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我愿意接受审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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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懿回来，是为了躲一个人。
一个不能说，不能提，更不能放到台面上携手相见的人。
所以她逃也似地从C城到了A城，宁愿住旅店也不愿意回去——儿子在付家，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找到？
想到这里，乔懿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凉。
那个邪恶的男人，那个让她沦陷而又不能提起的秘密，那个让她甚至对不起亲弟弟的人……为什么，还是没法忘记？
无聊地拨弄着窗台上的玫瑰花瓣，乔懿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养殖的玫瑰居然也没了刺会扎手了。
其实，她和大多数普通女人一样，喜欢鲜花，渴望有一个安定的家，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却求而不能——她一直都是被拔了刺的玫瑰，精致而完美，却不被允许有棱角，更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那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旅店的设施总是单调的，白色的桌椅，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灯；满眼刺目的白才让乔懿忍不住每天都自己买一支玫瑰插上，房间里似乎才有了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待多久，也并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也许是在等待答案揭晓的那一天，又或者等着他结婚生子而忘记了自己，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如果那样，多好。
她并没有想过要依靠付维什么，但是又不能不抓住付维——很长时间以后，她终于明白，她那曾经无从选择所以想紧紧抓住的婚姻，究竟伤害了多少人。
但是，即便有些事情现在看得透，她仍然不想多说。
因为她有了乐乐，乐乐就是她的一切；为了乐乐，她可以说谎，可以不择手段。
大哥：
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乔懿把乐乐带回来了，现在他在家里每天闹得我都要晕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爸爸很想念你，你放心，这次我保证他不会逼着你和乔懿成亲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连累的我也没机会了，这样很不公平哦。
你看，你不结婚我总不好意思抢先对不对，所以我们都很期待你带个女朋友回来呢。
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把IK还给你，我现在真的是很烦很烦很烦呀！！！！！
付尧
这是付维第N次收到付尧的Email了，但却是他为数不多地心情大好地回复了这封邮件，内容却十分简单：
近期会抽空回去，准备迎接你大嫂。
付维
点下发送按钮，付维的嘴角扬起一个见之温暖的笑。他终于可以带她回去，那一年她扎着马尾，从宿舍楼下飞奔而来的样子；在会议室她盘起头发，一脸认真地介绍项目的样子，终于都可以完完全全被他一个人收藏。
下一封邮件是市场部提交上来的活动报销明细，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付维便知道是那个十七万的活动。
犹豫了片刻，付维拨通了内线电话：“Rachel，来我办公室一下。”
徐瑞敏是有些紧张的，即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知道这份感情没有结果，却仍然影响不了在面对他的时候的悸动。
和乔懿的一次谈话，让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的痴恋，不会有结果。
那么她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了呢？以前做他的秘书的时候，不可否认他是个好上司，从不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即便是场面上的应酬，也从来没有让她吃过一点亏；后来，他知道她的心思，想着要调开她保持距离，却也是尊重她的意愿让她去做了公关经理。
乔懿那么完美，他仍然不爱；而他真正爱的人，却是无论身家背景还是身材样貌都不如她的陆羽蘩，这让徐瑞敏妒忌却又挫败。
就好像现在，她坐在他对面，他却不说话，只是把报销明细打印了一张纸，轻轻放到了她的面前。
“Rachel，这份单子，你仔细看过了？”付维看着徐瑞敏的眼睛，直接开口询问。
“我……”徐瑞敏有些脸红，咬了咬下唇，半天才鼓起勇气：“对不起，David，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我肯定有责任，因为之前是我推荐的利斯传播；但是这份单据当时提交的时候真的没有经过我，我和你一样是前两天才在系统抄送里看到的。”
“敏敏，”付维轻叹了一口气：“算起来，虽然我们年龄差距不算太大，但我也总算看着你长大的，对你，这么多年我很抱歉；但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希望听你说真话。”
“David，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当时是推荐了利斯传播，因为我觉得……觉得他们应该还不错，但是这个费用，我真的不知情。”徐瑞敏急急解释，甚至有点心虚：“其实一开始推荐的时候，他们的方案……”
从邮轮之旅开始，到JOC的那次发布会，她和王华刚之间，就已经说不上到底是谁牵制着谁了。
其实她甚至有些后悔，如果那一次不是她告诉王华刚JOC发布的时间地点和重点邀请名单，怎么会反而被他掣肘了呢？明明她才是甲方，时局却忽然逆转：她莫名其妙地和王华刚站在了同一阵线上，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想这样！
王华刚算个什么东西，她只是想用利斯传播分离掉一部分MR的业绩，让陆羽蘩难堪罢了；至于所谓的分成，有则有，没有对她来说，她也不在乎。
这么多年，她为了付维，放弃了C城父母安排好的工作，放弃了家族继承的实业，甚至放弃了移民的机会……她不在乎那几万块的分成，她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付维。
就算明明知道得不到，她还是在乎付维，所以她更在乎这次的事情，付维会怎么想她！
谈话的秘诀就是，说的越少越好。
付维显然深谙这一点，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徐瑞敏，看着她匆匆解释整件事情的疑点和来龙去脉，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而坚持不发一言。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预算超支，有太多项目的报价都高于市场价格30%甚至更多——如果他真的批了，那等于就是默认市场部受贿，而这笔预算要占据整个季度活动预算的比例也会被动上升。
让他觉得有趣的是，徐瑞敏极力撇清和自己有关，于曼丽上次过来的时候反而劝他得过且过给徐瑞敏批了这个费用。
付维正在思索，却被徐瑞敏一句话说得回了神：“我建议这次的预算重新审计，虽然数目并不是很大，但是如果这个公司在钱的问题上弄虚作假，应该剔出我们的合作名单。”
很久以来，他很少关心徐瑞敏在想什么；对他来说，徐瑞敏的迷恋是一种负担，但因为她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到了A城，因为她费尽心思地应聘了他的秘书，所以他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拒绝她的理由——直到他找到陆羽蘩，他才下定决心。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面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脑袋里一直在想着些什么。
叹了口气，付维终于缓缓开口：“Rachel，我非常相信你，但是从流程上说，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一力推荐的公司如果出了问题，你也脱不了责任的，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我愿意接受审计，我没有做过对不起JOC的事情，所以我问心无愧。”徐瑞敏的话倒是让付维有些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
“这件事我明白了，我会处理的。”付维温和一笑，让徐瑞敏的忐忑稍许减少了一些，犹豫了片刻，她终于再次开口：“David，其实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明白的，我不会对不起JOC，更不会对不起你。”
“敏敏，”付维终于接过她的话茬：“叫你敏敏，是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一样。这么多年，我想我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我们可以是工作搭档，可以是朋友，甚至可以把你当妹妹，但是你要记住，你和我，从来都没有上升到对得起或者对不起那么严重的高度。”
“David，我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徐瑞敏的问题，让付维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有些不一样：“难道这么长时间，我们的默契都是假的？”
“Rachel，以前你不主动提，我也不太好和你说，总想着时间过去了，有的东西也会冲淡；但是现在看来，是我的不是。”付维的话让徐瑞敏的心失落到了极点，“如果你想换份工作，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会尽量帮你。”
多年的跟随只换来了这句“我会尽量帮你”，她还能说些什么？
对她来说，从二十一岁的少年时，到二十六岁的如今，都只爱过这个从来只能仰望的男人，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会考虑的，谢谢你的信任。”徐瑞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微微低头，“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Mr.Right，以前他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的时候，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而陆羽蘩出现以后，她一样拒绝承认这一点——现在，无论是乔懿，还是她自己，都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并不是因为你比别人美丽聪慧或者多金，你看中的那个人就会爱上你；也并不是你一直在他身边天天四目相对，你心目中的那个他就会爱上你。
爱情其实没有道理，没有原因，没有所谓的“条件”——这个道理很简单，她却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明白。
“Rachel，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专心疼爱。”付维叹了口气，对于徐瑞敏，他有淡淡的抱歉，但没有办法满足她更多要求。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多少还是知道徐瑞敏一些的，所以这一次他选择相信她。
见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付维随之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他需要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想——这是付维一贯的办事风格，即便觉得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也需要客观求证。
“是我，付维。”
电话那端传来了爽朗的笑：“老弟，我还说你来了A城都没找我，怎么，怕我找你要广告吗？”
“大哥，你少和我开玩笑了，投广告还能少得了你们？”付维也笑了：“是我过去找你，还是约在外面？”
“你过来吧，我把手头事情处理一下，劳烦老弟你跑一趟。”那端的男声低沉而有磁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这里最近有点上好的普洱，你来尝尝。”
“你的茶叶自然都是最好的，那我就过来蹭一点儿了。”付维笑着挂断电话，拿了外套向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我愿意接受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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