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HP]》炙露

34、第 34 章

　　哈利带着一身的青紫和他自己并不知道已经被折断的两根肋骨艰难的上了火车，当走路、吞咽，甚至呼吸都成了一场煎熬，哈利反而不觉提着箱子引起的疼痛有多么严重，他的感知已经开始变得迟钝。
　　德拉克很快就发现了哈利，他邀请他去前面的包厢，哈利也没有过多推辞。哈利青白的脸色和尖瘦的下巴吓了德拉克和布雷斯一跳，对于两人的关切很感激，但哈利只解释说是自己假期里生了一点小病，现在已经全好了。
　　德拉克和布雷斯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怀疑和深思，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看到哈利掏出空白的假期作业吃力的开始写写画画时递上了自己的作业借他参考。不过哈利没敢过多的参考，斯内普教授批改作业非常细心，就连两份不同年级作业中某一句话细微的相似性都看得出来。

　　在开学晚宴上哈利恍恍惚惚的没有听清分院帽的唱词与去年是否相同，只出神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离斯莱特林较远的人们没看见哈利的脸色，但他比去年更加瘦弱苍白的样子惊呆了同桌的斯莱特林和他们的院长。
　　德拉克和布雷斯帮他挡去了许多探究的目光，但其实哈利很疼，他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一天的走动让他痛苦不堪，此时此刻甚至连呼吸都是一场挣扎。
　　不过无论如何哈利很高兴能吃到热腾腾的晚餐，吃到有营养的食物对哈利来说不但意味着能填饱肚子，也意味着他的伤能更快的好起来。
　　哈利一副很感恩的样子小口吃完了饭，由于每咽下一口食物都会牵动断裂的肋骨，所以他不得不吃的很慢，直到最后哈利并没有吃掉多少东西，而且他的胃由于过度饥饿现在也的确吃不了更多东西。
　　晚餐结束后看着哈利盘子里还剩下大半的食物，餐桌上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冲哈利皱着眉，他们不明白哈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假期里病了一场？但最终大家还是压下好奇，把哈利的怪异忘在脑后，如果他自己不想生事，斯莱特林们现在都不愿意去管黄金男孩的事。而在前方的斯内普教授也只厌恶的瞪了哈利和他面前满满的餐盘一眼。

　　哈利在火车上完成的暑假作业并不多，所以今晚他不得不通宵去完成它们，至少明天的魔药课上他可没有胆子说自己一个字都没有写。而且还有跟斯内普教授的道歉……哈利缩了缩脖子，逃避的决定还是等自己能顺顺溜溜说话了再去吧。
　　因为不敢打扰到同屋的布雷斯休息，哈利只能半夜三更里偷偷溜回公共休息室里补作业，夏末的天气当然不会燃起壁炉，但深夜里的地窖却阴冷的好似已经入冬。哈利又困又冷，手下写的字几乎都不再经过大脑，这时候他思维麻木到恐怕会连耳边能听到的声音都原封不动的抄写下来，但好在此时的斯莱特林休息室也静谧的吓人，哈利至少能保证他手下的魔药论文中没有其他无关内容。
　　终于划拉完最后一个字，已经到了后半夜，哈利头重脚轻的走回寝室随便擦了擦脸便小心翼翼的躺了下来，朦朦胧胧的似乎是做了很多梦，但清晨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休息一夜之后哈利的脸色看上去比昨晚好了很多，这让布雷斯放心不少，在下午的魔药课上布雷斯也包揽了大部分工作，哈利只需要简单的照看坩埚，他们的药水颜色还算不错，斯内普教授给了布雷斯一个E，而哈利的成绩是A。
　　哈利偷偷瞄了斯内普教授一眼，顿时被对方阴沉的脸色吓得心惊肉跳，他马上就知道了原因，因为斯内普教授预留了半个小时当众批驳几份糟糕透顶的假期论文。
　　一定是也有他的一份。
　　哈利试图回忆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但只稍稍一想，他便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不记得自己昨晚写的是什么！

　　很快就轮到了哈利的论文。
　　“哈利•波特！再让我们来看看你了不起的假期论文吧。”斯内普咬牙切齿的把署有哈利名字的羊皮纸甩到他的面前，惊的一旁的布雷斯都抖了一下，“最后三段的内容，你自己念出来。”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哈利颤颤抖抖的好半天才打开自己的论文。最后三段……
　　哈利看去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论文前面还勉强算是整齐，可越往后越像是鬼画符，甚至到了末尾的地方他都分不清那些钩钩画画还是不是单词！
　　“姜东…呃…的根与、与……嗯…白粉虱…的、的……肝脏…粉、粉末……加、搅拌…搅…嗯……”哈利结结巴巴的念道，他此刻才知道自己的论文的字迹有多么难以辨认，而且内容错的有多么离谱！哈利觉得鼻尖有点酸，他不得不开始怨恨自己明明早就想到过假期里不能完成作业，却为什么不在离校之前作完……
　　“闭嘴！”斯内普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哈利，“那么现在请伟大的波特先生告诉我这个孤陋寡闻的、小小的魔药教授，姜东是什么东西，白粉虱又是什么东西？”
　　“……姜、姜东是一种……飞虫，白粉虱是、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哈利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手中的羊皮纸被抓的皱皱巴巴，“对不起，斯内普教授……”
　　“像波特先生这样名声显赫的高徒不愿屈尊在小小的地窖里上课可以直接提出来，我阴暗的魔药教室会脏了伟大黄金男孩的鞋底！”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并不大，反而沉底的吓人，他并没有责骂，可他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比扇了哈利巴掌都让他难受，哈利很想哭，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底却愈发的干涩，那种被放弃的绝望感湮没了他：“……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错了……”
　　“下节课之前重新交给我一篇，十五英寸。”斯内普厌恶的瞥了哈利一眼，“从今天起一周的劳动服务，清理魔药教室，别让我发现你敷衍了事或是用了魔法，听到了没？”
　　“……是的，斯内普教授。”哈利站在那里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疼痛和羞愧折磨的他难受万分。

　　但下课后哈利故意收拾的磨磨蹭蹭，等教室里都没人了才蹭到讲台前面，诺诺的开口，“斯内普教授……我、我的劳动服务能不能改天，您罚我三倍都可以……”说着话，哈利自己的侧肋仿佛正火辣辣的灼烧着，让他的声音好像恐惧一般变得断断续续，细小模糊的几乎无法分辨。
　　斯内普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哈利，哈利的确比上半个学期瘦了一些，但是脸色红润的很，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根本没有昨天的病态，斯内普在心中嗤笑了一声，真是个娇生惯养的救世主，只不过在家里受了点委屈就摆出那副脸色来，这不一晚上过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理由。”斯内普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不等哈利的回答便拧着眉头，故意恶意的假笑，“晚上六点到九点，清理整个魔药教室，包括桌椅和地面。如果你说不出值得我允许的理由，波特先生。”
　　哈利微微僵硬了一下，他当然给不出理由，说什么，身体不舒服？可要是被要求要庞弗雷夫人的证明怎么办？他一开始就不该提出这种引人怀疑的请求的。
　　他别无选择。
　　“……是的，先生。”哈利恭顺的低头，无人能看见的眼底却变得暗淡无光。

　　哈利强迫自己在晚餐时吃了更多的东西，虽然仍是少的可怜，然后他来到魔药教室，在水池里弄湿了抹布，擦拭桌子并不算太难，但擦完之后哈利仍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晕晕涨涨。
　　好像有点冷……
　　可哈利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回宿舍加衣服，他还有整整一间教室的地板没有擦洗。
　　哈利有些头痛，他试着蹲下，可疼得他直冒冷汗，哈利想了想干脆用坩埚泼了很多水在地上，这样他就不需要来来回回弄湿抹布了，可是擦洗……要是能用拖把就好了，可惜在上个学期斯内普就禁止了在魔药教室内使用拖把，哈利淡淡的想着自己偷偷用一下会不会被发现，可刚刚触怒了斯内普教授的哈利不敢这样做，毕竟犯错的是他自己。
　　哈利苦笑了一下，努力撑着胳膊跪在了地上，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之后他试着挥动手臂用抹布擦地。只是每擦抹一次都牵连的侧肋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锯子在那里来来回回的锯。
　　哈利粗重的喘息着，额头上布满冷汗，背后也凉飕飕的一片。他的手机械的擦拭着，但他并不知道哪里还没有擦干净，因为他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
　　慢慢的，哈利只是在机械的重复着擦拭的动作，脑子里混沌的无法思考。
　　终于，他失去了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怎么办，还有很多没有擦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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