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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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晚上是天文课，在天文塔上观看漫天星斗对哈利来说是一种奇特的经历，墨黑的穹庐上洒满了璀璨耀眼的星星，抬头观望的哈利一下便被深深震撼，他甚至有了一种这幕夜空就是浩瀚莫测的魔法世界的错觉。哈利以前从未观看到过如此壮阔宏美的景致，以往天黑之前他就已经被关进了碗橱。因为晚餐后的时光是属于家人的，而哈利从不在那其中。
之后的草药课也让哈利很惊喜，他喜欢魔法界会扭动会发声会闹情绪的植物，虽然他向来厌恶在姨妈家蹲在地上拔杂草的工作，但他并不厌恶那些植物和小虫子。哈利总能在枯燥无味的劳作中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小小乐趣，比如他喜欢在花园里除草的时候看小虫子们爬来爬去；比如他喜欢拔草时草汁沾到手上涩涩的感觉和清爽的气味；比如他喜欢给花园浇水时看水珠四溅滚落的样子……
并不是苦中作乐，哈利喜欢的东西其实真的很多很多，就像他其实很喜欢打开自己住的碗橱门时门轴的‘吱吱’声；很喜欢闻课本里油墨的味道；也喜欢看晴朗时辽阔无边的碧蓝天空和在教室窗外大树上那群跳来跳去唧唧喳喳的小麻雀……
这些都是哈利曾经生活里全部的美好，哈利喜欢这所有的一切，但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永远。因为被人得知的同时就意味着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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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星期五上午，一年级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这星期最后的一堂课，是他们一起的魔药连堂课。
照例跟布雷斯一起早早来到魔药教室，哈利对这间自己每晚的栖身之所倍感亲切，而且他已经在赫敏的帮助下预习过了第一课，现在正认真的再次阅读着。
刚刚到了上课时间，魔药教授就分秒不错的踏进了教室，他像一阵黑色的狂风翻滚着袍子走进来，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乱动。斯内普教授先拿起名册点名，点到哈利的名字时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给了哈利一记恶狠狠的瞪视才继续点名。
哈利为斯内普的恶意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位第一次见到的教授为什么会如此明显的厌恶自己。斯内普点名的速度很快，结束后他阴森森的抬头看着全班学生，乌黑的眼睛深邃的看不到底，眼神冷漠而空洞，这让所有抬头偷偷打量的小巫师都打了个冷战便老老实实的垂下头乖乖地聆听教诲。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斯内普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他有着不费吹灰之力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全班哑然无声。哈利完全没听明白斯内普教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这种像诗歌一样的语句和耳语般呢喃的磁性嗓音还是让他着迷不已，斯内普的神秘阴暗和眼前的坩埚让哈利这几天来第一次感受到麻瓜们对巫师印象的契合，虽然故事里被丢进坩埚熬煮的通常都是他这样的小孩子。
“波特！”就在哈利胡思乱想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厉声说道，“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吓得一抖，急忙站起身细细想着教授的问题。把什么草根粉末放到什么溶液里？可他却连这两个单词都没有听懂，当然，就算听懂了也不会知道答案，哈利的预习范围仅限于第一课而已。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低下了头。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哈利看到赫敏尽量在不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把手举得老高，可他却根本连牛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赫敏会不会因此看不起他，只能让自己尽量不去看教室里其他学生的表情，声音变得更加的细小：“我不知道，先生。”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
哈利强迫自己抬头去看那对漆黑冷漠的眼睛，想鼓起勇气争辩自己不是那样的坏孩子，但马上他就发现了自己的难堪无措明显已经取悦了对方。哈利紧紧地抿着唇彻底低下了头，为此没有辩解一个字，他已经完全确定了斯莱特林的院长魔药教授憎恨着自己，不仅仅是他惯常遇到的厌恶与鄙夷，而是赤裸裸的憎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他非常习惯于应付这种状况——除了安静的接受一切别无他法。
“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斯内普更加冷蔑的提起一边唇角。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回答，没有抬头，也没有去看教室里的任何一个人。
“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说：“波特，劳动服务，今晚七点去找费尔奇。”
哈利愕然的抬起头，却吃惊的只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憎恨厌烦，他马上慌张的又垂下脑袋。
哈利虽然非常习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对自己充满了厌恶，但初次见面就被如此强烈的憎恨还是头一回，他有些不知所措而甚至是胆战心惊的低下了头，以一种驯服顺从的姿态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害怕的发抖，不要更加激怒了对方。
哈利是开学以来第一个被罚劳动服务的斯莱特林，而且是斯莱特林自家院长的惩罚，所有学生也都把斯内普有史以来第一次不为斯莱特林护短的事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斯内普把大家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哈利更是被骂的狗血淋头，只所幸的是因为他是个斯莱特林而没有被扣分。
哈利习惯了做饭的粗糙手法，切割、研磨、搅拌一类的操作虽然流畅，但对于精准度极高的要求一时难以转换过来，再加上有斯内普教授全程挑刺和近乎怒骂式的提醒，一锅魔药被紧张不已的哈利在手忙脚乱中煮的一塌糊涂。斯内普在最后给出的冷笑和嘲讽反而让他终于松了口气。
正当斯内普让大家看马尔福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法多么完美时，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阵很响的咝咝声。纳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火锅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锅里的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学们的鞋都烧出了洞。几秒钟内，全班同学都站到了凳子上，锅被打翻时，纳威浑身浸透了药水，这时他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疥疮，痛得他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连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许多疥疮。
斯内普指挥着西莫把纳威送去医疗翼，接着又毫不留情的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哈利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被暴怒的斯内普吓得又是缩着脖子抖了一下，有些担心要是以后继续藏在这里睡觉被教授发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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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下课之后赫敏跑来喊住哈利。
“赫敏？”哈利奇怪的歪歪脑袋。因为两个好朋友在两个不同的学院，两人的作息时间也通常微微错开，这几天来还没有机会在图书馆以外打过招呼。
布雷斯也停下来等在一旁，对着哈利温和的笑容挑起眉来。
“哈利，你没事吧？”赫敏有些担忧的望着哈利，“其实你的魔药做的不算那么差，比起大多数人来说……”
哈利听了微微一愣，绽出笑颜，赫敏竟然是在担心他，有朋友的感觉真好：“谢谢你，赫敏，我没事。”
“嗯……那哈利你下午有空吗？”赫敏仍有些不安，星期五的下午他们没有课，而晚上哈利要去做劳动服务。
“抱歉，海格邀请我下午去他那里做客，我已经答应了。”哈利对不得不拒绝赫敏的要求懊恼极了，他希望赫敏不会因此生气。
赫敏对此似乎毫不介意，反而有些惊喜：“你认识海格，那个林场看守？”
哈利点点头：“是他给我送来的入学通知书，还带我去对角巷买东西。”
“是他！”不知为什么赫敏看起来一脸兴奋，“我是被麦格教授带进魔法世界的，不过我的入学通知书是一只猫头鹰寄来的。”
“哦……”哈利尴尬的笑了笑，不敢解释自己的通知书其实最开始也是由猫头鹰寄来的，只加倍小心翼翼地藏起那些阴暗的小秘密。
“好了，我们要在这里分开了，再见，哈利！”在通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分岔口上赫敏很快乐的道别。
哈利挥挥手：“再见，赫敏。”
“你和她很熟？”赫敏离开后布雷斯才平静的开口问道。
虽然这几天里哈利已经知道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水火不容，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了：“嗯，我们是朋友。”
哈利浑身僵硬的等待着将得到的裁决，但布雷斯却再没有说一个字，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跟哈利并肩走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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