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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醉意 ...

  •   写在前面的话:真人无关,脑洞属于我,人物属于编剧和演员们。

      第四章

      贾贵又灌了一口酒。

      贾贵不傻,明白黑藤对自己的心思似乎并不困难。话说回来,自己对黑藤,也并非是完全毫无感情。

      但比起看似空中楼阁虚无缥缈的情感,贾贵更愿意将这段情感放在更加利益相关的立场上。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作威作福的资本,无非在于黑藤的信任。于是他为自己处曲意逢迎,奴颜媚骨的行径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黑藤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虚伪和差劲了。贾贵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从未否认自己是个恶人。

      只是乱世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至于黑藤,黑藤对一切都充满兴趣。也许在太平盛世间,他会是一名好的教书先生。可贾贵清楚地知道现在他不是,黑藤清楚地知道自己侵略者的身份,于是亲善便成了他侵略最好的伪装。

      呵,一丘之貉罢了。

      所以都无所谓,不是吗?

      贾贵曾无数次看到这面具下的真面目。真可笑,黑藤在别人面前极尽伪善之姿,却愿意在面前展露真实的一面。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想到黑藤滔滔不绝时信任真诚的眼神,贾贵感到一阵心虚。

      这些个面孔有哭的,笑的,憎恶的,美好的,甚至是疯的。贾贵时而新奇,时而愤怒,悲伤的回想着这些个情态。偏偏又无法逃离这些枷锁,一旦他有这样的倾向,平衡就会被打破。迎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试探----压迫后给予安慰,崩溃后施舍希望就是黑藤惯用的手段。

      伪善!虚伪!真碍眼啊,好想,真的好想,他真的好想撕破这层伪装。当黑藤想得到的得不到所求,失去信仰过后的崩溃,又会怎么样呢?贾贵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白守业和黄金标那两个混蛋不出意料的落井下石,于是他终于亲手把自己的“恩人”送进深渊。黑藤终于倒了,就仿佛是失了光辉的月亮。

      烈酒入肠,看似清冽的酒水辛辣到他接连咳嗽。窗边的灯忽然熄灭了,宛如他心中熄灭的那盏灯一般。

      准是后勤的哪个孙子又给油灯偷工减料,他想着,摇揺晃晃地走向窗户----月亮不知何时钻出了云层,明晃晃的晃的人心慌。

      他勉强扶着墙而不至于踉跄摔倒,关窗户带来的瞬间感到了无端的心慌。贾贵怕黑,从十几年前那个血色灰暗的夜晚开始,但他已经尽力克服。

      而今日充满遗憾,他这种不祥的感觉很快就被证实了。

      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风声,脚跟一软,再难站住脚跟。黑暗中,他便跌落入了一个冷硬的怀抱。

      天旋地转中,他终于通过窗边依稀透过冷冽的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黑藤规三。

      今天大概他妈的诸事不宜,贾贵心想。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啊,也对,野尻在鼎香楼大摆筵席,警备队喝的烂醉如泥,不跑是傻子。

      明明他有着大好机会逃走,为什么又会回来呢?准确的说,是出现在自己这里。

      黑藤将手伸向了他的脖子,贾贵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之前鼎香楼里黑藤死死掐着自己脖子的情形。

      他迷蒙又战战兢兢的抬起眼,我就要死了吗?贾贵有些茫然,又有些了然,似乎他应该害怕死亡,毕竟在他人眼中他正是因为怕死才成为令人唾弃的走狗。可此刻他意外的没有害怕。

      也许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贾贵想。在这样的一个灰暗沉闷的年代,在四万万人皆在蒙受苦难的时候,个人的生离死别成为了最常见且微不足道的东西。死亡似乎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贾贵从遥想过死亡,或者说,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看到了黑藤的目光,无疑是愤怒,却又出奇了的冷静克制。杀死他的时候,黑藤又在想什么呢?

      贾贵有些好笑,自己居然死前没有想到自己亲爱的大洋,喜爱的烟酒,西关大街长的嘿的姑娘,却在想黑藤----准确的说,是黑藤会怎么杀死自己。

      贾贵没有在黑藤怀里呆愣太久,黑藤将手移到了领口。

      于是贾贵意识到黑藤在扯他的衣服。黑藤想干什么呢?身体像回应一般,昔日里黑藤危险的占有欲一股脑倒入脑海中。

      要杀死一个人似乎并不需要这样的不体面。

      那要发生什么昭然若揭。

      贾贵开始挣扎,猛烈的挣扎。他感到羞愤,转而变得十分愤怒。他没有比任何一个时候更恨喝的晕晕乎乎的自己,踉踉跄跄,让本就瘦弱的身体毫无还手之力。也许他没那么羸弱,他就能推开黑藤的束缚;也许他没喝那么多酒,他至少有逃跑的机会。可事实上他两样都没有,他躺在黑藤的怀里,做着些与其说是拒绝还不如说是邀请的挣扎。

      但黑藤没有停下来,贾贵很瘦,瘦到肋骨分明,黑藤的指尖划过一根根肋骨,带着一层令人心悸的痒意,连带着让他软了腰身,但抬头却看清了黑藤的神色,黑藤看着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没有其他,尽是怜悯。

      贾贵感到无比恼怒,黑藤眼里自己是什么,一个被在他脚下任由踩死的蝼蚁吗?还是一头任人宰割的沉默羔羊?

      见挣扎不出,他低下头,不甘心至极,目眦欲裂,拿脑袋去顶撞那人的肩胛骨,几乎是用尽力气对黑藤低吼道:

      “你下作!”

      黑藤在笑,是一种冷笑,又或者是冷静到极致的愤怒。贾贵有些寒意,莫名的有些害怕这样的眼神。

      贾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束缚住了行动,双眼便被绑缚着,整个人拖着拽向门口。

      贾贵觉得自己是一条待宰的羊羔,也许下一秒就会被血盆大口的蟒蛇吞入腹中,或者下一秒就将成为宴会上他人的盘中餐。

      拼力挣扎下,于是他被甩到了厚重的门板上,还未反应过来,未来得及挣扎的身躯就贴上了另一具。

      “下作?懒得装了吗?如果说鄙太君一直都想这么干呢?贾贵?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糊涂过的侦缉队长?你以为我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吗?”黑藤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质问道。

      也许自己早就想这么干了,又或者自己更在意贾贵有意无意的欺骗,黑藤想。贾贵应该是还想反抗的,却由于酒精的原因显得分外无力,黑藤归三眼中,贾贵此时极致脆弱,像一支冬日结着冰霜的樱花。真想教人把它蹂烂,扯碎,把它融进自己的血肉里才好。

      于是黑藤将目光投向了贾贵,贾贵被蒙住了双眼,可黑藤依旧能想象出下面眼睛里的神色。即使贾贵张开口难耐的喘气,企图疏解那被强压在门上要命窒息感,可口齿间挣扎间带出的的银丝,却更显得分外暧昧。

      黑藤的眼眸暗了暗,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覆唇吻了上去。

      准确的来说,这应当算不上一个吻,几乎带着单方面的掠夺,似乎蓄谋已久,甚至染上了一丝血腥味。

      贾贵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了,黑藤似乎有些怔愣。贾贵正在近乎温顺的躺在怀中,可下一秒黑藤心中警铃大作。

      贾贵趁着一愣神的勾当,瘦弱的身躯硬拼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墙壁撞去,看那气力,分明是存了死志的!

      黑藤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碎裂。也许比他被别人当成疯子时的更强烈。作为一个军人,他从未畏惧,但此刻他几欲失去,这股滔天的恐慌感使他在最后一刻死死将人扯回了怀中。

      “你想死?想都别想!”黑藤朝他低声吼道,用着几乎颤抖的声音。

      贾贵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感受着黑藤颤抖的手臂,像一条濒临窒息的鱼,被黑布束缚的眼角多了一抹嫣红,一边贪婪的呼吸空气中的氧气,一边摸索着,凑到黑藤耳边近乎炫耀的说

      “我想死,谁也拦不住我。”

      黑藤归三觉得自己确实疯了,是被贾贵硬生生逼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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