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饮弹的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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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琴酒便低下了头，他自认理亏。
Boss专门选择让他和马德拉去和军火商谈判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察觉到了自己地位的岌岌可危。
那个人当然明白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对马德拉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当年那头野狗就是因为她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的。
他在这之后不断地用那个女人的死刺激马德拉也没有办法掩盖不安，这时候突然说那个女人可能没死，他可能会疯。
琴酒不断地在脑内推演着自己早已翻来覆去嚼过好几遍的分析，却仍然止不住焦虑。
这次的任务就是对他也是对我的警告。表面上我是去辅助他的，其实我是监视者，如果知情不报肯定会让我们两个一起死……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沉默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吐出一口白烟然后说到：
“所以你今晚要住下，是吗？客房在那里，自己收拾一下。”
琴酒的脸几乎已经恐惧的发白了，他神经质地扣着手用牙齿斯着嘴皮，哪怕流了血都不甚在意。
他这是什么反应？
他肯定知道，那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因为不在乎我吗？他从来没有把我放进他的计划里吗？在他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突然，一双带着厚重烟草苦味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脸，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大脑宕机，没什么警惕地放松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琴酒。”
“不对，你叫黑泽阵。”
……
“这是给我的代号吗？”
小小一只地金发男孩严肃地问到。他相比马德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看起来健康多了，双颊也有了淡淡的婴儿肥的痕迹，但是还能看出他曾经的营养不良。
“不是。这是你的新名字。以你的实力还不够获得代号。”
二十年前的马德拉相比现在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眼睛里还没有如今那些厚重的东西，锐利的尖刺明晃晃地亮出来展示着它的锋利。
他叼着烟，两手像是在掂量肉铺里五花肉的肥厚一样捏了捏男孩的双颊，眼里是懒散的愉悦。
像一只正在休憩的狮子，放任着幼崽的胡闹，偶尔玩心大发一爪子把他拍翻，看他艰难地爬起来，气呼呼地用还没长利的指甲挠他。
金色头发的少年即使在前线生活了这么久，但仍然免不了小孩心性，不服输地龇了龇牙。
“小兔崽子。”
马德拉笑骂了一句。
……
“我原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黑泽。”
琴酒恍然回神。
“但是这件事比较麻烦，既然你已经趟进了这趟浑水，就没有办法脱身了。”
二十年后的马德拉似乎在容貌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周身的气质沉淀了下来。
带着茧子的拇指轻擦过琴酒咬破的唇瓣，那双多情的琥珀色眸子认真地盯着琴酒的眼睛，似乎已经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了他。
骗子。
琴酒在心里笑到。
可是他早知道那个人是这样烂的人，却还是差点溺死在那片玫瑰海。
而对方对此放任自流。
。
在短短两天的同居生活中没有出任何幺蛾子，两个人截然相反的生活习惯让他们即使生活在一间房子里也见不了几次面。
往往一个人才回来，另一个就要出去了。
所以也算得上平静。
只是可以偶尔看见某人宿醉后桌上留下的米粥或者突然出现在客房的主人的毯子。
带给人一丝令人心悸的温馨。
“明天要去见老爷子，计划给我发一下。”
两天之期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明天就是和军火商约定好谈判的日子，琴酒刚睡醒就看见站在天台上抽着烟的男人。
夜晚的冷风凛冽地吹起他的黑色风衣外套，白烟顺着风飘散到空气中。他的虹膜边缘颜色浅到看不见，微微涣散的瞳孔放空中带着一丝死寂。
这没有生机的眼神让琴酒联想到今天早上刚刚收割掉的男人的生命。
在琴酒来之前他似乎已经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在脉搏停止的前一秒，眼神仍然是带着死寂的平静。
他有点怕，虽然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但他还是出声打断了马德拉的冥想。
马德拉回过神，笑笑，把烟用手掐掉，没素质地直接从天台上扔了下去，然后拍拍手向琴酒走来。
“最好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他眼神回复了生动，里面闪烁着琴酒熟悉的戏谑。
他知道这是在暗示他要「好好」监视。
于是也回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明白了。”
第二天，像是任何一个寻常的午后，他们坐上了那辆几乎已经成为标志的保时捷211来到了和老爷子约好的地点。
太阳正在坠落，血色的光笼罩在所有人身上。
跟随着礼仪小哥的指引，二人来到写字楼顶层。在踏出电梯的瞬间，坐在独立办公室真皮座椅上、拄着拐杖的老人如有所感地睁开了一直眯着的眼睛，表情凝重的看向门口。
谁知道就在不到半个月前，他们还坐着当得利渔翁的大梦，幻想着自家势力吞并黑色组织，脚踩日本政府，从此走向人生巅峰。可是黑色组织突然转变风口，给他们来了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他们几乎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动用了所有安插在军/火库内部的卧底。那位先生在堵，赌他们已然沉浸在喜悦之中，放松了警惕。
理所当然，他赢了，投入的风险以300%的回报率转化为了利润，让他们吃了个肚儿圆。
老人不爽的咬了咬后槽牙。
这次信息战让他们损失惨重，老家的底几乎被黑色组织翻了个遍。横滨整整两船的子/弹和各类枪/支全部被他们吞入囊中，大板的几条航线也被截停。
这当然不可能全部是黑色组织的手笔，肯定还有军部在推波助澜——难道他们不知道军部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老人暗暗在心底骂完谷口那个两面三刀的混蛋，心思又回到了这次谈判上。
其实说谈判也只是叫的好听，这次会面实际上就是要军火商用足够的利益从黑色组织手中换来被扣下的三艘船。
船上的东西不是他们不能拿，而是不敢拿。里面可不再是枪/支/子/弹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而是战争对峙时能用到的各种重型武器，况且大部分都是军用的——意思是如果让军部知道，谁吃下去了就得原模原样的吐出来，附带政府的疯狂“封口”以及各种政策上的针对。
那几个重面子的家伙绝不会让「军部重型武器流传至民间」这个消息传出去。按照谷口丧心病狂的程度，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黑色组织不死也残。
所以为了能获取到更大的利益，他们不得不找上军火商。他们相信老爷子能搞到这种武器，就一定有自己的销售渠道。
但是这个货也不能白给，肯定是要捞点好处。所以在知道船里运着什么东西后，黑色组织马上联系了他，说要“谈判”。
这种双方已经心知肚明，有了默契的谈判，只要达到他们对这批货预估价值的70%就能收回。再不济我还压了一张王牌，只要能拿到那批货，我就能东山再起。
老人浑浊的眼里闪着阴测测的寒光。
在凝重而沉默的气氛中，镀金的红木门把手被扭动，昭示着谈判的开始。
老人胜券在握的站起来迎接他们，以示尊重。可他连作为开场白的客套都没有来得及涌到嘴边，甚至连笑容都没扯到那个固定的弧度，带着被修改到完美的谈判流程，就这样被迎面而来的、黑洞洞的枪口给堵了回去。
他这才彻底撕开伪装，带着一种上位老者特有的压迫，与常年身处前线的锐利，抬眼直直盯着面前的长发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看起来波澜不惊，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件事，可内心骂得多脏，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等到局面被控制住，马德拉这才缓缓推门而入。
他调皮地对老人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饮弹的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