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饮弹的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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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并不刺眼，空气中还带着凌晨蒸发的露水的湿润，略带寒意的微风吹起了惨白的窗帘，给这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送来了一丝清爽的空气。
窗外是医院后面的花园，正值春末，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分外养眼。
诸伏景光躺在病床上，脖颈上缠绕着绷带，一直延伸到病服的衣领里。
他靠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黑色的短发发尾轻轻扫在肩颈处，衬的他的肤色越发白皙，平白给他添了几分脆弱。
但是男人知道，当时半个身子染着血的这个人可是像杀人魔一样，抬眼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打了个寒噤，
他内心无波无澜地感叹，然后接着坐在房间离诸伏景光最远的角落啃苹果。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诸伏景光看腻了窗外有限的景色，听到略有停顿的声音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坐在墙角的男人，他感受到了打量，动作一下变得僵硬起来。
男人就是之前那个蒙面人，不知道为什么在病房里到是没有继续带上面巾，不属于日本的白人轮廓大大咧咧地显现在了景光面前。
深灰的头发，绿色的眼睛……凯尔特人吧。
他思索的时候自然而然挪开了目光，低下头，双眼没有聚焦盯着双手。
之前接头人有跟我提到过，最近局势紧张，三股势力有了利益纠葛扭到了一起。
这个男人总不可能是组织的手下，军部这么明显的外国人也很稀少，那就是军火商，或者有第四个势力参与了这件事。
‘等伤好就把你送回公安’吗……
“你要是太无聊可以出去走走，但是我得陪着你。”
蒙面人看着景光纠结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团，犹豫了几次建议到。
在病房里昏昏沉沉了一个早上，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明显热烈的多的阳光打在诸伏景光身上，边缘一圈模糊的金光让跟在后面的纳尔逊揉了揉眼睛。
上帝，我怕不是看见尤利耶尔转世了。
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怔愣，诸伏景光顺着石子路走进花园。树叶阴影间隙漏下点点光斑，洒在他的身上。
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竹柏味的空气走到岔路，想要转身向右走时，一抬眼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侧脸。
阵平？他怎么在这！
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脚下一拐转向了左边。
纳尔逊好像没有察觉到诸伏景光瞬间的慌乱，板着脸保镖一样尽职尽责地跟在他身后。
“喂早川先生，你说咱们动静闹这么大，那个变态还会在今天犯案吗。”
松田阵平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打扮的像个暴走族，穿着浑身挂满金属链子的皮衣和牛仔裤，手上还套着几个猎奇戒指。
被称为“早川先生”的是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社畜，他靠在旁边的电线杆上不停擦着汗，似乎很怕这个青年，但是声音却是清透平稳。
“没有人知道，服从命令做好你自己事就行。”
松田阵平无聊地瘪了瘪嘴，忽然余光瞥到一抹黑色快速消失，下意识追随这个动态物体转过头。
穿着病服的黑发男人快步在靠左的小路上走着，后面跟着一个浑身穿着黑色衣服的外国男人。
应该是哪家的小公子吧。
他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继续伪装成骑机车受伤了的暴走族，懒懒散散地用左手玩着贪吃蛇。
呼。
长时间没有听到身后传来异响，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
即使自己卧底身份暴露，但是绝对不能把友人牵扯进来！
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大片湖水前。微风吹拂过水面，搅起满湖碎金。
他放松地闭上双眼，深呼吸，空气裹挟着露水的清香浸润了他的肺叶。
“荒井医生，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
听见声音，诸伏景光睁开眼，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二人。
清瘦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身前是坐着轮椅的少女，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了。
男人即使知道少女看不见，但还是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安慰她。
“你最近可以开始复健了，以后可以自己看看那些很美的地方。”
谁知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少女的哪个点，也不管在湖水边上开始发起疯来，死命地捶打自己的双腿。
“不要！！！我不要啊啊啊！！我不要走路我不要走路……”
她开始在轮椅上挣扎，想要转过身去，执着又带有一丝委屈看看身后的医生。
“不荒井先生…我求求您我不要走路。我不要走路！！！”
这么一场闹剧吸引了不少周围的病患，但有些似乎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背着手摇头离开。
谁知意外突然发生，少女挣扎的弧度太大，直接从轮椅上栽了下去，掉进了没有栏杆阻挡的湖水中。
虽然是春末，但湖水依然冰冷刺骨。
男人见少女不小心掉进水中，没有丝毫犹豫脱掉吸水的白大褂跟着跳了下去。
景光看见少女掉下去的瞬间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手指，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因素没有出手。
那天他也算身受重伤，差点被划开喉咙不说，还被对着腹部打了两枪。
幸好子弹不算深，那个蒙面人帮他紧急处理了一下就送进了医院。公安应该已经接到自己的消息了，他登记急诊的时候又没有作什么伪装，被找到应该是迟早的事。
无意识捻了一下手指，思维发散到很远的地方。被吃瓜群众的讨论声吵回神时，两人已经离开了湖边。
“走吧。”
纳尔逊就像是一位称职的管家，什么废话都没有发表，跟在诸伏景光身后也离开了湖。
“这是目前发现的第三具被掏心的尸体，已经可以构成连环杀人案标准。”
正午太阳强烈穿着蓝色制服的鉴定科警察在荒废了的大楼内走来走去，几个穿着白色隔离服的人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胖胖的警部走到大楼外，一脸严肃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上司汇报到。
“专案组已经分析过，今天就是凶手再次下手的最有可能的时间！”
另一边，被救上来的少女哭着想要见荒井医生，想要向他道谢。换好衣服匆匆赶来的荒井郑和被少女的气味扑了个满怀。
他听着少女语无伦次的道歉，一边耐心的安慰，一边用眼神示意少女情绪不稳定，让其他人离开诊室。
门被关上后，他紧紧抱住少女，露出了狂热而痴迷的诡异的笑。
——
马德拉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两个酒杯，其中一个还剩下大半杯酒，手削的冰球融化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本应该是诸伏景光像向公安传递的消息，仰头喝光自己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最近要办画展，忙不过来，随他怎么折腾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饮弹的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