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卧底！》明朝入怀

62、戏缘（五）

　　池鱼一听就不乐意了，她轻点红绸额头，无奈道，“嘿，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诚然我之前气运是差了点，但我现在蜕变了，你难道忘了上一次是谁一进门就摸到目标了？”

　　顾空青在一旁点点头，“嗯，小鱼说的没错，对比以前老是被师兄抓包的日子来说，的确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红绸有些犹豫，“好像……这，这么说也对？”

　　褚卫这时轻咳了一声，他看了眼正隐隐有些自得的池鱼，定定说道，“你似乎忘了件事，不是你摸到了目标，而是目标找上了你。”

　　池鱼：……

　　顾空青：……

　　红绸：……

　　应昭：……

　　褚卫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静默了几分，但事实的确如此，有心算计无意，众人哑然，一时不知池鱼这运气算好算坏，唯独说出这话的褚卫依旧岿然不动。

　　半晌还是池鱼开口，她愤慨道，“你怎么总拆我台，找我茬？是不是看不惯我？”

　　褚卫一脸冷淡，反问，“有吗？”

　　顾空青都不好意思站在褚卫这一战线，太考验脸皮承受程度了，她摸了摸鼻子，比了个手势道，“师兄，是有那么一点点。”

　　“哦。”褚卫反手抱胸，不快不慢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啊。”

　　池鱼两眼一黑，就差捂住胸口了，红绸在一旁瑟瑟发抖，她真不该开这个口，虽说是无火硝烟，但她感觉处处都能见血一样。

　　应昭适时开口，“师兄师姐师妹，那个——”

　　三人一灵的目光顿时全看过来，应昭头皮一紧，他就应该继续窝在角落，无世无争。

　　他指了指外头，“外头声响有些大，戏楼应该是将镜台送过来了。”他顿了顿，还是出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楚镜台一事，不如大家化干——”干戈为玉帛。

　　“应师兄耳力真好，那我就先去楼下触摸试试。”

　　池鱼不等应昭说完，就率先打开门冲下去，铆着一股劲要证明自己。

　　红绸紧跟其后，毕竟是她的衣食父母，而且她自知失言，为了今晚不会降低的晚餐质量，她也衷心希望那镜台就是此行目标了。应昭离门口较劲，红绸走过的时候，他还隐隐听到红绸嘴里各种念念有词。

　　“……佛祖……神仙……大帝……保佑，……一定……要是……”

　　应昭一脸古怪，下一瞬就被顾空青拉过手也奔出房内，“师弟，咱们也赶紧去看看！”

　　最后落下的褚卫轻轻啧了一声，似乎有些懊恼，难道自己真的有些针对她？但他的确是实话实说，明明各种晦涩难懂的书籍都没这么难懂。算了，到时候跟褚微说说吧，他收拾好了情绪，又回复到以往那个冷淡自持的性子，关好门，也走下楼去。

　　大堂内，戏楼来的伙计将镜台稳稳的放在地上。

　　其中一个伙计殷勤道，“大师，需不需要我们抬上楼去？”

　　池鱼摆摆手，“不用，你们先回吧，等镜台处理好了，我们会送回来的。”

　　几个伙计得了准信，便告退了。

　　池鱼围着这古色古香的镜台绕了几圈，终于摩拳擦掌，捋起袖子就将手放在了木架上，闭眼感受。少顷，她“嘶”了一声，又将手挪了个位置，然后又往下挪了点。

　　顾空青拉着应昭的手，小声咬耳朵，“师弟啊，你能看出什么来不？这是成还是不成？”

　　应昭摇摇头，“不知，不过——”

　　“不过什么？”

　　应昭有些脸红，他晃了晃胳膊，讷讷道，“那个，师姐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大意了，就师弟这性子，她看来得挑个合适的时机将表白提上日程。

　　褚卫刚下楼就看到池鱼正在闭眼将镜台上上下下摸来摸去，旁边红绸也咬紧牙关，双手合十，似乎紧张的人是她才对。

　　他本想出声，但一想还是作罢，等池鱼弄完再说。

　　片刻后，池鱼终于睁开了眼，还来不及开口，褚卫就说道，“稍等，我跟小昭将镜台搬上去，再一同说吧！”

　　众人回了房，褚卫想了想，从袖中飞出几张符纸，稳稳贴在了门窗上。

　　池鱼认得这些符纸，她之前在逍遥门跟红绸绑在承和殿里逃脱无门，等答应了掌门之后才发现门窗打不开的原因就是外头贴的这种符。见褚卫现下又拿出这张纸，不由得心态复杂。

　　“好了，池鱼师妹有什么发现？”

　　池鱼蓦地被提到，她想了想，扬起头矜骄道，“没什么发现啦，只不过是感受到一点波动而已啦！”

　　“真的？！小鱼你运气也太好了吧！”顾空青兴奋的说道。

　　红绸也不甘示弱，夸道，“是的是的，时来运转哇，你再也不是以前的小鱼姐姐了！为我之前的鲁莽自罚！”

　　池鱼摆摆手，故作谦虚道，“哎呀哎呀，只是感受到而已，具体还有的查呢，我刚刚上手摸了好久，越往铜镜那处灵气波动越大，所以要想找到第二件东西，咱们还是得打探一下跟铜镜相关的人和物，任重道远啊！”

　　三人又讨论了些，褚卫等她们说完才淡然道，“你们说的，有人或许知道。”

　　池鱼将信将疑，连她都才知道，褚卫这厮这么快就知道了？

　　“谁？冯管事？”

　　除了这个可能，她也想不出别的，戏楼年纪最大的也就只有他，若说百年前的事，他或许了解也说不定。

　　但褚卫摇摇头，他走上前来，曲指在铜镜上敲了敲，旁边池鱼疑惑道，“干嘛？敲碎了你负责？”

　　“嗯，我负责，不过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褚卫说着又继续在铜镜上敲了敲，沉声道，“要我请你出来？”

　　“……”

　　室内寂静无声。

　　池鱼看了眼不远处的应昭和空青，发现两位也是疑惑不解，只不过应昭眉头紧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镜台的目光都锐利了几分。

　　她悄悄捏紧了手心，将红绸往后扯了扯，做了个防御姿势。

　　褚卫依旧在铜镜面前，铜镜里头照出他半身，镜面略微泛起波澜，只不过一会儿之后便平静下去。褚卫两指并拢，在镜面虚空来回划拉，待最后一笔落下，闪出一长串晦涩的字符，悄然覆上铜镜面。

　　“……我出来就是，请大师将这个咒术收回去吧！”

　　铜镜内沉默半晌，传来一道陌生的无可奈何的女声，随即镜光一闪，客房内就多出一道穿着戏服身段修长的女子。

　　若是谢入林在此，他定能发现这名女子十分熟悉，俨然就是今日在后台匆匆瞥见，见之不忘的那位姑娘。

　　褚卫见人已出来，便将那术给毁去，既然这位姑娘愿意配合，他们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那女子长舒一口气，说道：“是我小瞧大师了，我还以为你们跟之前那群花架子的人一样呢！”

　　“花架子？”

　　女子努努嘴，有些惋惜又有点无奈道：“就是每次都……那个的时候，总会有道士过来做法……”

　　池鱼几人互相看了眼，懂了，这镜女估计栖息在铜镜内，就跟红绸寄灵一样，听得到外头的对话，所以以为他们也是像那群道士过来做法的，前头几个没能发现她，她便以为这次也是如此，敌不动我不动，绝不被诈出去，谁成想那咒术能将她逼出来。

　　“说到这个，”应昭问道，“那戏楼内之前死去的人都跟你有关吗？”

　　那女子连忙摆摆手，生怕自己说完了半句就要被除去了。

　　“大师，我是好灵！我立雪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害过一条人命！”

　　“你叫立雪？”池鱼想了想，谨慎说道，“你跟映雪姑娘有什么关系？她姐姐？妹妹？”

　　被叫做映雪的女子头一偏，朝池鱼那边看过去，有些惊喜，“你们也认识映雪？不对不对，你们先前才在后台听到冯管事说了映雪的事……”

　　说完她似乎想起什么，活泼的脸上突然像被暂停住了，她戒备道，“你们该不会还是怀疑是我害了映雪吧！”

　　红绸在旁边煞有介事点头道，“难说哦，空口无凭的，你敢说我们也不敢信啊！”

　　立雪“你你你——”了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懊恼道，“大家都是灵，你怎么还带歧视的呢！”

　　“是啊！”池鱼点头。

　　立雪听到这个赞同，她还没来得及喜上眉梢，表达自己对一个相信她的人的喜悦志强，就听到池鱼在一旁嘀嘀咕咕说出下句。

　　“大家都是灵，怎么就你弱不拉几的实力，都没瞧出铜镜里头有人呢？按理来说，你作为灵，怎么也该比我先能嗅到不同寻常吧！”

　　顾空青也挽尊道，“是啊是啊！”

　　“我……”红绸百口莫辩，她承认吧，那就是自己技不如人，她不承认吧，自己又是最后一个发现异端的人，还是技不如人。

　　应昭老好人再次开口，“师姐师妹红绸，还是先听听这位立雪姑娘怎么说吧！”

　　立雪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从发现这个房间内还有一个缚灵在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伙人应该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坏人，这么一想，开头被发现的惴惴不安也缓了下来，整个人也理智了不少，被叫到的时候也能沉着回答。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害过人，映雪是我的朋友，或者说，之前死去的三位姑娘，都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