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许诺》适与

112、番外六 竹马不天降15

　　高中开学第一天，顾小康刚上完第一堂课就跑到了萧恒所在的班级。

　　“中午一块吃饭啊，我在楼道等你，你下楼的时候刚好能见着我。”

　　萧恒问：“你在几班来着？”

　　“七班啊！”顾小康朝四周环视一圈，“你们班怎么感觉比我们班更大啊？”

　　萧恒把新发的书挨个整理好顺序，“我们班36个人，你们班好像50个人吧。人少估计就显得地方大。”

　　“行吧。中午记得等我，我饭卡没了。”顾小康说。

　　萧恒看他一眼：“不今天刚发的吗？”

　　“我揣兜里上了趟厕所，不知道掉哪了。请我吃饭。”

　　“赶紧回去吧，还一分钟就上课了。”萧恒把饭卡掏出来，“之前我跟钱观塘说好的今天一起吃饭，他们高三的比咱们晚下课十分钟，你不然就先去吃。”

　　“没事儿，我先过来找你呗，刚放学的时候人肯定巨多，迟点去刚好。”

　　“行。”

　　结果萧恒的班开学第一天就拖课，等他出来的时候顾小康已经在门口栏杆那等了有一会儿了。

　　“咱直接走吧。”顾小康嘴里嚼着怪味豆，“刚遇到咱哥，扔给我包豆先走了，估计已经吃上了。”

　　“他没说别的？”

　　“啊。”顾小康往楼梯那走，“就说了俩字，走了，酷酷哒～”

　　在食堂吃了一顿萧恒就完全理解了为什么当初钱观塘非要让他送饭，太难吃了。这也就导致了学校里的便利店生意非常的红火。

　　每个课间顾小康都会过来找萧恒一起去便利店买零食，基本上叫十次萧恒会去两次，中间也碰上过几次钱观塘，但小店的人很多，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不见人了。

　　临近圣诞节，便利店的生意更是好得出奇，基本上都是买圣诞果的，顾小康跟搞批发似的一次性买了一大口袋，就连萧恒也买了六七个。

　　顾小康诧异道：“谁的荣幸能收到您的果儿啊？我吗？”

　　萧恒把袋子挎在胳膊肘，“白天收了几个，等会儿还回去。”

　　“行吧，今天可是个大好的表白之夜，等会儿你看看你收到的平安果里有没有个小标签啥的。”

　　“？”

　　“这你都不知道？我已经提前写好四个便签了。”

　　“你走路慢点，动作太大渣都掉光了。”

　　顾小康义正言辞：“我是表达同学爱，我是我们班著名妇女之友！”

　　“不是狗才是人类的朋友吗？”

　　“我懒得跟你说话！气死我了！”顾小康到二楼停下，“不给我送一个吗？”

　　萧恒拒绝：“这都有数，我懒得下楼再买了，都是还人的，这么多苹果你吃得下吗？”

　　顾小康比了个大拇指扬长而去。

　　萧恒刚回到座位上，前座女生转了过来，“萧恒，你是不是认识钱观塘啊？”

　　“你怎么知道的？”

　　“就之前顾小康来咱班，我听他提到了。”

　　“哎哎哎，朱惠雨，说重点。”萧恒的同桌及时让她拉回正题。

　　“呃，能帮我送个东西吗？”朱惠雨从抽屉里递过来个精致的盒子，“就一个平安果。”

　　“你是不知道他在哪个班吗？”萧恒指了下对面的教学楼，“就在那边高三二班，过个连廊就到了。”

　　“哎呀，反正你帮我送一下，谢谢你。行吗？我不认识他，反正我不好意思，他不是你发小吗？”

　　总之朱惠雨又说了好一会儿，晚自习上课还在给萧恒传纸条，字里行间情深意切。在扔了五张纸条后，萧恒回过去一个：“我送，你别给我扔纸条了。”

　　朱惠雨立刻把盒子递到萧恒的桌上小声说：“谢谢。”

　　下课铃一打响，朱惠雨立刻扭头，“去吧去吧。”

　　萧恒想了想问：“那我怎么说，我同学送你的平安果？”

　　“呃，你就直接给他吧，我里面写的有，呃，反正你直接给他就行。”

　　“行。”

　　萧恒拎着盒子往高三那边走，走廊站着的人明显比高一这边少很多，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因为整个教学楼的安静让他觉得有点不务正业的感觉。

　　到了钱观塘他们班门口，萧恒更是后悔答应帮送东西，因为尽管是下课时间，教室里面的学生基本都在低头学习。

　　萧恒走到后门压低声音：“同学，能帮忙叫一下钱观塘吗？”

　　后门同学头都不抬，“钱观塘，又是找你的。”

　　萧恒刷的一下脸红了，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钱观塘回头刚好看见站在门口的僵硬木头人，伸手往顾骏的抽屉里掏了一下，拍拍顾骏的肩膀，“我出去。”

　　“哥，等会儿我坐你的位置。”

　　“叫爹也不行。”

　　萧恒见钱观塘出来了，立刻撤到走廊的夹角，但等钱观塘也走过来，却觉得气氛更怪了。

　　“给你的。”萧恒决定速战速决。

　　钱观塘接过去，“你就过来送个这啊？”

　　“啊，不然呢？”

　　钱观塘推了他脑袋一把，从兜里掏出几颗巧克力，“赏你的。”

　　萧恒接过去，“给就给，非说赏，不占个嘴瘾你难受是吧。”

　　“还我。”

　　萧恒揣进了兜里，“走了。”

　　“放学等我一块，去你家蹭个饭我再回。”

　　“之前喊你你不是不去吗？”萧恒问。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萧恒摆摆手，“知道了，走了。”

　　回到教室，顾骏趴在桌上问：“这回送的又是什么，能给兄弟分点儿吗？”

　　“滚。”

　　“之前的巧克力还有吗？酒心的那个。我记得我没吃完放抽屉里了。”

　　“没了。”

　　“靠。”顾骏转头继续开始写题，“好灰暗的圣诞节，之前没和你同桌也就算了，今年真是倒了霉了。”

　　“桌底下的你随便拿。”钱观塘解开盒子的丝带。

　　顾骏凑过来，“来让我瞅瞅这个是啥，包装感觉还挺好看的。”

　　钱观塘立刻把盒子塞回了抽屉里，转了一节课的笔。

　　趁顾骏课间去厕所的空档，钱观塘掏出了盒子，打开，是一颗又红又大的苹果。

　　钱观塘稍稍有些满意，刚准备取出来看有没有虫眼，发现了底部的一张折叠起来的信。

　　粉色。

　　大脑空了一瞬，苹果掉回了盒子里，咚的一声，钱观塘迅速系上带子把盒子塞回抽屉。

　　顾骏掐着铃声跑回座位，凑到钱观塘耳边说：“我靠，厕所隔间里面有人，好像是俩男的接吻呢，声可大了。”

　　钱观塘写试卷没搭理他。

　　“哎，听没听见。”顾骏摇了摇他的肩膀，“知道我们怎么知道的吗？本来以为是一男一女，结果二狗头朝地往里面看见鞋子了。”

　　钱观塘转头：“纪律委员，顾骏说话。”

　　纪律委员拿出记录本：“好的。”

　　顾骏：“？！！！”

　　整节课钱观塘都在顾骏怨怨的眼神中写题，从第15道写到第16道。

　　刚列好一个方程，脑子里又出现一个苹果，画好辅助线，粉色纸条又出来了。

　　等到放学铃打响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之前让萧恒放学等他一起回家。

　　……

　　靠。

　　一般来说，钱观塘收到礼物或情书都不用考虑太多，简言之就是被惯坏了，因为收到得太多，所以即使不给出回应，送礼物的人也不会感到特别难过，这样算是一种平等对待。

　　但。

　　钱观塘把盒子扔进书包，顾骏拦住他，“哥哥，我都已经被记了两次了！三次就要讲台演讲！你是人吗？”

　　“地上东西你都拿走，起开。”钱观塘将书包甩在肩上，气势汹汹地走出教室。

　　然后每走一步，气势就越下降一分。

　　要不就装忘了，然后直接回去得了。好主意。

　　好个屁，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个2b！

　　钱观塘在走廊踌躇了会儿，顾骏捧着一堆果子走了过来，“害妹走捏？”

　　钱观塘摆摆手，顾骏冲他抛了个媚眼走了。

　　然后他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顾骏说的话。

　　萧恒是吗？

　　草，就算是，也不是顾骏说的那种。

　　傻逼玩意，狗嘴吐不出象牙。

　　冬天的风吹得钱观塘脑子乱糟糟的，慢悠悠地还是走到了萧恒班门口。

　　萧恒估计是听到脚步声了，回头，“你怎么这么慢啊？”

　　钱观塘突然就松了口气：“等会儿怎么了？”

　　萧恒看了眼手表，“再晚饭都凉了。”

　　“哎，你没跟你妈提前说我去你家蹭饭，估计饭也不够多吧。”说不够说不够说不够。

　　“回回都剩下。”

　　“……”

　　“哎，你那个巧克力挺好吃的，哪买的？”

　　钱观塘瞬间整理好思路：“女孩送的。”

　　“哦。”

　　钱观塘愣是从非常平淡的语气中听到了失望，并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刻意了。

　　萧恒拽住他的胳膊，钱观塘瞬间感觉胳膊麻了一片。

　　“你走路能看路吗？红灯啊！”萧恒语气很不好。

　　钱观塘看着萧恒的侧脸，等过了人行道立刻说：“我先回家今天不饿。”

　　语速和脚速成正比，萧恒没反应过来，钱观塘就不见了踪影。

　　事实上钱观塘也只有那一小段路走得快，进了小区反而就慢了下来，而且是那种很沉重的步伐。

　　他觉得萧恒完蛋了。

　　那怎么办啊。

　　以后就跟个男的过日子吗？

　　基佬是不是要找基佬啊？

　　也会在厕所乱亲吗？

　　草草草，什么啊？

　　胸口发闷，甚至还有些想吐，症状持续到了洗完澡后。

　　这可怎么办？萧恒完蛋了。

　　钱观塘坐在书桌前为萧恒构建了一个灰暗的人生，而自己是不配合的地基，萧恒垮了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是我太好了吗？我也没这么好吧？

　　我确实好，但。

　　傻逼圣诞节。

　　钱观塘趴到桌子上看着装着邪恶果实的盒子。

　　有点想看里面的内容，但又害怕，目前是害怕占了上风。

　　离谱了吧？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什么啊？

　　钱观塘默不作声，但脑内咆哮，直到基佬和苹果四个字快在他脑子里冲炸了，他才坐起来迅速解开丝带取出苹果打开纸条。

　　【钱观塘，你好：】

　　啧，很正式。字还特意写得很工整，一笔一划的。

　　【今天是圣诞节，送你苹果，祝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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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就是，】

　　钱观塘心脏狂跳，感觉眼眶都开始发烫。

　　【，我喜欢你。】

　　钱观塘扔掉纸条，平静了很久，把纸条重新捡了回来。

　　【尽管这份感情不一定会得到回应，但还是很想让你知道。】

　　【你现在高三，我现在高一，同处在一个校园里不会很久了，以后也可能不会再见面，】

　　钱观塘脑子卡顿了一下。

　　【，祝你前程似锦。】

　　【高一一班朱惠雨】

　　纸条被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钱观塘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凌驾于愤怒之上的，好像是略显空洞的无措。

　　因为在看到‘我喜欢你’的时候，除了胸腔内仿佛要炸裂的心脏外，还有别的地方需要平复。

　　要不把萧恒揍一顿吧。

　　能行吗？

　　试试。

　　钱观塘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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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基佬竟是我自己。
原本想写几章，结果没想到写了这么多。
到这里是友谊的变质和情感的萌芽，算是补上正文缺失的部分。
我比较想写早恋，jj好像不让写【流汗黄豆】反正高中就谈上了，虽然没写，但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