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甲方》钱贝贝

29、那要看你愿意在哪里

　　“过来，”付维按下开关，办公室的门自动锁上，“来找我的吧？”
　　“付总当然比别人都忙，我哪儿敢来打扰你。”多少还是有点生气的，看见徐瑞敏坐在他对面的那一霎那，陆羽蘩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生气了？”见她原地不动，付维起身走近，搂住眼前的小女人：“如果你不喜欢她，我就让她走。”
　　“我没有。”陆羽蘩撇了撇嘴：“我只是不喜欢她单独找你。”
　　“那你来帮我，好不好？”几乎是用哄的语气，付维贴近她的耳朵：“我也不喜欢你单独找Chale，蘩蘩。”
　　“我和Chale只是工作上的搭档，我们已经合作很多年了，而且……”
　　陆羽蘩忽然说不下去了，她意识到，她几乎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她和钱逸之间什么都没有——就算自己只是把他当做哥哥一般，但是钱逸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傻瓜也知道。

　　“蘩蘩，”付维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我和Rachel是工作伙伴，但是如果你说你不喜欢，我就可以让她走；那你能不能为了我，离开MR，离开其他男人，到我身边来？”
　　回到付维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让付维帮自己解决……这个提议，她不是没有心动过；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和自己说，要做一个独立的女人，要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要……已经搬进了他的家里，如果现在再回到他身边工作，是不是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我觉得在MR做的挺好的，感觉很有自己的价值，”陆羽蘩看着他的眼睛，水眸一片清明：“付维哥哥……我只是想做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
　　“傻样。”付维叹了口气，拥她入怀：“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有你在就好。”
　　他只想要她，无论外人眼中是什么样的，他只明了他自己的心。
　　他一直在找她，当他从MR的合影里一眼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恍然回到了那年在T大宿舍楼下，那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匆匆跑出来，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粉红，让他的心在一瞬间归位。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爱情。

　　面对付维的表白，说不感动，是假的。
　　陆羽蘩不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有些黯然——这么多年，为了当初乔懿的那句“你只能为他做一些二三流的事情”，她说服自己她不在意所以才远走，而事实却在叫嚣着恰恰相反，她是无比在意那句话的。
　　不然，她不会一直在往前奔跑，一直努力，拒绝回头，拒绝……想他。
　　可是，有些事情越努力忘记就会越清晰，就好像现在，她在他的怀里，冲动的想要答应和他一生一世，想要在他身边天长地久，而不仅仅是同一屋檐下但求曾经拥有。
　　“相信我，乖。”付维轻轻抚过她的头发，不再多说——现在还不大方便公开他们的关系，但他就是私心地想把她锁在身边，不离不弃。
　　“相信你什么？”略略歪过头，她的样子该死的可爱极了！
　　“相信我还是你的付维哥哥……”灼热的吻落下，他不想再多说，此刻一句话都是多余。
　　“那我想想，回去告诉你。”陆羽蘩脸涨得通红，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多么暧昧。
　　“好。”不再多说什么，就算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付维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她的心因为任何一点嫌隙而远离。
　　他不会逼她，但他想要她。

　　徐瑞敏站在门外，试图直接拧开门把手，却发现已经被反锁，只好不情愿地按了门铃；过了片刻，办公室门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坐。”付维仍然在办公桌后，陆羽蘩坐在会客的单人沙发上；于曼丽很自然地走向旁边的双人沙发，徐瑞敏只好跟上。
　　“Mary，更换的名单你看了吗？”付维点开邮件，开口问的是于曼丽。
　　“刚刚才收到，我大致看了一下。”于曼丽翻开手中的记事本：“主要是几个平面媒体换了人，个人觉得问题不是很大，专访媒体中《南方晚报》的肖主任不过来，但《江报》的许主任和王总都到的话，级别上感觉也可以了。”
　　她又不是傻子，陆羽蘩和付维的关系，她也早就摸清楚了；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徐瑞敏得罪老板——不就是换个名单，第一时间传回总部，就算有点差错，只要付维不怪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显然，付维对于曼丽的回答很满意；徐瑞敏有些不忿，却压下了心里的不快，很自然地接了话茬：“座谈结束以后的专访媒体安排的不多，肖主任如果不来的话，那就让许主任参加，王总级别比较高，做专访可能也不太合适。”
　　“也好，陆经理，那这次的名单不会再有变动了吧，毕竟离发布会只有几天了。”付维的的眼里只有陆羽蘩，看似平淡的双眸里蕴着浅浅的笑意。
　　陆羽蘩的脸又是微微一红，她不是小姑娘了，却一样会为了付维的一个眼神脸红心跳，感觉——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初恋的时候。
　　一切都小心翼翼，在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之前的那些小暧昧，美好的让人心悸。
　　“不会有问题了，这份是媒介部给我的最终名单，给大家添麻烦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陆羽蘩依然维持着职业的微笑，付维的眼神让她的心都已经雀跃起来。

　　“那么，于经理来说一下当天的流程吧。”付维始终是这样，工作时候的他是冷静的，从不带一丝个人感情——想到这里，徐瑞敏心里不由紧了一下，如果，如果他知道她做的一切，会不会让自己离开JOC？
　　不会的，毕竟跟他这么长时间，而且也没有证据……
　　再说，名单换来换去，已经足以证明是MR能力不足，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来的。
　　“Rachel，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付维轻轻敲了敲桌子，徐瑞敏才发现自己刚刚走神了，略有些慌乱地摇头：“没什么了。”
　　“细节的东西，你们再对一下，大体可以。”付维看了看手表：“就这样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于曼丽在场的缘故，走出付维办公室，徐瑞敏居然没有给陆羽蘩难堪，只是礼貌地道别。
　　“停车场等我，认识我的车？”付维的短信在她刚到大厅的时候就到了，算的还真准。
　　“不认识。”陆羽蘩挑了挑眉毛，回了短信，却径自到了地下一层，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沃尔沃。
　　“车牌915，一起回家，马上就到乖。”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却因着他宠溺的口吻而满怀期待地等待。
　　她爱他，她再也不怀疑自己的心。

　　“去哪里？”陆羽蘩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开口问左边的“司机”。
　　“是你来找我的哦，所以应该我问你，想去哪里？”付维轻轻握住身边女人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指：“总是这么凉。”
　　“回家？”她似乎又有些脸红了，敞开心扉谈一次恋爱，比想象的更让人心动。
　　“回家。”他嘴角的弧度那么迷人，侧面的样子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心里想着，右手却下意识地轻抚了上去，换来的却是付维的一个急刹车——
　　“啊！”陆羽蘩也被吓了一跳，付维却转过脸，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嘴角扬起一丝若有所思的笑，稍后才匆匆再次发动车辆：“对不起，吓到你。”
　　“没有……我吓到你才对。”陆羽蘩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分明只是心里想着，却不自觉地就“动手”了。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男人的吻又趁着红灯的间隙落上了脸颊：“我只是很高兴，你也想念我。”

　　事实上，这不过是她搬进这里的第一周，他的屋子里却渐渐四处都有了她的气息。
　　身体上的亲近似乎也拉进了感情上的距离，就好像现在，他静静地搂着她，一手轻轻绕着纠结的发丝，一手却还在翻阅着带回家处理的文件。
　　“不是都无纸化办公了么，一点也不环保。”陆羽蘩小声嘟囔，却还是被付维听见了。
　　点了点怀里小女人的鼻尖：“原本回家不想看这些，明天老板就要过来了，还是要再熟悉一下。”
　　“你真的想在JOC一辈子吗？”陆羽蘩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他愿意回C城，那……和他回去，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想通了，父母还在C城，她逃避的一切，总要去面对；更何况，既然决定了和付维在一起，总要去面对他的家庭——
　　只是，只是她不确定的是，付维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放着IK不要，而来到A城，来到JOC，做这个总经理？
　　“那要看你愿意在哪里。”付维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在陆羽蘩的心莫名雀跃了起来。
　　那要看你愿意在哪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