吃了药一样亢奋，而平时一向活泼的林笙反而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秋菊都看出不对劲了，问林笙。

　　“没怎么，是某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林笙懒懒地说。

　　以前是他急，现在该换做顾沉急一急了。

　　那天晚上，被秦姑娘赶下船的那天晚上，他在河边灯笼下看到顾沉的脸，还是一样的英俊温和，但看他的眼神却不一样了。

　　就该让当时的顾沉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他的眼神就能暴露一切了。

　　顾沉愣愣地盯着林笙看，眼里的痴迷藏都藏不住，而且他当时连藏都忘了藏。

　　林笙慌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这下总算是可以安心下来，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顾沉这些天反倒是不太好受，他明显地感觉到林笙对他不是那么上心了，以前他出席个宴会，参加个诗会甚至是夫子拖堂晚回家了一会儿，林笙都要问个千百遍。

　　昨天下午夫子拖堂又加上一个同学一块讨论学问，他都将近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才到家，一路上打了不少的腹稿，想着一会儿好好解释给林笙听，结果他回到家，林笙连问都不问一声。

　　只一句“你回来了。”就把饭菜重新热了热，根本就没有过问他回来晚了是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顾沉有些气馁，看着他们的相处还是很和谐，但总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原本是想诘问林笙的。

　　但林笙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吃完饭就刷碗烧水，洗漱完了就回自己床上睡觉，顾沉连自己的一句晚安都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