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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梦 ...

  •   二人御剑匆匆赶往膳堂,却发现已空无一人,刚要转身离开,就见谢展宁从远处匆匆赶来,

      “师尊,您可算来了,弟子未能拖住宁域主,三师弟如今已被带往执事堂领罚,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带我过去吧。”

      在谢展宁引路下三人急急往执事堂赶,路上谢展宁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清以风说了个大概,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不知为何三师弟迟迟不肯说明动手的原因,北域以此为由咬定三师弟行事过于张扬跋扈。”

      清以风没有接话,他知道秦言灼虽然活泼跳脱,但并不是个性顽劣之人,不可能仅仅因为看不顺眼就动手打人,看来只有自己到了执事堂才能确认实情。

      三人加快了速度赶到执事堂入口,远远看见秦言灼被执事堂的弟子反手扣跪着,两边站着拿着罚杖的弟子,宁涛和几个北域弟子站在秦言灼面前,周围零散地围着一些其他域看热闹的弟子。

      宁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给我打!”

      眼见执行弟子举起的罚杖就要落在秦言灼背上。

      “慢着!”

      正要行罚的弟子被喝止声制止,罚杖顿在半空,众人闻声转头,只见清以风带着谢展宁和萧映寒从入口缓缓走过来,执行弟子也适时地收起罚杖。

      清以风走到宁涛面前站定,

      “不知道我这弟子到底犯了什么事,竟惹得北域域主如此大动干戈?”

      宁涛冷哼,

      “怎么,宗门规定不可欺压同门,不可私斗,你自己管教不好弟子,还不许别人管管了?”

      “哦?欺压同门? ”

      清以风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明显不相信自己说辞,让宁涛一恼,

      “不信?逸飞,你过来跟南域域主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逸飞没想到自己本来只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却引来了正主,顿觉心虚,但想到自己师尊就在旁边,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慢吞吞走到清以风面前嗫嚅开口,

      “弟子本来在膳堂与师兄弟们一起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秦。。秦师兄恼怒的话,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秦师兄撂倒。”

      段逸飞刚把话说完,宁涛便让他退回去,他直视清以风,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口气自得,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场冲突下来,话全被你们北域的人说完了,我南域的弟子不配开口?”

      在清以风的示意下,负责扣住秦言灼的弟子松了手,秦言灼原本心有不甘,但看到清以风一下子安了心,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走到清以风面前,

      “师尊,弟子并不是妄自尊大的人,今日弟子就在他们隔壁桌听他们一直在抱怨宗门资源分配不公平,弟子本来不以为意,但是段逸飞竟然说。。。”

      说到此处时,秦言灼一边想着要顾及清以风的面子,一边又愤恨得捏紧了拳头,在两难中犹豫,没继续往下说。

      “说下去。”清以风不以为意地提醒道。

      “段逸飞说南域之所以备受偏爱,是因为师尊与先师祖之间有风月之情,所以才得了云澜剑诀的真传,弟子气不过他们这么说师尊所以才动的手。”

      尽管秦言灼措辞已经很委婉,然而此话一出,周围一众弟子哗然,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弟子还偷偷拿眼打量着衣着轻简的清以风,仿佛确有其事一般。而这句话似乎激起了清以风这具身体

      原主的零散回忆,但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画面,这让清以风不禁皱起眉头,而对面宁涛显然没想到秦言灼迟迟不肯说出口的原因竟是这个,当下脸色也非常难看,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

      最终,清以风打破沉默,

      “妄议已逝仙尊可为大不敬”

      宁涛阴沉着脸,把段逸飞叫了过来,

      “他说的,可是真的?”

      段逸飞没想到当时自己压低了声音偷偷说的话,被秦言灼听了去,顿觉理亏,

      “弟子当时。。。只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对先师祖和。。。南域域主并无不敬之意。。”

      “跪下! 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全当耳边风了!?”

      宁涛本以为可以借此事搓一搓清以风的锐气,没想到现在反而陷入被动,周围又都有其他域的弟子,碍于宗门门规明面上又得做足惩戒的气势。

      但跪在地上的段逸飞却觉得今日横竖都要受罚,不如破罐子破摔,把这些年心中的积怨挑明,

      “妄议先师祖和云域主是我的不对,弟子甘愿受罚,但若说整个门派资源偏向南域难道不是事实吗?每每大比南域总靠着独门的云澜剑诀夺魁,拿最多的资源,可我们其他域的弟子却连学的机会都没有,

      这本来就不公平!”

      宁涛没想到段逸飞借此将各域的对南域的不满挑明,一时间不知是否该发怒还是该赞同,只立在原地沉默。

      周围又是一阵低声私语,一些零散认可段逸飞的话飘入清以风的耳朵里,然而从头至尾清以风面色平静,看不出多大的波澜,

      “资源分配是宗门规定,若不满可以找宗主提,我的弟子还轮不到别人管教,今日的事双方都有错,我也不追究不敬的责任了,既然北域觉得我南域胜之不武,那几日后宗门大比时我南域可以不用

      云澜剑诀,别输了又拿其他理由开腔便是。”

      萧映寒促然转头看向清以风,却见清以风目视前方,没看自己,心下嘀咕不知道是清以风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还是因为被段逸飞这么一说碍于局面不得不做妥协,当下只能暗自下决心尽快突破。

      而清以风这话说得北域众人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宁涛自知理亏,清以风虽然话不好听,但又适时地给了他一个台阶,冷哼了一声带着北域的几个弟子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清以风,

      “到时候南域可别忘了今天的承诺。”

      事件平息后围观的弟子也三两散去,刑罚台上只留下了南域几个人。

      秦言灼走到清以风面前,看到清以风只穿了中衣,想来是为了替自己解围匆匆赶来的,心下惭愧,

      “师尊,是不是我太冲动了。。。”

      清以风并没有责怪秦言灼的意思,语气淡淡,

      “没事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先回去吧”

      几个弟子也不多留纷纷御剑离开。

      清以风回到住处,一入室就发现了桌案上钉着一柄暗钉,压着张纸条,他走过去扯下纸条在手里摊开,上面字迹飘逸地写着:

      “明日戌时,湖心亭上见。”

      手指灵光闪动,纸条瞬间化为飞灰消失在指尖,他拔起暗钉在手上端详片刻,暗钉上独属于溯影阁的雕纹清晰可见,心下了然,将暗钉收起,走到床榻更衣安心而卧。

      与之相反的是萧映寒,他辗转反侧,久不成眠,脑海中今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心中塞满了许多问号,

      ---除了宗主,为何师尊可以学云澜剑诀?门派真的对南域过于偏爱吗?

      ---先师祖跟师尊。。。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如果不用云澜剑诀,我是否可以赢下大比?突破的契机在哪。。。。

      就这样,萧映寒在来回往复的复盘自问中,渐染睡意。。。。

      梦里,他回到了往常修行的天池峰,此时明月高悬,若按往日,他应该已经回去,断不可逗留到此时。

      他站在去往瀑布的路上,月光将铺砌的石板路照的微凉,带着夏夜的里草木的清香。

      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空无一人,忽而一丝熟悉缥缈而清冽的香气擦过鼻尖,他寻着气味朝着瀑布方向走去。

      匆匆掩映的树林慢慢往两边拨开,露出了站在瀑布石阶上的人影,那人一身白衣,背对着他,月色照在他身上将身形映得辉光莹莹,不似真人。

      然而不同以往的丝发高束,端衣广袖,此时那人只着一件单衣,头发披散,是昨日初见的模样。

      萧映寒在这似真似幻的景色里迷失,慢慢走到那人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师尊?”

      对面闻声转身朝他看过来,在萧映寒犹豫不定的打量里,温柔地笑了一下,

      “来了”

      萧映寒走上石阶,站在清以风旁边,俩人距离拉近,清以风身上的气息丝丝缕缕的将他缠绕,仿佛要将他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里,他看着不同于以往的清以风,讷讷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

      清以风垂眸看他,眼中蓄满盈盈笑意,目光清暖,

      “我在等你”

      “等我?”

      “你不是要告诉我,我能做到的,你也可以吗?”

      清以风说完,抬头朝瀑布顶端看过去,悬崖上纷繁的泽兰开得正欢,清以风抬起手,指着悬崖顶上的花,

      “我要这个,上次我给了你我的,你的还没给我”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委屈。

      萧映寒几时见过这样的清以风,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似真似幻的梦境,只觉得,只要清以风要,他什么都可以给,

      “你要的,都给你。”

      他撇过清以风,纵身一跃,沿着瀑布上的木桩一节节往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反常的清以风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心不在焉地借着风力飞身,脑里想的却是清以风刚才说话时的神情,在将要登顶时一脚踩歪,摔了下去。

      就在萧映寒恍惚间感觉将要落水时,周身蓦地一暖,他抬头,正对上低头望向自己的清以风,似要被这如泉般清澈又如海般幽深的双眸吸进无底的深渊里,

      与以往搀扶或者借力不同,这次清以风稳稳将他笼在怀里,感官刹时放大,清以风身上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单衣,隐隐朝他透来,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单衣下柔韧肌肤的带来的发力感,发丝从脸上拂过时痒痒的,他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没事吧?”先开口的是清以风,语气关切。

      萧映寒摇摇头,只看着清以风不语。

      清以风将萧映寒带到瀑布旁的石阶上,自己则蹲在他身边,一边动手脱去他的靴子,查看他的脚有没有扭伤,一边柔声地叹气,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

      萧映寒沉默地看着清以风的一举一动,耳朵听着他时不时传来的叮嘱,在这月明风清的夜晚,似乎一切变得不真切起来,耳边清以风的声音越来越小,占据大脑的

      是自己无声的总结和自白:

      --师尊的皮肤很白。

      --师尊的腿好长。

      --师尊的手很好看。

      --师尊的头发好黑好软。

      --师尊的眼睛像泉水一样清透。

      萧映寒渐渐将目光移到清以风的脸上,看长长的睫毛,俊秀的眉眼,圆润的耳垂,秀挺的鼻子,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清以风开合不停的嘴唇上,

      --师尊的嘴。。。

      昨日初见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一次从心底浮出,不,也许不是昨日,是更早的时候,只是被他刻意忽视了而已,而这梦境里,他由着那种感觉

      在心底驰骋,如一只极饿的饕餮,四处蚕食他不停压抑的理智。他牢牢盯着那嘴唇,心中的饥饿感不断放大,

      ---不够,还不够啊。

      等萧映寒反应过来时,只感觉唇上一软,热度从上面传来,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揽过对方的脖颈,身位相错,鼻息相闻。

      --好暖。

      萧映寒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扭头看向窗外,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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