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樱影然

36、第四章

　　第四章（一）

　　“睡不着吗？”
　　“啊…嗯，卢平教授……”
　　“怎么了，卡梅莉亚？”
　　“不，没什么，卢平教授。”

　　对话发生在深夜的弗兰克家阳台。卡梅莉亚推开走廊的门，就看到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卢平。或许是白天看到的记忆让人喘不过气，就算是入了夜也心情沉闷，卡梅莉亚和卢平都选择了沉默，在夏季清爽的夜里透透气。

　　夜幕的色彩浓厚沉重，遥远的天际处连星星都几乎被遮掩了，卡梅莉亚极目远眺，下意识地在天幕中寻找星星。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被找到，她却舒展不开紧蹙的眉头。
　　四周寂静无声，连虫鸣也听不见，心跳声显得清晰且平静。卡梅莉亚却被平静的心跳弄得平静不起来，她皱紧了一下眉头，出声打破寂静：“卢平教授，我不清楚你和爸爸还有布莱克先生在瞒着我什么，但我尊重你们的决定，所以你只需要选择告诉或不告诉，而不是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卢平转身看她，眼神颇为复杂，从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映出了卡梅莉亚表情认真的脸。
　　卡梅莉亚能看到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恍惚中那双眼睛就好像眨了一下，他却半晌没有说话。没有声音的环境让卡梅莉亚心情忽然烦躁，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妈妈？”
　　“不……你和艾瑞斯不一样，”卢平教授笑了笑，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温柔且不舍地抚摸卡梅莉亚的小脑袋，“卡梅莉亚的眼睛总是特别有光彩，坚定认真又努力，和你妈妈不一样……”他微微垂下眼帘，虽微笑，嘴角却隐隐含着苦涩。
　　“……啊嗯！”卡梅莉亚觉得脸上有点烧，“妈妈、妈妈眼睛也很亮晶晶的！我去睡了，卢平教授也去睡吧！”
　　说完，难为情的卡梅莉亚像一只小兔子似的逃离了阳台。

　　……
　　这是一片火海，烧焦的味道浓烈刺鼻，断裂的房梁斜在地上，连空气都烧灼得滚烫，极目四望，除了火焰的颜色，就只有黑白。
　　不，不仅是火焰的颜色，还有双手染满了的红。
　　那是血，粘热、细腻的血。
　　心脏好像被什么紧紧捆扎着，血液被堵截在心脏里，沉痛又窒息，卡梅莉亚呼不出气。有什么在喉咙里被堵住，闷在胸口，引得她想呐喊，可是张开嘴却什么也发不出来。
　　满眼都是黑白底色上的红。
　　火焰中有一双赤红的眼睛，明亮、温柔、不舍。
　　那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很久很久，那双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哈啊！”
　　卡梅莉亚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心脏还因梦境的影响而猛烈跳动，让她感觉很不适。摸摸眼角，还有眼泪慢慢沁出来，而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好容易平复了心跳，卡梅莉亚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开关打开了灯，正好看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她睡得并不久，跟卢平道了晚安后是十二点左右，睡眠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可是卡梅莉亚彻底睡不着了。
　　卡梅莉亚记不清刚刚噩梦里究竟是什么，脑海里却非常清晰地印着梦中那双赤红的眼睛，那双眼睛让她感到绝望和悲痛，她合不上眼。就连现在开了灯，卡梅莉亚都好像看到那双眼睛在任何她能看到的地方。她清楚这只是幻觉，可是不管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那双赤红的眼就静静地在她眼前看着她。
　　这绝不是什么好感觉。

　　卡梅莉亚坐了半天，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种幻觉，她猛地把枕头搂在怀里就跑出了房间。
　　她想给伊文打电话，想告诉他她很不安，可是这个时候，伊文恐怕正彻夜不眠地照顾病人。卡梅莉亚从小就不是撒娇到不分轻重缓急的孩子，她明白这时候打电话只是任性。她不会打电话，但卡梅莉亚很害怕，害怕那双眼睛带来的恐惧，她并不是害怕那双眼睛，但是从心底爬上来的是她不明白的不安。
　　走廊上静悄悄的，因为都在睡觉的关系，连灯也没有。卡梅莉亚微微愣了愣，好像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道黑影闪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确信尽头没有什么。
　　凌晨时分，除了她自己的房间亮着灯，只有楼梯口的房间从门缝里透出光线，卡梅莉亚忍不住走过去敲门。
　　门被里面的人打开，他看到卡梅莉亚愣了愣：“莉亚怎么还没睡？”
　　卡梅莉亚搂紧了怀里的枕头，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她慢慢凑近布莱克身边，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委屈地说：“我做噩梦了，布莱克先生……”
　　说着她觉得眼眶热了一热，差点又冒出泪花，卡梅莉亚羞窘地垂下头，生怕被布莱克发现她还在哭鼻子。虽然从理论上来讲，人类在夜晚的时候格外脆弱，但卡梅莉亚还是为自己这时候莫名其妙的委屈撒娇感到羞赧。
　　而听到她说的话之后，布莱克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原来是做噩梦睡不着吗？莉亚真可爱！”说完他一把抱起卡梅莉亚，更显出卡梅莉亚年纪小了。布莱克用脚带上门，把卡梅莉亚抱到床上让她坐好，随即自个儿坐到床边。
　　他用手揉乱卡梅莉亚本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并用笑脸表现出他特别有爱心似的：“你爸爸不在，那就让我就陪你聊聊天，等不害怕了再去睡觉吧。”卡梅莉亚忍不住笑了。她发现布莱克在她和哈利面前总想表现出身为长辈的样子，可是他实在是做不来。
　　想到这里，卡梅莉亚又觉得难过，布莱克是在试图补偿她和哈利失去的爱，他很努力很真诚，可爱极了，也让人心疼极了。

　　无论布莱克怎么努力，他的时间终究停留在了十三年前，他丢失了十三年。

　　卡梅莉亚心情更加沉闷，她默默地垂下眼瞅着布莱克的睡衣上的结子，就好像她的情绪变成了衣带结子。
　　“布莱克先生，你会记得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大概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都记得……唔，就算是婴儿时期的事情，一般巫师都会记得。”
　　“可我不记得，布莱克先生，”卡梅莉亚忽然抬起头，看着布莱克深灰色的眼睛，她露出困惑的眼神，说，“明明妈妈是我三岁左右病逝的，就算是麻瓜也会有隐约的印象，可我一点关于她的印象也没有。这很不对劲，对不对？”
　　布莱克顿了一下：“也许只是你身体不好记不起来。”
　　卡梅莉亚慢慢低下头：“或许……哈利是因为记忆太残酷所以不记得，我——布莱克先生，我梦见妈妈的眼睛，我忽然觉得妈妈可能不是病逝的……”
　　脑海里一刹那闪过梦中燃烧的房子和满手的血，卡梅莉亚打了个寒颤，没来由的心底发凉。
　　“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
　　布莱克忽然笑着叹了口气，没预兆的伸出手把卡梅莉亚搂进怀里，似乎没察觉到卡梅莉亚身子突然僵硬，他声音带笑，“我的傻姑娘，你只是想你妈妈了。已经凌晨了，别再胡思乱想，乖乖睡吧，好女孩。”
　　能感受到布莱克的手在哄小孩似的拍着她的肩背，卡梅莉亚脸上腾地烧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布莱克这样搂在怀里，她上半身几乎全被他的体温笼罩住。难为情的感觉促使卡梅莉亚被迫抛开刚才的不安，连心里的凉意都因为注意力被分散而渐渐温暖。
　　随着布莱克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她不禁安心了下来。手揪着布莱克的衣襟，脸也贴着他的胸膛，听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禁觉得生命真好。
　　布莱克身上有沐浴后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感觉十分舒服。
　　困倦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卡梅莉亚趴在布莱克怀里很快就开始迷迷瞪瞪，迷迷糊糊间她嘟囔了一声就睡着了。

　　……
　　四周的火焰刺得卡梅莉亚睁不开眼，她好像在看一场拍摄技术没入门的极品电影，模糊间看到人影闪动，还听到隐约的人声。可一切都仿佛蒙上了雾。
　　“姐姐……不……”
　　熟悉的男声隐隐约约，卡梅莉亚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伴随着火焰和血光的是耳边一阵阵咆哮，那是不知什么野兽的愤怒吼声。
　　她试图拨开眼前的雾气，她试图靠近人声传来的地方，可是在她伸出手的时候，雾气缓缓散开。雾的后面是燃烧到整个视野都是橙红的熊熊烈火，在火焰中一双眼睛看着她。
　　赤红、明亮、瞳孔中燃烧着火焰——

　　卡梅莉亚一下子惊醒过来，她急促地呼吸着，耳边响着两种节奏不同的心跳声，这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她还没从梦中清醒，只感觉到身边温暖的体温，忍不住再往暖和的身躯贴近一些，她依然只是会撒娇的小孩子。
　　“……又做噩梦了？”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卡梅莉亚猛地被惊吓到，抬起头看到睡眼惺忪的布莱克。
　　“啊，是……”瞬间回想起睡前的事情，卡梅莉亚颇有些害臊，她正双手环绕着布莱克的腰，右腿缠着布莱克的腿，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这时候醒了，放手不是，不放也不是——总有点欲盖弥彰。

　　卡梅莉亚脸烧得让她抬不起头，小女孩愤愤地埋怨自己不安分的睡姿，她羞窘不安地把腿从布莱克身上放下来，乖乖并拢双腿。
　　布莱克似乎不甚在意，这让卡梅莉亚稍微松了口气，她看看窗外微微透出天明的光线，准备起床——却被布莱克一把抱住，这个超龄伪青年闷着声音说：“现在还早，再睡会儿，不许不听话。”
　　卡梅莉亚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她小心地伸手再环住布莱克的腰，在对方不介意的反应下，把脸藏在他怀里，乖乖听话继续睡觉。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卡梅莉亚才睡醒。

　　伊文早上就回来了，得知卡梅莉亚在布莱克房间里睡觉，他表情极为扭曲。但当看到卢平的时候，伊文又自我安慰似的说：“不是卢平就好，嗯，没错，布莱克也没关系。”——哈利告诉卡梅莉亚的时候，他们俩小孩正在房间里看艾瑞斯留下的成人•读物。
　　卡梅莉亚见哈利一直郁郁寡欢，知道他没从父母惨死中走出来。担心哈利会闷出病，卡梅莉亚只好带他看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书，并写了信给赫敏和罗恩。

　　吃过午饭，布莱克把哈利留在客厅谈话。
　　布莱克的行为虽然很正常，但卡梅莉亚就是忍不住想笑，实在是布莱克跟长辈这个形象严重不搭。
　　卡梅莉亚趴在楼梯护栏上看他们聊天，慢慢就觉得心里安详。
　　布莱克是努力把缺失十二年的父爱母爱和教父爱灌输给哈利，他笨拙地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教父，傻得可爱。
　　想着，卡梅莉亚就慢慢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笑弯，嘴角咧出笑弧，恰到好处露出一点小白牙。——正好布莱克抬头，见她笑，这嘴上不带阀门的男人不禁大笑：“莉亚，你对哈利花痴什么呀，噢噢～”哈利顿时脸通红。
　　卡梅莉亚脸上微微一红，哼了一声：“花痴你妹！我才没有花痴呢！”
　　“呦，这是害羞了？没什么大不了，詹姆十二岁开始追莉莉，连艾瑞斯也是十二岁就看上莱姆斯了～”
　　布莱克笑得欠揍，卡梅莉亚为了不辜负他欠揍的笑脸，握起拳头冲了过去开打。

　　“这是恼羞成怒吗，女孩子就是娇羞……唔、那里不能打！”
　　“打死你个老不羞的坏蛋！哈利，一起揍他！”
　　“咳，那个……咳咳，这个……啊！来信了，是罗恩的，我先回信去……”
　　“喂喂哈利你不带这样的，算了，我要把这只笨狗的脑子打烂重塑！”
　　“嗷……我脑袋不在那里……”
　　……

　　下午趴在书房里做完草药课论文作业，卡梅莉亚问哈利：“对了，哈利，我听说你姨妈一家对你很不好，你为什么不让布莱克先生接下你的抚养权呢？”
　　哈利闻言顿了一顿，他回答时声音有点闷闷的，却不含糊：“嗯，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做什么撒娇要求更换监护人的事情。”
　　“这并不是撒娇啊，哈利，布莱克先生明明就想作为你的监护人，他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卡梅莉亚顺手帮哈利把头发上的一根不知从哪里沾到的毛线拿下来，哈利忙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稍微沉默了一下，哈利才开始表示他的想法。
　　“西里斯接我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带我回家，当时西里斯告诉了我他从邓布利多教授那里得知的事情——妈妈死前用了保护我的古老咒语，我必须在成年前都在姨妈身边，才能让咒语保护我不受伤害——那时我其实很不甘心，可是没办法做什么，还在心里埋怨西里斯……”哈利慢慢说，表情有些恍惚和难过，他笑了一下，“我一直很不懂事，一直只关心自己的感受，现在连我自己都感到恶心……”
　　卡梅莉亚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着急地张了张嘴，想安慰一下哈利，可她发现自己从没安慰过别人，于是也跟着沮丧起来。
　　看到卡梅莉亚想安慰他的样子，哈利忍不住笑了，然后收敛了表情，用异常严肃的眼神盯着卡梅莉亚，说：“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要求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消灭伏地魔需要我去死我也不会犹豫一下——我绝不会对不起用生命保护我的爸爸妈妈！”

　　哈利最后一句几乎是失控喊出来的，卡梅莉亚看到他眼里迅速浮起的泪花，不由心里一揪。她想起刚看完冥想盆里的记忆时，哈利几乎发了狂，他一直说是自己害死了爸爸妈妈，是他让能逃走的父母没有魔杖，全都是他害的。
　　除非哈利自己走出来，恐怕这个阴影会伴随他一生……
　　这样负罪的心理对哈利究竟是正面意义还是负面意义，这个问题还不能说清，至少现在的哈利因为负罪心理而勇于承担。
　　他并没有因为心理负担而消沉，这或许是狮子的坚强。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艾瑞斯的墓位于公墓中靠南区域。
　　面对墓碑，谁也没有说话，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只是默默地将花束放在墓前，再静静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不知在心里想什么。
　　卡梅莉亚不清楚旁边人各自心思，只是觉得眼前真实存在的坟墓就好像以前从没有见过似的——可是，每年的这一天，卡梅莉亚都会跟伊文前来，所以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艾瑞斯的墓。

　　墓前阳光满地，令公墓这种沉重阴森的地方也带上了一种奇异的祥和。
　　阳光落在墓碑前，留下一片明亮的白色，卡梅莉亚恍恍惚惚在白色的反光中看到一只手臂，一只从某人怀抱中垂下床沿的手臂，以及一双沾满鲜血的稚嫩手掌，两幅画面不停交换，并夹杂着野兽咆哮的声音在脑海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
　　强烈的晕眩和虚妄感令卡梅莉亚茫然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伊文，看到伊文眼睛里令人感到悲伤的眼神，卡梅莉亚有些混沌的脑海中轰然一响。
　　为什么以前来的时候没有注意伊文的表情和眼神？
　　卡梅莉亚见过伊文流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那是她妈妈下葬的那天。她想起来那天的短暂影像，那天下着雨，伊文牵着三岁的她站在墓前，就是这样令人感到悲伤的眼神。

　　“爸爸……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卡梅莉亚几乎以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她恍惚着问了出来。
　　听到卡梅莉亚不对劲的口气，不光伊文，卢平、布莱克和哈利也都注意到卡梅莉亚神情恍惚。

　　“宝宝，你哪里不舒服？是胸口又痛了吗？”伊文一下子慌了，笨爸爸开始准备抱起女儿跑路，但被卡梅莉亚按住手。
　　卡梅莉亚语速越来越快：“我想起妈妈了……爸爸，我想起来了！那天着火了……有狼群！妈妈变成阿尼玛格斯！我魔力失控！我杀了妈妈——”
　　“不是！”伊文斩钉截铁地反驳，样子并不是为了宽慰卡梅莉亚，“现在冷静下来，卡梅莉亚。”
　　“不……爸爸，我满手都是血！妈妈闭上眼睛了！我杀了保护我们的妈妈！”卡梅莉亚被脑子里乱搅的画面弄得头晕目眩，几欲发呕。她杀了母亲这个认知让卡梅莉亚产生一种异常强烈的负罪，弑母这个罪行足以让正常人崩溃……
　　她脑子里都是野兽的咆哮和火焰的燃烧声，听不清旁边人的声音，混乱中好像听到有人喊了昏睡咒，然后就是一片黑暗将她淹没。

　　趁卡梅莉亚在房间里睡觉，回到家的伊文慢慢解释了卡梅莉亚误以为杀死母亲的事情。

　　原来，当年伊文不肯放弃治疗艾瑞斯，辗转各种医院却没有效果，在卡梅莉亚三岁那年，他带着艾瑞斯和卡梅莉亚去了中国西藏——一个欧洲人却去东方求佛家庇佑。
　　因为艾瑞斯和卡梅莉亚受不了高原气候，伊文只能带着她们暂留在西藏和云南的交界地。没想到卡梅莉亚在那个小山寨犯病次数渐渐减少，伊文就多呆了一段日子，也是希望艾瑞斯和卡梅莉亚都能慢慢好起来。
　　直到有一天，卡梅莉亚从外面捡了一只狼崽子回来。
　　没等他们把狼崽子送回到森林，流窜在森林中的狼群就在夜里袭击了山寨。
　　一直痴痴呆呆的艾瑞斯却在看到狼群袭击女儿后，变成了黑豹，跟狼群拼命……那一晚是伊文第一次开枪，为了保护被狼群围攻的艾瑞斯，伊文也用猎枪射杀狼，但他们对付不了那二三十头狼，直到三岁的卡梅莉亚哇哇大哭魔力突然失控，狼群才被击退。
　　艾瑞斯就这样，没过一个月就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