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妖饲养手册》房全

17、师哥领口下的小牙印

　　天气转暖后，小仓子那架地炉便一直放在院子里。

　　起先楚盈嫌它碍事，打算堆在菜窖里。奈何忍不住嘴馋，又把炉子搬出来垒在当院，磨他师哥夜里做东西给他吃。

　　“师哥，面还没熟吗？”楚盈手拄着脸蛋，趴在小窗台美滋滋歪头看纪玧，闻着香气忍不住伸舌头。

　　“快了，你下来吃吧。”纪玧捏起一把小葱扬在面汤里。

　　“哇～”猴搓着手跑了出来，嘴上说的好听：“师哥做的面好香呀，师哥可真好，师哥辛苦了～”

　　纪玧瞅瞅他：“拿筷子去。甭在这耍贫嘴！”

　　楚盈又匆匆折了回去，拿了两副碗筷猴急的跑出来。

　　纪玧坐在树下等他：“你跑慢点，没人和你抢。”

　　“那可不行！”猴挑起一筷头的面吃了起来：“这面筋道，泡软就不好吃了。”

　　纪玧抿唇一笑，揶揄他：“你可真会吃。”

　　楚盈被烫的嘴唇通红，哆哆哆来不及细嚼就吞了下去，囫囵说：“师哥你这手艺只能做给我一个人吃，记住了没？”

　　“你少找事。”纪玧训他。

　　楚盈挑起几根面条放在对面的小碗里，勉为其难道：“你也吃一口吧。”

　　“我不饿，你自己吃。”纪玧把碗推回去，有些纳闷：“这些日子怎么老嚷嚷着饿？”

　　“哈？”猴跳起来：“你这是嫌我啦？嫌我给你添麻烦，嫌我能吃，嫌我胖啦！”

　　纪玧按着楚盈的脑瓜让他坐回去：“师父教给你那套心法可还受用？”

　　“受用受用。”猴说着就想显摆，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搅啊搅，面条竟就被他凭空挑了起来：“师哥快看！”

　　“！”纪玧一惊，搓搓楚盈的小毛脸，眼里抑制不住的骄傲：“你何时练成的？可还练成别的什么，快叫我看看。”

　　“啊？”楚盈低着头吃面，说话也不伶俐了，结结巴巴的：“才，才练成的。旁的都还不会呢。”

　　纪玧抚摸他毛绒绒的后颈：“别灰心，顺其自然慢慢来。”

　　“师哥。”楚盈攀着纪玧的肩膀跨坐过来，得寸进尺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亲一下，求求你了亲一下。”

　　纪玧推开他：“不亲，扎得慌。”

　　“不扎，怎么会扎呢？”小猴张开小手噗噗拍脸上的短绒毛，非要纪玧肯定：“不扎呀。”

　　纪玧冷冷把猴抱回原位：“你要吃就快吃。说了不能亲就是不能亲。”

　　猴也不犟，揣着自己那点心眼子，眼珠乱转。

　　眼下可有比不能亲更要紧的事情——去了慈恩峰，还能和师哥住小单间嘛？他还跟我好嘛？

　　不比朱昱推着朱彦寿来云鬟山过年时那般狼狈，白石洞天的人才到山下，祁参商便亲自带着众弟子在外接迎。

　　猴看不懂宗派纷争暗流涌动，捏拽着师哥的衣服偷眼望着慈恩峰的弟子。

　　为首的大弟子便是李惟，在岚柯山捉修仙怪时曾打过照面。再后面就是一排青衣仙子。

　　猴顿时警铃大作，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怎的慈恩峰恁多的女弟子，还都生的这般漂亮！呀，男弟子也恁美呢？

　　楚盈使劲拽了拽纪玧的衣角，强拖着人家低下头：“你得跟我住。”

　　纪玧瞪他不分场合：“你别发癫。”

　　晓寒君听这师兄弟俩嘀嘀咕咕在后面说小话，也跟着凑热闹：“小楚盈离不开师哥，那就跟着玧儿去住吧。”

　　“谢师父，谢师父。”楚盈蹦蹦跳跳，戳纪玧的大腿：“玧儿，嘻嘻嘻嘻。”

　　“你再说？”

　　纪玧寒眸凝向他，吓得小猴吐吐舌头：“好小气。”

　　兰杜山庄的人比白石洞天早到一天，祁参商邀请两位门主喝酒，其余人自行热闹。

　　晓寒君去看望朱师叔，猴也跟在后面吵着要去找朱师兄玩。

　　“回来。”纪玧拿了一包糖递给楚盈：“拿去和小早他们吃。”

　　“我不！”楚盈鼓起小脸：“搁那我回来吃呢。”

　　纪玧：“单给你留了，再不快去师父就走远了。”

　　猴嗷一声追了出去，陆聿明来时被他撞了个趔趄，蒙头转向问纪玧：“他这是干什么去？”

　　兰玥也好奇回头打量小猴：“一年未见，小楚盈还是那样烂漫。”

　　纪玧：“还是不长个子。”

　　陆聿明宽慰道：“哎呀，不长就不长嘛。师弟最近能吃，兴许能蹿一蹿儿呢。”

　　纪玧很平静看着陆聿明，两眼放空：“但愿吧。”

　　“不说他。”陆聿明把两人拉到灯下：“你们可知道祁宗主这次把咱们两家请过来，所为何事？”

　　兰玥摇摇头，看向纪玧。

　　纪玧也摇头：“不清楚。”

　　陆聿明压低声音：“听说慈恩峰新得了件宝物，此次打擂为的就是争这宝贝的所有。”

　　兰玥不解：“那即是慈恩峰新得的宝物，自然归慈恩峰所有。又何必大张旗鼓叫我们前来打擂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陆聿明歪在椅子上凑近了纪玧：“小猴掉毛太凶了吧，怎么粘的你脖子脸上到处都是。”说着就来帮纪玧抓脖子上的猴毛。

　　纪玧闪身向后躲开，不想陆聿明手快扒住他的衣领，漏出藏在里衣下的几颗紫红色小米牙印。

　　哥俩个皆是一惊，陆聿明赶忙松开手，把头转向兰玥问了句什么，佯装做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纪玧正了正衣领，沉冰似的小脸此刻也发起烧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太晚了，楚盈闹人，我去把他接回来。”

　　做了坏事的那家伙此刻还不知道他师哥丢了多大的人，蹲在树下和小早他们分糖吃：“早兄弟一块我一块，健兄弟一块我一块，长兄弟…”

　　“哎哎哎”小长伸手拦住了那大把大把往自己口袋里塞糖的小手，撅着嘴道：“楚兄弟你这人小气。”

　　楚盈才不在意呢，心思全在他师哥买的这点糖上，颇有些无赖道：“我可是小猴呢。”

　　“你！”小长嘴上斗不过楚盈，向小早求助道：“师兄，师兄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

　　“嗯，嗯？”小早好似刚回过神来，怔怔望着他们：“怎么了？”

　　楚盈眼尖嘴又欠，手指去探小早的脉：“早兄弟，你这脉相不对呀？”

　　小早崇拜望向楚神医：“你也摸到了对不对？”

　　“嗯。”楚盈不置可否点点头：“是双生胎。”

　　“去你的！”小早臊了个大红脸，使劲把楚盈推了个跟头。

　　“咳你这人！”楚盈张开脏脏的小嘴，又把话吞了回去。师哥说过不能骂人，这样不对。

　　干脆，“我掐死你！”猴撒泼扑了过来。

　　“上哪去！”一道熟悉的声音贴在身后，楚盈被拦腰扛了起来。

　　“哈！师哥。”楚盈眼睛闪着晶亮，小腿使劲折腾：“你放我下来呀，他推我呢。”

　　“你少惹事。”纪玧不听楚盈在那无理辩三分的讲，从怀里又拿出包话梅来，拍拍小早的头：“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是怎么了？”朱昱刚从外面挑水回来，看见小猴趴在纪玧身上哭，赶快撂下扁担过来询问。

　　“没事，他自己作。”纪玧横了楚盈一眼：“你还装。”

　　“朱，朱师兄”楚盈抽咽着：“早兄弟推我呢。”

　　“啊？小早过来。”朱昱皱眉道：“你推楚师弟了？”

　　小早低下头，软软认错：“是。师兄你别生气，我给楚兄弟道歉。你原谅我吧”

　　“嗯，好。师兄原谅你。”朱昱温温柔柔拉过小早：“去道歉。”

　　“哈？”楚盈一看，还是早兄弟这一招高明。

　　照葫芦画瓢，搂着纪玧的脖子：“师哥你别生气。我给早兄弟道歉。你原谅我吧。”兴许是习惯了，猴挂在他师哥身上就要去亲。

　　纪玧飞快躲开：“你干嘛？”

　　猴没做他想，以为他师哥怕了他了。便捂住小嘴哧哧笑：“你害怕了吧。”

　　纪玧没心思和猴在这犯口舌，眼下最关心的就是到哪去弄热水，他将就着用冷水洗洗倒是可以，要是楚盈也跟着受罪，便不忍心了。

　　朱昱在慈恩峰人微言轻，就连挑几桶热水都是趁大厨房换班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的。

　　纪玧得知此事心中不免难过，看着眼前把水扑腾到处都是的猴，更可恨了。

　　“老实点！”纪玧按着楚盈的肩膀拿着梳子一点一点为他梳毛。

　　楚盈闷着头：“你就会训我。见我就不会笑。跟旁人可好呢。”

　　“旁人也咬我？”纪玧问道。

　　猴不占理，自然就不讲话了，任他师哥梳洗擦拭，舒舒服服被抱进了被窝。

　　猴子变脸最快，一点一点蹭进纪玧被窝里，伸手环着他师哥：“师哥，今天也不能亲一下吗？很轻的。就，这样。”

　　嘴唇湿漉漉贴在纪玧的耳边：“轻轻的。”

　　“不行，你给我去睡觉。”纪玧把他推开，被子掖得紧紧的，楚盈被包成了一只茧蛹。挣了半天也没挣出来，只好蔫蔫放弃，翻过身自己玩。

　　纪玧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呼吸，一起一浮，一呼一吸。

　　忽然，他凑到小猴身边闻了闻：“你擦东西了？”

　　“啊？”小猴转过身，脸蛋嘭撞上纪玧的颧骨，懵懵的摇头“没有呀。”

　　“嗯，好。”纪玧躺了回去，睁眼望棚顶，犹豫到底要不要起来。

　　小猴终于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指尖敲着炕沿玩。

　　一下，两下，三下…

　　“呼～”纪玧夹着被子坐了起来，带起一阵风。

　　“咦？师哥你干嘛去。”小猴仰脖问道。

　　纪玧披衣下地，推开纱门，不敢看楚盈：“出去透透气。你乖，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