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反派重生后》快然

64、终局

　　“你居然还活着？”
　　对方抱着在小丑之心得到的大帽子，望向海平面，淡淡笑道：“马上就死了。”
　　“为什么要烧掉自己的东西？”
　　“想烧就烧了。”
　　“叶无双死了？”
　　“嗯。”
　　对方似乎并不想好好回答自己，霜樱也懒得问了。
　　她面对火沟坐了下来，数着时间。
　　江肆一直抱着那个帽子，盯着海平面。
　　看火焰看得有些刺眼了，她就扭头看看江肆。从那些记载里看，江肆应该知道很多东西，是不是该再问一些呢？
　　但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对了。
　　“江肆。”她冷不防出声：“你和古神什么关系？”
　　“你说小澄啊？他是我的造物。”
　　即便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答案还是稍微吓到了霜樱。
　　“你被你的造物杀死了。”
　　“嗯。”江肆沉吟了半秒，笑着补充：“又不是他一个人杀的我。”
　　“不对，你不是还没死吗？”
　　“叶兴他们那有一种能力，把真正的身体保存在一个地方，让灵体出去玩。灵体消散时力量和灵体承载的记忆会回到身体里，待灵体重聚后回到身体附近再次消散，身体和灵体便会彻底融合。很有趣吧？我给自己也加了这种能力，当然比他们的方法还要高级一些哈哈。”江肆笑道，似乎在讨论一段事不关己的历史，只在笑容末尾升起淡淡惆怅：“只是没想到，回来的路这么难走……”
　　霜樱渐渐感到不合逻辑：“你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又说自己要死了？”
　　“因为……活着没意思啊。”江肆轻描淡写道，一缕金光猝然照进他的眼底。
　　他扭头看去，笑容粲然：“日出了。”
　　霜樱下意识地跟着扭头，日光穿破云翳，四射开来，海面金光煜煜，世界辉煌灿烂。
　　“很漂亮吧。”
　　叹息似的微风拂过耳边，散发着馥郁的玫瑰香气。
　　无数片鲜红的花瓣向她扑来，又掠过她的身侧，随风飞向大海。
　　与之同去的，还有一股巨大力量。穿过霜樱身体的刹那，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或许比她的家乡强大许多。
　　海底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哀鸣，海面升起无数道水柱，每一滴水珠都反射着日出的光明，一时灼人眼目，使之恍神。
　　“这是什么……”萧漠难以理解地看着海面，看着日出，又看向自己光洁如新的手，看向肩头垂落的白发：“没死……而且……而且……”
　　手，不是木头了。
　　这是她的手啊！她活生生的手！血肉组成的手！
　　不仅如此，掌纹脉络之中，深藏力量。
　　她太熟悉这样的感觉了，她太想念这样的感觉了！
　　魔神之力。
　　曾让她不惜一切的力量，曾让她痛苦万分的力量，再次在她的血液里流淌。
　　但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上一世她得杀掉师尊去控制魔神之力，以削弱在使用时对自己孱弱肉身的伤害。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不是她的身体，这是一具全新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这份力量！
　　等等……
　　为什么？
　　不是说她跳进火里就可以复活魔神吗？魔神……是魔神已经复活了吗？魔神又送给了她这份力量？！还有新的身体？
　　狂喜化泪夺眶而出，她抬头想要寻找魔神的踪影，已经迟了。魔神大概已经离去，只有师尊站在这里……不是溯，是师尊。
　　“师尊！”她扑向背对自己眺望海面的女人，激动得声音发颤，边喊边亲。
　　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对方终于回头：“萧萧，你……”
　　“看我的手，师尊！看我的手！新的！不是木头了！”萧漠兴高采烈地向师尊展示，双手翻转飞舞如蝴蝶。
　　霜樱哑然失笑，攥住那只手，正要开口，对方却突然情绪低落下去。
　　“师尊，玫瑰不见了。”萧漠嘟着嘴，盯着小指那的洁白。栩栩如生的红玫瑰和木头一起化作了灰烬。
　　“画桃花吧，桃花更好看。”不等霜樱安慰她，萧漠自己又高兴起来，只是指尖一点，手背上便浮现出精致粉嫩的桃花图案，抱着霜樱撒娇：“师尊回去要给我编花环！”
　　“好……”霜樱摸摸她的头：“回去吧。”
　　“江献玉！”萧漠闻言大喊另一位同伴，放眼望去，却只见白絮。
　　“他是魔神，萧萧，他已经回去了，从这里。”霜樱掰过她的头，指着海面：“我带你走吧。”
　　“什什什什什么？！”
　　“他就是魔神，其他人是六使，当时死去的只是他们的分身……总之，他们都复活了，这一路很成功，回去吧。”
　　魔神，和六使……
　　已然过去半月，萧漠依旧处于梦幻的恍惚之中。
　　缇丝的大嗓门和女巫一样，胡言和恶龙一样爱吃如命，宋姐姐和月下美人一样温柔美好，都是银发。叶无双，叶兴，姓氏一样，叶无双的沉静冷淡看上去也很像数学家……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太不可思议了。魔神和六使，位于历史开端的人物，岁月给他们戴上了厚重的面纱，怎敢与身边人联系到一起。何况，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那么久，她无法想象这群人还活着。
　　但，他们似乎确实回来了。
　　废土变了。
　　星湖的资源没有流向废土，高墙也还未倒塌。但她和师尊从北海回来时，废土就已经土壤肥沃，鸟语花香。
　　魔神创造物资，叶兴制定规则。恶龙关住魔兽，死神抹杀斗者，国王平息暴乱，女巫和月下美人治愈疾病。
　　萧漠早说过是古神自己不行，才只能护住星湖的人。魔神一个响指的功夫，就能让废土和星湖一样物资丰饶，使众生皆受庇佑。
　　但是，为什么不来看看她……
　　恢复了力量就忘了他们曾结伴而行了是吧？缇丝不来，宋姐姐不来，魔神也——
　　“喔喔喔！快看呐！”
　　人群的喧嚣将她拉回现实，和周围人一样抬起头。
　　漆黑的夜空里，不知何时出现了色彩缤纷的极光。
　　奇怪……凝香山这什么时候出现过极光了？
　　萧漠只疑惑了一瞬，下一秒就高高兴兴地推推师尊：“师尊！快看快看！”
　　“嗯，很漂亮。”师尊淡淡微笑，忽而扭过头来，啄了一口她的脸颊。
　　“咔嚓——”
　　二人都愣了一瞬，看向人群中一个摄像头。
　　“二位好般配呀，祝你们百年好合哦~”
　　摄像头放下，露出偷拍师笑盈盈的眼睛。
　　“谢谢你~”萧漠接过对方递来的照片，师尊在她身后不满：“怎么可能这么短。”
　　偷拍师微愣：“诶？”
　　“地老天荒行了吧？ ”一个小姑娘穿出人群嘟囔道，双手递给萧漠一束玫瑰。
　　“啊，谢谢。多少钱？”
　　“不要钱。”小姑娘摇摇头，笑嘻嘻道：“我想要姐姐头上的草蝴蝶。”
　　“这个可不行哦。”萧漠笑眯了眼：“小凝离开我会伤心的。”
　　小姑娘疑惑：“这不是草编的吗？”
　　萧漠吹了声口哨，蝴蝶飞到她的指尖。
　　虽然的确是草编的，但魔神似乎给了她造物之力，让她指尖的草茎变成活生生的蝴蝶，小狗，小人。
　　而且所有她创造的生物都极其爱她，连她做饭时都要阻止她接近火焰，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地冲进火焰，化作飞灰。
　　这比上一世单纯的攻击力好多了……不过上一世遇见的魔神本就只是魔狱里留下的一缕残念，身上只有攻击性的力量。
　　“好吧。”小姑娘噘着嘴，妥协了，却还定定地盯着她：“那，姐姐再见。”
　　“等等，我送你别的吧。”
　　萧漠还想送别的东西答谢，但一眨眼的功夫，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哭什么？”
　　霜樱留意到她眼角的反光，低头吻了吻，又摸摸萧漠的头。
　　“你不觉得那是缇丝吗？”
　　萧漠回头笑道，师尊却不大高兴：“不许再想着他们。”
　　“小气鬼。”萧漠拿玫瑰撞了撞师尊的脸，拽住对方想往山上跑：“师尊，那里没人，我们去那——”
　　萧漠本想说，去那里欣赏极光。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群姑娘惊叫，刚刚还在这的穆少爷不见了。
　　“小花童也不见了！”
　　“摄影师呢？！”
　　“闹鬼啊！抢了鸡腿就不见了！”
　　人群恐慌，纷纷向山下跑去。二人被潮流所裹挟，也磕磕绊绊向山下走去。
　　“呼……还好玫瑰没压坏。”终于到了山脚，坐进热乎乎的面包店，萧漠松了口气。
　　“二位请慢用。”
　　萧漠微愣，盯着莫名其妙放上桌的草莓蛋糕。
　　师尊抬头问服务员：“送的吗？”
　　“是的，刚刚一个帅哥进来，请今晚的每个客人都吃一块蛋糕呢！我们都快忙不过来啦。”服务员笑眼弯弯，忽而又睁圆了眼，指向窗外：“看！就是他！”
　　萧漠顺势看去，落地窗外果然有一个男子大步离去。挺拔如竹，气度非凡。黑色的长发，黑色的大衣与皮鞋，行走于大雪纷飞中却不染一点白色，全身上下裹在纯粹的漆黑里，只有胸口别着的玫瑰鲜红如火。
　　他走得很快。身影被桌上的绿植挡住了，萧漠下意识地贴到落地窗上，目光继续追随。
　　在无数张惊慌的脸孔里，男子逆着人流，垂头走向山头缤纷的极光。
　　叶兴……他们为什么都要去那？
　　“萧萧，来~”
　　萧漠暗忖，面对师尊的投喂，下意识张口。
　　冰凉的奶油在口中融化，随之而来的是神经无法抵抗的甜腻感，和些微草莓的酸涩。
　　“好好吃呀……”萧漠舔舔嘴唇，又轻咬了一口，和师尊相视而笑。
　　太幸福了。
　　在她被少爷小姐围住的时候，在她看着朋友逃跑背影的时候，在她亲手将干妈推进火坑的时候，在她得知魔神之力早已被师尊剥夺的时候……
　　她恐慌，她无助，她茫然痛苦，她绝望至极。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坐在比教堂还明亮的面包店里，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小朋友手中灿烂的烟花，享受草莓蛋糕。
　　嗯？
　　眼泪即将涌出时，思潮凝滞。
　　她迟疑地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绿植。
　　灵云草，花纹不对劲。
　　江肆……
　　她微微眯眸，认出来了。
　　江肆，我们从未想过伤害你。
　　当时，只是想让你在狱鬼渊困上十分钟，没想到会被他趁虚而入……很抱歉，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他实在太了解我们了。
　　我知道一句道歉远远不够，明年我会回来赎罪。
　　废土上的事，暂时就帮你到这了。那些人日后依旧会制造不小的动乱，不过，相信你可以完美解决。
　　现在，你也一定理解家乡对我们的意义了吧。
　　我们必须回去，哪怕如你所说，毫无用处。
　　我们今天就走了，你已经察觉到了吧。我相信你今晚一定会过来的，对吗？
　　你似乎还是不愿意见我们一面……真可恶啊，明明你也有错。
　　好吧，明年见，江肆。我保证，那时我不会再离开了。
　　生日快乐，江肆。
　　叶兴，伊兰，伊——
　　“你在看什么？”
　　绿植被猛然移走。
　　萧漠抬头，兴奋道：“师尊！魔神很可能在这里啊！”
　　“？”霜樱狐疑，看了看绿植，又看向萧漠：“这上面的花纹是字？”
　　“额……”
　　“这东西，莫非可以传信？”
　　一时警铃大作，萧漠如芒在背，匆匆夺过绿植放到自己脚下：“哪有这样的事。”
　　霜樱慢条斯理地敲着桌面：“忽然想起了一些旧事呢……”
　　萧漠握住师尊的手，放到脸颊边蹭了蹭：“新年新气象，劝君不要沉迷于旧事哦。”
　　霜樱掐住她的脸，笑意更胜：“那为师便想想新游戏吧。”
　　“你就不能想点健康向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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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话：
　　让我们谢谢江肆，祝他忌日快乐/doge
　　然后，收工！
　　确实有点仓促，因为意识到全篇布局上有很多不足（没写大纲加上我没有看自己写过的东西的习惯，导致我很多东西写了但没有插到文里，醉了），我潜意识里早就存在的东西你们根本不知道，可能会觉得有很多牵强的地方吧。再说结局也是五十几章才想好怎么写，前面没足够的铺垫和伏笔啊……我完全没信心写下去了。
　　加上我个人喜欢感情的拉扯阶段，所以和好那章过后也没多少兴趣继续了。
　　非常感谢从开头看到这里的朋友！我在网文，晋江，和百合区域都是锃亮的新人，深深觉得写完和看完都不容易……
　　下一本我一定会先写大纲，争取进步的！
　　新年快乐，祝大家和我的下一段旅程都会更顺利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