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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半路杀出一群土匪 ...

  •   寂静的夜里,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天上,为夜间赶路的人照亮前行的路。

      裴赐低身伏在奔腾的骏马上,身后跟着的黑衣人,是专门护送她的御林军。

      一个月前,一道皇帝的密令将她从边境召回,她日夜兼程,在茫茫戈壁间奔波了许久,终于在今夜临近禹州城。

      禹州城离京城并不近,但从禹州去京城的路,路上的风景是她生在边疆二十年、从未见过的绿树流水,还有藏在山野间、炊烟袅袅升起的一户户人家。

      何况,禹州城还有奉命接应她的官员。

      马蹄溅起尘土飞扬,她心中雀跃,只要穿越前方这树林,禹州城就在眼前。

      林间,树木繁茂,幽深又昏暗。

      行驶在在林中的路上,迎面而来的,是微凉的秋风,耳边传来簌簌叶声。

      看了眼身后紧跟的黑衣护卫,裴赐再次挥动马鞭,快点,她需要再快点。

      几公里的林间路,她穿梭到半途,林间突然响起一声清晰响亮的口哨声。

      有人?她瞬间警铃大作,谁知下一秒,身下的马突然前蹄一屈,人和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主子!”黑衣护卫赶紧拉住缰绳,欲下马查看她的情况。

      护卫还没得来及动作,林间,一根根火把顿时亮起,将她团团围住。被摔得头眼昏花的她这才看清,原来十几人藏在林间,设下陷阱,等着她们的到来。

      “你们是谁?”她冲着那几个人大喊,心中却是忐忑。进京之事,极为隐秘,难道有人已经知晓这事,想要将她置之死地?若真的如此,面对这十几个人,从未习武的她又要如何脱身?

      一个少女走了出来。她看上去极为年轻,一根红绸带束起高高的马尾,脸上是十八岁少年应有的张扬神采。在她的手上,一把红缨枪直直地立着。

      少女接过周围人的火把,凑近看她,“你长得很不错,”少女语气欢快,“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还在盘算逃脱之法的她愣了三秒,“你说什么?”

      “没想到,你声音还挺低沉沙哑,”那少女吐槽了两句之后,清了清嗓子,颇为郑重地说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附近黑山寨的寨主,沈流。我们寨呢,什么都好,有好山好水,还有一群讲义气的兄弟姐妹。来我们黑山寨,保证你以后吃穿不愁!”

      “没错!”沈流的旁边,一个小跟班趁机跳了出来,“小公子,你就成全成全我们寨主吧。附近的寨主十六岁就成家,到了她的年纪,娃都会跑了。再不成亲,附近的土匪寨子,都不带我们黑山寨玩了。”

      “就是就是。”剩下的土匪们纷纷附和道。

      一个响亮的板栗重重敲在了小跟班的头上,“不要什么都往外说,”沈流恶狠狠地警告道,“我有那么惨吗?”

      小跟班敢怒不敢言。

      “怎么?要不考虑一下?”沈流问她。

      “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马上的护卫嚷嚷道,这群山野粗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打劫的人在大梁朝是如何的尊贵。护卫跳下马来 ,拔出腰间的大刀,随时准备拼命。

      裴赐倒是比护卫要冷静些,这群半路杀出的土匪,仅仅是个意外。她进京之事尚未泄露,她的身份,他们也未曾知晓。甚至因为她的伪装打扮和刻意毒哑的嗓子,他们误以为,她是个男子。

       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要以这伪装的性别,求夺取她应有的一切。

      眼前区区土匪,不难对付。

      她站了起来,斟酌片刻,颇有礼节地回道,“这位姑娘,我非姑娘良人。如若姑娘放我们过去,姑娘想要什么,我必悉数奉上。”

      沈流歪着头看她,“我就想要一个压寨夫人。如果我把你放走,你翻脸不认,怎么办?”

      “君子之诺重千金。”

      沈流撇撇嘴,三娘说过,这世上最不能信的,除了官府,就是满口礼义的君子。

      “我不信你。”

      “姑娘不信,我可以立字据。”

      “我不信那些,一张画了押的纸而已,撕了就没了。倒是你,”沈流的火把又近了几寸,温热的火光照出裴赐英气的眉眼,“我在此打劫十几年,从未见过你这般好看的人。”

      还未等她说什么,护卫不耐烦地呵斥道,“无耻小儿,竟敢亵渎我们大人!我们大人也是你能染指了?”

      此话一出,原本犹豫的沈流立马换上一张臭脸,“你说亵渎就亵渎?你主子难道是王侯将相?就算今天大梁皇帝来了,都不阻止我,我这就把你主子带走成亲。”

      说完,沈流不知从哪掏出一捆麻绳,套在她手上,把她捆了个结实。

      “这位姑娘.......”她刚开口,沈流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粗布,将她的口堵得严严实实。

      她本想说,万事好商量,看沈流这副不想讲理的样子,给护卫使了个眼色,——可以动手了。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黑衣护卫见状,飞速砍了过来,刀口直指沈流,每一刀的力度都大得让人难以招架。

      面对着伤人的大刀,几个手上有家伙的人欲正面作战,却被无一不被护卫震开,剩余几个土匪拉着裴赐、犯怵地往沈流身后缩。虽说同为土匪,他们只负责抢劫,可不负责打架。

      在一旁观战的裴赐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土匪竟如此不堪一击,其他人皆如鸟兽散,正前方迎战的,只剩下沈流一个人。

      沈流面无惧色,直面护卫的攻击。大刀如猛虎般劈下。铿锵一声,沈流的红缨枪堪堪抵住那锋利的大刀。

      护卫骇然,加重力道。沈流也使尽力气。

      那枪竟如有神力般,不仅抵住了大刀的攻势,沈流还向上一挑,直接将大刀挑飞到十米开外。

      下一秒,红缨□□穿护卫的衣服,在护卫的腹部划出一道血印子。

      裴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瞬息之间的胜负,黑衣护卫不是别人,是御林军中最会耍刀的影枫。京城之内,没有比她更狠的刀,可就是这样厉害的刀,如今却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用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不禁怀疑,民间的土匪竟能如此武功高强吗?

      “你的主子,我带走了。”沈流趾高气昂地说道。

      十几个土匪重新围上来,他们欢呼着沈流的胜利,有说有笑地往山上走。裴赐被他们架在走,她回头看了一眼影枫,受了伤的影枫痛苦地捂住腹部,鲜血沾满她的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找人救我,她用眼神示意。

      影枫点了点头,随后和幽暗的夜色混为一体。

      明亮的火把围绕着她,从林间小路、再到崎岖山道,最后抵达黑山寨的大门。

      黑山寨里,红绸挂得到处都是,寨中议事堂的正前方的空地上,几桌酒席已经被人扫荡过了。

      沈流雀跃地拿掉了裴赐口中的粗麻布,“酒席我们已经办过了,接下来就是洞房了。你先去,等我沐浴更衣,再来找你。”不等裴赐说话,沈流便吩咐道,“你们几个,快把夫人送去我房间。”

      “是。”几个土匪乐滋滋地拖着裴赐继续往前走。

      裴赐的嘴,自从进寨以后就没合上过。原本以为,就算没有媒聘之礼,婚礼礼节之繁复,足以等到影枫请来救兵。谁料这土匪头子,竟如此猴急。

      他们将她带到沈流的闺房中,将门从外面锁上。

      裴赐坐在柔软的鸳鸯喜被上,桌上摆上了喜酒和红烛,梁上缠绕着红布,门窗之上贴着大写的喜字。房间里满是刺眼的红色,看得她几乎要晕厥。

      -

      裴赐被绑走后,脸色苍白的影枫艰难地站直了身子。先前的打斗惊动了马匹,它们跳进了深不可测的林中,没了踪迹。

      影枫只能徒步向禹州城。原本骑马只需半个时辰的路途,硬是走到了月亮隐没在青山之后。

      禹州城,城门紧闭。

      她用力敲击着城门,祈求能弄醒几个守门的士兵。

      半晌,她听见门后面传来有人在摆弄锁的声音,接着,一个年轻的士兵从门后探出头来,“是何人在敲门?”

      她掏出腰间镶金令牌,上面“御林军”三个大字在微弱的烛火下,异常醒目,“禹州知府裴禄在哪?”

      “在......在府中睡觉......”那士兵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侧身挤过城门,禹州城中,一点烛火也没有,所有人都在沉睡。

      “带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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